5、第五章 古代没那么好混 ...
-
既然下定了决心，要好好在古代生活。首先就是要彻底认同沈明嫣这个新的身份。
痛痛快快的哭过一场，与现代告别后，沈嫣告诉自己：从此你就是沈明嫣了，地地道道的古代豪门小娘子，今年芳龄一周岁，不是两个2。
沈家众人惊讶的发现，七娘好像一下子变普通奶娃了？！
以前的沈七娘子太乖巧懂事啦，根本不像未满周岁的奶娃。她懂事得总让人有种她其实是懒得搭理你的感觉，疏离得很。
咳咳，错觉，错觉，个小屁孩闹点脾气而已，咱家七娘这是早慧，早慧！沈家家长们如此安慰自己。
七娘多懂事啊，饿了会哼哼，尿了会哼唧，自个一个人呆着也不闹腾，除了偶尔莫名大哭——她哭完了不要人哄自己就好了——就从没有折腾过。贯会卖萌撒欢，又乖又可爱，跟小白兔似的，养起来却比养只兔子省心多了。
只是沈家家长们有点不满意，亲，你稍微不省心一点啊亲，不然好没有养孩子的成就感啊，亲！
玩具不给，你就哭啊亲，不要一副我玩累了今儿不陪你了的表情，转身爬走啊亲！会让祖母爹爹阿娘哥哥们觉得自己好幼稚，产生原来是七娘在逗我玩的错乱感啊亲！
小糕点供应量被限制，你就哭啊亲，不要一脸完全理解的样子，把舔了一口的小糕点乖乖放回去，让等着哄小闺女的祖母爹爹阿娘哥哥们情何以堪啊亲！
学走路慢慢来，一点都不用着急啊亲，摔倒N次的三头身粉嫩小奶娃，不哭不闹一脸坚强爬起来再走神马的，太虐心了亲，祖母爹爹阿娘哥哥们看得好心疼啊亲！
……亲你无理取闹一个看看啊亲！
然后某天早慧小奶娃开窍了——玩具被抢？咬你哎。小糕点不给吃？我哭哦。走路摔倒？嘤嘤，求安慰。
喜大普奔！咱家小七娘真真活泼可爱，聪明伶俐，还不赶快疼到心窝子里去！
沈明嫣用她的亲身经历证明了什么叫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哭哭更健康，哭哭更受宠了好不好。众星拱月般，沈明嫣幼儿期的小日子美得冒泡。
流光容易把人抛，转眼间，三年的光阴匆匆而过。
沈明嫣也从蹒跚学步的稚儿长成了满地乱跑的顽童，土著语也说得顺溜了，绝对不带一点口音。
身为燕京沈家这一辈唯一的嫡女，贵女养成绝对不能忽略，所以四岁的生日过后，吃吃睡睡玩玩乐乐的快活日子一去不复返，寿面将将吃过，沈明嫣就迎来了开学典礼。
穿越来的伪土著根本不了解世家大族养闺女的凶残，还不知深浅的傻乐——经历了多年应试教育摧残，沈七娘表示：完全无压力，好兴奋。
“给阿婆母请安，阿婆安好。”沈明嫣毫无压力地用她嫩嫩的童音卖萌。她今天穿着件鹅黄衫子，外罩樱桃红半臂，配着清清爽爽的柳黄裙衫，看着如枝头上的樱桃般，水灵灵地鲜嫩可爱。
“来，快到阿婆这里来。”安阳大长公主微笑着招手。三年过去安阳大长公主仿佛没有什么变化，一身檀色五福捧寿团纹织锦襦裙，外罩湘妃色的大袖衫，披着褐色银粉瑞锦纹的帔子 ，衣饰雅丽，而满头的发丝仅用根乌木桃寿簪子绾住了，简单大气中透出不一样的尊贵。
“是。”沈明嫣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方迈着小碎步上前。小小的人儿，玉雪似的一团，努力做出小大人的严肃表情，偏偏鼓鼓的包子脸只让人觉得好玩。
“今天怎么这么多礼，那个小皮猴哪去了。”安阳大长公主爱得不行，搂在怀里，以额相抵问她道。
“阿婆，阿娘说今天阿嫣要去见师父，”沈明嫣眨眨眼睛粉可爱的说到，“所以阿嫣要懂礼貌。”
