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明嫣》我爱吃醋

102、心尖

　　101章心尖上

　　身为牡丹宴自然是牡丹为主角。几百盆牡丹摆在庭中，争奇斗艳，香气袭人，本本各不相同。其色有正晕、倒晕、浅红、浅黄、深红、淡绿、紫白、白檀等，又有花叶中无抹心者，重台花者，其花面七、八寸，大如玉盘者，或小巧可怜，如玉盏。

　　最为奇特的是一株摆在正中高台之上的黑牡丹，高不过二尺，叶色浓绿如玉琢，独花大逾尺，花色漆黑如墨，花瓣上金痕点点如洒金屑。此花花瓣重叠，似有千层，奇香特异，艳压群芳，雍容华美之极。

　　众人见了都啧啧称奇，纷纷近前观赏，认为这株牡丹应为花王。问顾氏花名，顾氏笑答：此花名为墨凰卧凤台，准备拿来做女儿陪嫁。

　　花中之王做陪嫁，还起名为墨凰卧凤台，目的不要太明显，莫不是想把女儿嫁进宫？有那善拍马屁的明察其意，立刻想出一堆溢美之词，以花喻人，把花夸得天下无双，群芳俯首，就差直说李婉儿金凤凰下凡，理应正位中宫了。

　　顾氏含蓄微笑，得体应答，真是长袖善舞，如鱼得水。沈明嫣一旁看着也不得不叹服顾氏外交能力之强。一面深刻怀疑，顾氏行事真有那么傻么？自己是怎么屡占上风来的？

　　尽管顾氏从头到尾，一路笑声不歇，侍女送来剪下的鲜牡丹给众人簪戴的时候，她还颇有兴致的挑了一朵深红潜溪绯戴上，调侃自个老妇戴红花爱俏，引得满堂哄笑。沈明嫣却还是凭着俩人几番交流的经验看出来，顾氏心情貌似不那么美妙，尤其是看到赵素兰出现的时候，那眼神真像是见了老鼠恨不得打死。

　　得了公主儿媳还没得意够呢，这就厌恶了。

　　面带娇羞的赵素兰恍然未觉，一面娇声软语添茶递箸奉承顾氏，一面同李婉儿交头接耳亲切交流。原本顾氏拉着李婉儿同席而坐，赵素兰是公主坐了左首，不多时她就把李婉儿勾去同坐了。三人看起来真是和乐融融，婆贤媳孝，姑嫂相得。显得独坐一旁，插不上话的沈明嫣分外孤独。

　　还是顾氏记得不能冷落她，对坐在右二的沈明嫣道：“我记得你喜欢这个。”说着示意侍女把自己食案上的一盏雕花酥酪端给沈明嫣。

　　婆婆赐食，要恭敬表示尊重感谢，沈明嫣站起来，冲顾氏一福道谢。见此赵素兰遥遥丢个挑衅的眼神过来。

　　沈明嫣不理她，径自跪坐好。

　　“这孩子，怎么还是这么拘谨。”顾氏笑叹道，“可是跟我见外了。”

　　“你这是显摆你得了个好媳妇呢。”说话的是黑脸的孙将军夫人，她因是长辈被沈明嫣推让坐在右上首，这时探过身去，笑眯眯执起坐在她下首的沈明嫣右手，亲热地拍拍：“好孩子，模样乖巧不说，还这般守礼，我看比我家四个媳妇强多了。”

　　又嗔顾氏，“这么好的媳妇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你嫌她，我来疼。”摆明的给沈明嫣撑腰。

　　孙夫人农女出身，嗓门大，作风豪迈，这番动静引得座位靠后的不少人张望。一瞬间焦点就过来了。

　　众目睽睽，孙夫人毫不怯场，从自己手上撸下来个沉甸甸的金镯子，就往沈明嫣手上套。沈明嫣只觉手上一沉，这个显得略大的金镯子就挂在右手上了。

　　“怎么这样瘦，连镯子都戴不住，要吃胖点，才容易怀上。”孙夫人单手用劲，毫不费力就把镯子捏小，发表评论道，“你们这些年轻媳妇就是贪瘦，怕吃饭，能吃是福啊，白白胖胖的是福气，小年轻都不懂。”