说完还点点头，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表现。她头上梳着双角，挂着丁香花型的银铃，随着她点头的动作，清脆作响。
“哟，阿嫣真乖。”安阳大长公主赞同的点点头，“不过在阿婆这儿就不要这么多礼了，礼啊都是做给外人看的。”顿了顿，“就你娘的虚礼多。”
吴氏在一旁含笑说道，“哪是我虚礼多，阿嫣这皮猴的性子也该改改了，再不拘着她，她都要上房揭瓦了。”
有了沈明嫣这个调和剂，沈家婆媳俩的关系缓和多了，至少比以前的相敬如宾好。这要在以前，吴氏是不会接茬的，安阳大长公主也是不会打趣似的带上一句吴氏的。
此话一出，引得满屋子的人都笑出了声。沈明嫣不好意思地把头埋进了祖母怀里，不依的娇声道：“娘。”
这小模样太可乐，安阳大长公主爱得逮住小孙女啃了好大一口。
沈明嫣捂住脸，哼哼，欺负小朋友！
请安过后，又一起用了朝食。沈明嫣断奶后就常被安阳大长公主留在清平居用膳，如此，渐渐的吴氏也留下了，改成了请安后祖孙三人一起用朝食的习惯，促进了主要两个家庭成员间的关系大为改善。
沈家朝食历来简单，仅仅一碗清粥，几样时令菜蔬，以及主打的胡饼。燕人喜食胡饼，各色胡饼不下数十样，足够吃一个月不重复的了。沈家胡饼种类齐全，做得地道，沈明嫣最喜欢有肉的肉馅饼，不拘什么肉，通通都特别香，一点不腻。
饭后，吴氏亲自带了沈明嫣乘着小车往锦绣园去。
晋国公府因安阳长公主下嫁后，公主不愿分府而居，于是重新整修了一番，与公主府合并，占地很广，成为了燕京城排得上号的大宅。所以府中日常行走多要乘车。
锦绣园在国公府大花园的西边，与清平居等主院相隔甚远，是专供沈家女儿学习的地方，各种设施齐全。园内亭台楼榭皆临水而建，花木葱茏，是一个清雅的所在。
到了锦绣园已将近巳时，正春光明媚，满园的姹紫嫣红开遍。
今日沈明嫣要见的老师有：上文化课的老师，这是国公府的外聘人才；以及教女红刺绣、仪态礼仪、歌舞宴乐、煮酒烹茶等才艺的师傅，这些师傅都是晋国公府自己培养的女师傅，绝对的术业专攻，品质优良。
一个豪门世家，如果没有几个供奉女师，是要让人耻笑的。一个世家女子，如果不通女子六艺那绝对是嫁不好的。
所以说，每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背后都有一堆无私奉献的老师。所学之杂比现代高考难多了，古代可不是那么好混的。
先见到的是教文化课的老先生。李老先生已经年过半百，留着把山羊胡子，为人有些刻板。不过女孩子嘛，刻板一点的老师还是不错的，读书识字就行了，免得风花雪月了，只知吟诗作对，失了女子本份。要是哪天头脑发昏，来一出才子佳人的戏码，那就好看了。
李先生当初也曾是一意气风发的学子，不想屡试不第，蹉跎之下年岁渐长，早就没了雄心壮志，恰逢晋国公府招聘西席，就前来应试了。虽教导的只是沈家姑娘，难免有不受重视之感，然工作清闲福利优厚，又是长期聘用，李老夫子满意之极，一待就是十年。
“夫人万福。”四姑娘沈晴、六姑娘沈芸原在书房上课，忽的听见嫡母来了，忙整了衣衫出来给嫡母见礼。
“嗯”，吴氏一向对庶出儿女淡淡的，没有苛待，也不会亲近。
姐妹间又互相见了礼，吴氏发话道：“你们自去读书罢，学业要紧，不用在跟前侍奉了。”
姐妹俩齐齐应诺，退回书房。
“四姐，七妹也要来跟我们一起上课了吗？”六娘沈芸今年六岁，尚天真烂漫，长相娇憨的她看起来很是惹人怜爱，又因没了生母照拂，惯会看人脸色，所以沈琳对这个女儿是颇有怜惜，平日里也多受关注。