　　“伯娘说的是。”摸摸粗重的镯子，沈明嫣对身形略壮的孙夫人呵呵装娇羞，同坐在孙夫人身后的孙家三四媳妇相视一笑，皆是心有戚戚焉。

　　“是这个理，阿嫣你要多吃点。”顾氏也跟着笑。这孙夫人她可得罪不得，李厚还要叫孙将军一声哥哥，叫孙夫人嫂子呢。见孙夫人对沈明嫣亲热，顾氏不由咬牙，这老农妇，自己百般结交都拉拢不得，还念着她那活该早死的好弟妇呢。

　　沈明嫣点头称是，顺从如流地举勺尝了尝顾氏叫人端过来的雕花酥酪，入口酥软甜绵，因为有酸奶，吃起来不会太过甜腻，沈明嫣确实挺喜欢。雕花酥酪其实就是把酸奶浇在雕了花样的奶酥上，这盏酥酪就是雕作一朵白牡丹，用奶黄酥油做花蕊，盛在精致的青瓷高脚盏中，十分好看。她自己的食案上也有一盏，做的是粉牡丹，浇了红色樱桃酱。

　　一场赏花宴下来，沈明嫣被热情的孙夫人投喂了好些东西，她努力推让还是吃得小肚肚撑撑。看看孙家两个丰满儿媳，沈明嫣心生同情，有这么个好婆婆，你们真是辛苦了。

　　宴后顾氏送来礼单，沈明嫣发现自己收了好多礼，还有各种贺贴。原是借赏花宴贺沈明嫣生日和受封的。

　　李昊从书房回来，就见到一屋子忙忙碌碌，沈明嫣几个心腹都在对礼单，将各色礼物一一上册搬入库。

　　沈明嫣正在一心二用，一边写回帖，一边听紫苏报礼物。她见到李昊回来了，立刻高兴的扑过去，也不管礼物帖子们还需要她。

　　张开双臂，李昊心满意足地抱住扑来的娇妻，直接将人打横抱起，一路抱到内室里去。

　　正忙着核对的邹氏半夏她们，赶忙收拾收拾转移阵地。小两口□□爱了有点考验群众的脸皮啊，乃们俩个就不能含蓄点么，看这一屋子的不自在。

　　夫妻俩都有些小激动，中午花园那会沈明嫣还要去陪客，走不开。俩人就找个假山洞洞，躲在里边亲亲了一下下，哪里够么。

　　“你中午说的话再说一遍。”李昊抱着沈明嫣一进屋，就把人压在床上。他先是狠狠亲了一番那粉嫩嫩的小嘴儿，过过瘾，这才撑在沈明嫣上方要求到。

　　“我中午说了好多话，你想听什么？”沈明嫣喘着气装傻。艾玛，他这样子好像小说里强抢平民女主的黑大哥啊，真是酷霸狂拽吊炸天，帅得受不鸟。

　　“真不知道？”李昊唇角微弯，俯下.身，盯着沈明嫣双眼问道。

　　嗷嗷，邪魅一笑粗线了！沈明嫣刚刚在心里撒花，花痴尖叫，就发现自己被残酷镇压了。

　　残酷镇压后，两人并排头靠头躺着，他得意地搂着她汗湿了滑腻腻的小腰，继续追问，“现在知不知道了？”说着还捏了捏她丰盈的某处。

　　要害被人把持着，沈明嫣不敢唱反调，弱弱答，“知道了。”

　　“乖，”李昊摸摸她的头，“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就凭他喜欢我，他爱我，他眼睛里只看得到我。”沈明嫣爬起来，趴在李昊胸口，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把中午对赵素兰说的话重复一遍。不等他反应，就迅速搂住他脖子，把头埋在他胸口，轻声问，“那你喜欢我，你爱我，你的眼睛里只有我吗？”

　　沈明嫣伏在他胸口，听到他砰砰跳动的心跳声的节奏变得急促，心里的忐忑不安渐渐消去，随着一句话问完，而被期待和羞涩填满。

　　原来嫣嫣同他是一样的心情，同样的患得患失呀。李昊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捧着她的脸，“我喜欢你，我爱你，我的眼睛里只有你。嫣嫣你是我放在心尖子上的人，你说我喜不喜欢你，爱不爱你呢，小心肝。”

　　这是他所说过的最直白最甜蜜的告白了。沈明嫣看着他深邃的眼睛，毫不怀疑他话中的真假。

　　不过她也有她的担心，“那要是我老了，不好看了，你还会不会喜欢我呢？要是有比我漂亮，比我年轻的姑娘喜欢你呢？”