“你以为她来上课，是甚么好事。有她在，别想先生能够重视你。”四娘沈晴有些愤愤，“我们哪能跟嫡出的女儿比。”十一岁左右的女孩子在古代已经不算是小孩子了，对嫡庶之别不是一无所知。她的生母丽姬还在，每次去看她都要偷偷摸摸的，就怕夫人不喜，带累了女儿。
穿着鹅黄色衫子的四娘眉目如画，已初具少女的婀娜。她蹙起眉头，“但愿能像二姐那样，夫家虽然清贫了些，但好歹是正室夫人。”
沈晴已经开始对自己的未来担忧了，“万不要像成国公家的姐姐，被成国夫人与人为妾，说是贵妾，富贵是有了，却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养在身边。”
沈家因了晋国夫人吴氏的关系，与成国公吴家走动得勤些，两家女儿也都相熟，庶出的女儿之间另有交情。四娘说的是吴家三娘吴玉莲，被吴夫人嫁了年过四旬的庄王为妾，虽然受宠，但毕竟连侧妃都不是。
年初生了个小郎君，姐妹们得以去探望。吴家娘子们回来后跟沈家两个庶出姐妹谈起，说吴三娘哭诉，孩子生下来面都没见就被王妃抱走。
“夫人不会这样的，”沈芸急急安慰姐姐，“夫人对我们冷淡，却从没短缺过什么，有那怠慢的奴婢都被夫人打发了，你看二姐的夫婿，虽然家贫却是有才的，二姐必是有后福的。想来夫人待我们也不会差的。”
二娘年前刚出嫁，吴氏给她挑了一个六品小官之子，门第低了些，家资也不丰，好在男方上进，年纪轻轻就中了举，哪怕考不得进士，在沈家帮衬下前途也不会太差。
“你倒是透彻，”四娘一笑，接着一叹：“我们要是嫡出就好了……”
随着沈晴幽幽的语气，沈芸也沉默了，姐妹俩一时无话，书房里惟有清风翻动书页的声音。
这边沈家姐妹俩在感怀身世，秋雨凄凄；那边沈明嫣正在行拜师之礼，春日融融。一家骨肉，却是两种境地。
花厅里，吴氏让着李先生往上首的主座座了，自己陪坐下首。
一番寒暄过后，吴氏命人送上了拜师六礼束脩，然后沈明嫣跪下行跪拜礼，为老师奉茶。
李先生则回了一套文房四宝给女学生作见面礼。这套拜师程序就算走完。其实，真正的拜师礼还要复杂，女学生的话就一切从简了。
“小女顽劣，就拜托先生了。”最后吴氏起身郑重的施了一礼。
慌得李先生赶忙站起身来回礼，“不才必不负夫人所托。”吴氏是一品国夫人，李先生可不敢托大。
接着，沈明嫣又在厅里见了各科的女师傅。这些女师傅都是沈家的奴婢，所以不用拜师礼，只俯身一拜，口称师傅就行。
在沈家一代代的挑选培养下，各科师傅都是燕京拔尖的了。师傅是好的，然而学到多少就全看个人资质和努力了。
粗略的了解将要学的课程是很重要的。沈家往上两代没有女儿，女师傅们赋闲久矣，这一代终于有了学生，女师傅们个个都打起精神，恨不能使出十二分手段，几个庶女都教导得极为用心，更何况沈家掌珠。当下人人踊跃，细细为小学生分说，听得沈明嫣满头黑线，顿觉鸭梨山大，只见悲惨的无童年人生在热情招手。
而琴棋书画，暂时是没有老师的，不是沈家没有教授琴棋书画的师傅，沈家女师再优秀在这上面还是有缺欠的，毕竟是奴婢，心胸眼界不足，大都流于技巧，落入俗套。
沈琳为长远计，为沈明嫣拐了一位名师。只是这位名师出游未归，所以暂停此科。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章 古代没那么好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