　　在这小三合法的古代，他这样位高权重又富有魅力的男人，定是有无数女人前赴后继的吧。不说别的，朱槿不也为他动了心吗？她会老，可是有年轻的姑娘永远不会嫌他老。

　　“等我老了，头发白了，牙齿掉光了，腰弯背驼了，满脸皱纹了，你是不是就嫌弃我不喜欢我了呢？”李昊问她，见她摇头，他就笑叹，“我比你大呢，要老也是我先老，你怕什么。我永远不会不喜欢你，别的姑娘再好也不是你啊。我只担心要是自己比你先死了，谁来继续像我这样宠爱你呢？”

　　“不要说，”沈明嫣被他温软的话说得眼睛发热，“你好坏，我才不要死在后头，一个人凄凉度日。等我们老了我要先死，留你这个老头子想着我念着我。”说着她的眼泪流下来。

　　他摸得一手温热的眼泪，心里是又酸又涩又甜蜜，亲亲她，柔声道，“好，让我死在你后头，天天想着你念着你。可是你要等我啊，不要一个人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等我下来就找不到你了。”

　　“嗯，我等你一起投胎。”沈明嫣流着泪哭得呜呜呜的，想到自己死后，独留老头子一个孤零零的，没人说话，没人陪伴，就越想越伤心。

　　真是，怎么就说到这里去了呢。李昊躺下来，把她抱到自己身上，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一时想起自己身为武将，刀剑无眼，要是哪天先她而去了，她会哭成什么样呢？不过是想象就哭成这样子，自己真要去了，嫣嫣她不是要哭死了。

　　搂在她腰上的手摸向她柔软的小腹，那就让嫣嫣多生几个孩子吧，有孩子陪着她，她会好好的吧。

　　…………………………………………………………………………………………………………………………

　　102章心尖下

　　沈明嫣很不明白，明明是很伤感的气氛，最后居然发展成煎鱼了？这种发展不科学！果然男女脑回路都是相反的。

　　结果第二天沈明嫣就软趴趴的，根本起不来。

　　与她相反，李昊天刚亮就醒过来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盯着她看，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昨晚煎鱼煎了大晚上，导致沈明嫣错过了睡点。所以尽管很累，她还是睡不踏实。朦朦胧胧，就感到身边的人有动静，好像起来了。沈明嫣累得很，不想睁眼睛，也不管他，然后就发现他在盯着她看！

　　别问为什么她闭着眼睛也知道，实在是他的视线不容忽视！他看了她足有小一刻。她被他看得从不自在（被人盯着，谁都会不自在）到窃喜（艾玛，难道是我太美貌），再到怀疑担忧（眼睛挂眼屎了？还是流口水了？），最后扛不住，翻身背对他。看吧，看后脑勺去，人家头发乌黑亮丽不怕看，美得很。

　　就听到他轻轻一笑，心情很好的样子。然后把她翻回来，吧唧，在她脸上啃一口，不等她产生早安吻好幸福之类的情绪，他就撂挑子走人了。出去穿衣服洗漱，就没想到回来看她一眼，直接出门了！

　　扰人睡眠，十恶不赦啊亲！

　　她好生气，好生气，竟然就睡过去了（……）一口气歇到中午，才睡够了起来。只是身上不舒服，双腿像面条似的，使不上劲。

　　反正也不想出门，也就随便穿了一身素绸的家常衣裳，头发松松挽一个髻，只用了一根素银钗子固定，耳朵上也不戴东西，整个人朴素得很，就这样李昊回来看见依然挪不开眼。

　　李昊照常回来陪她吃午饭，见到她恹恹的，软绵绵的样子，还特别得意。他的嫣嫣就是好看呐。

　　她见到他就好生气，他还笑，笑屁笑，有什么可得意的，你的面瘫风范不要了？

　　“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揉揉。”李昊心情很好，揽在沈明嫣腰上的手一点都不老实，揉揉捏捏的。

　　昨晚上一番深刻讨论，李昊严肃意识到，生孩子是安家定妻的头等大事，必须立即行动，刻不容缓。

　　这是一项必须长期执行，贵在持久的民生大计。李昊满意地想，自己奋斗的成果很不错，看嫣嫣的样子也很喜欢嘛，早上还害羞了，装睡。

　　“不要你揉。”沈明嫣被他捏住了腰上的痒痒肉，浑身都不自在。可是他搂得紧，扭来扭去，躲不开，只要努力推开他。

　　“好了，别动。”李昊被她扭得声音都不稳了。见她一双眼睛水汪汪的，脸上带着天然桃花红，身上穿着鹅黄素绸裙子，葱绿短襦衫子，整个人嫩生生的好像水灵灵的鲜蜜桃，咬一口甜蜜多汁，香软柔滑。

　　她立刻机灵的不动了。可惜还是被咬了好多口QAQ

　　还是午饭救了她。就算他故意点了一碗面片汤来嘲笑她，她也不生气。清汤羊肉面片汤加点辣加点醋，很美味，就是碗小了点。她胃口大开的干掉了一碗，还想再要一份，他就不给吃了。

　　“我还没够。”沈明嫣恋恋不舍，运动过度，好饿。还不给吃好吃的=a=

　　两人都懒得上桌子吃饭（沈明嫣悄悄说：她是走不动，他是真懒），就在东侧间的坐榻上摆两案几，一人坐一边。榻前放一张长条桌，饭菜汤水都摆在那里。想吃什么，就叫人拿过来。沈明嫣叫添面，李昊说不给，丫头们更怕他，就真不给了。

　　他不给，还一本正经的教导她：“少食惜福，每样吃一点就好，不可过度。”他自己却豪爽的再来一碗。

　　面对她控诉的目光，李昊镇定地给自己的面片汤里加辣，本来他是不吃辣的，都被嫣嫣带坏了。一边劝她吃一道炖得酥烂喷香的乌鸡汤，“你吃这个，这个对身体好。”

　　滋补汤是他特地叫厨房做的，早上去外院的时候记起来要给嫣嫣补身子，就吩咐人去厨房交代了。炖了一早上，揭开盖子，果然香得很。

　　鸡不大，是只小仔鸡，整个放在白瓷汤盅里，加滋补药材炖得快化了。厨房手艺不错，鸡汤稠白，看起来颜色很诱人。

　　只是……沈明嫣愤怒地把鸡汤里的虫草扔到李昊碗里。太讨厌了，不给她吃面，还让她吃虫子。她一直记得电视里说过，虫草是某种菌类寄生在某种蛾子幼虫身体里了，是真的有虫啊。好可怕，她是不敢吃的。这汤，一看就是松雪院厨娘做的，要是紫苏她们炖的，是不会叫她看见虫草在里面的。

　　李昊夹起被扔过来的虫草，嚼嚼吃了，一抬头，见到对面嫣嫣震惊的眼神。他莫名其妙，“怎么不吃？我吩咐厨房炖汤给你补补，你倒好，把好东西（这时候都是野生草很难得，好贵）都扔给我了。”

　　说到后头都有点甜蜜的语气。沈明嫣敏锐的听出来了。

　　“哦。”沈明嫣迅速转换表情，这时候说我不吃虫子，绝对是是傻子。甜蜜的跟他分享鸡汤，把里面的虫草一一挑出来给他，最后连鸡带汤，都想推给他。

　　“这给女人补身的汤，你该多吃点，”说着，李昊拿了勺子，亲手喂她喝汤。

　　互相喂食，是情侣必修课，对不对？沈明嫣有种被宠爱了的感觉，美得都要冒泡了。这时候完全顾不上膈应汤里有虫了，甜滋滋的喝了。

　　两人浓情蜜意的互相喂完一盅汤，连鸡肉都吃得干干净净。李昊也被喂得很爽，大手一挥，准许她再来一碗面片汤。

　　沈明嫣=_=→都吃不下了好不好。

　　大概是午饭气氛太好，消食午睡甜蜜之后，李昊本来该回他的外院去处理公务了，可他都舍不得离开了。拿一卷兵书，在东侧间里闲闲看着，跟个大爷似的，完全不准备走人。

　　沈明嫣只好到堂屋去处理家务。说好了今天要打发朱槿的。因为明天她要回沈家，正好把朱槿带回去。

　　将近一个月不见，朱槿就瘦了很多。毕竟是大病初愈，人显得很虚，面皮黄瘦。

　　沈明嫣原想留她养好身体再送回沈家，但李昊的调令已下，不日就走。留朱槿一个在李家不好。沈明嫣想想，还是提前送回去吧。这样子送回去，她家里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明天回沈家，你收拾东西跟我回去，就好好在家养病吧。”毕竟是多年主仆，沈明嫣也不想做得太绝，用养病的借口送她回去，面子上也过得去。

　　“我给你备了一副妆奁添妆，另有二十两压箱银子，也算成全我们一场主仆情分了。”

　　“求姑娘念在奴婢自小陪伴的情分上，别赶我走。”朱槿听得沈明嫣这番话，就跪下了。月见看不过，去拉她，她也不肯起来，只是哭。

　　躺了一个月，不见姑娘探望，也没叫人来问问，紫苏她们对她都是淡淡的。一开始还好，朱槿以为是一时顾不上她。然而日子久了，朱槿哪能不知道，不对劲了？她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她被姑爷踢了，难道不是该怜惜她的吗？

　　她受伤后，连夜就有大夫来看，每天的药顿顿不落，都是好药。三两天，大夫就来给她诊一次脉，调整药方。日日精心养着，要不然她也不会好得这么快。

　　可是朱槿知道，这些待遇只不过是姑娘念着旧情罢了。她想不通哪里出了差错，竟然被姑娘厌弃，难道是紫苏说了她的坏话？是了，去了她正好，少一个人争宠，她们的机会就更多了。

　　朱槿这样想，难免觉得人人都有嫌疑。不知不觉就带了出来。当时正逢紫苏月见来瞧她，听她话音，紫苏就当场摔了碗。留下句“你当人人都同你一样心思呢！”，气得摔门走了。

　　她以为说中了紫苏的心思，就跟月见埋怨。月见重新倒了药给她，说了一句话，“姑娘需要忠心的奴婢，可是绝不需要忠心的通房。”

　　一碗药从滚热到冰凉，朱槿拿在手上忘了喝。她从没想过姑娘会不愿意，会妒忌至此。“妒”乃七出之条啊！

　　她被选在姑娘身边之后，爹娘对她如珍如宝，不像几个姐姐，贪人家的彩礼就嫁了，也不管人品好坏。在姑娘出嫁前，她娘对她说了悄悄话。她听了，心动了。可她们都没想过，姑娘不愿意。是了，夫人，少夫人都是妒妇，姑娘长在沈家，怎么可能容得下妄想勾.引姑爷的她。

　　“是奴婢错了，求姑娘给奴婢一个改过的机会，奴婢绝不会再犯。”如今只有哭求，期望姑娘心软，留下她了。沈家来的丫鬟都在，可没有人会为她求情了。朱槿不敢想作为陪嫁丫鬟，却被赶回家去，她爹娘会怎么对她。

　　沈明嫣不应。她觉得自己此时称得上铁石心肠了。都是屋里看书的那人惹的祸。沈明嫣埋怨的看过去，两人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隔着一个几近透明的薄绢屏风，李昊把那边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那丫鬟不就是那天夜里拦他的人么。他当时神志不清，第二天就什么都想起来了。嫣嫣到底是女人心软，这种有异心的丫鬟直接打出去就是，还有耐心听她哭。

　　嫣嫣可怜兮兮的看过来，是想要他帮忙么？李昊摇头，这种事还是要她自己处理，威才立得起来，丫鬟们怕了，才不敢有下次。

　　摇头是什么意思？不满意她处理丫鬟，还是嫌吵？沈明嫣猜不着，想起日后觊觎他的女人男人，只会越来越多，心里头就冒火。现在酒席上流行送女人，也流行送娈童，还美名其曰风雅，风雅你妹！这才多久，就有人送美婢来了，不收就是不给面纸。面纸是神马，好想拿去踩一踩哦。

　　“月见你陪朱槿回去收拾东西。”沈明嫣直接指派跟朱槿要好一点的月见去收拾东西。

　　“犯了我的底线，就别想着跟我说什么情分。”沈明嫣站起来，环视一周，视线所过之处，人人俯首，“你们都记着，只要别生不该有的心思，我都是很讲情分的。”

　　沈明嫣常常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今天第一次发威，人人都心中一凛，齐刷刷跪下表忠心：“奴婢不敢”。

　　“都起来吧。”沈明嫣微微一笑，偶尔立一次威是很必要滴。

　　月见麻溜的拉住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朱槿告退。沈明嫣转而吩咐紫苏拿二十两给红袖，并让她放出话去，松雪院要嫁一批丫鬟，让李家有想娶妻的下人来应聘。

　　哼哼，这次把什么红袖，蓝绣一次性大处理了。日后有多少处理多少，看谁还不开眼的送人。

　　“我把人家送你的人都处理了，你心不心疼？”沈明嫣干完这件大事，心里痛快了，走过去，一把抽出李昊手里的书，略带挑衅的问道。

　　“真是个醋坛子。”李昊张手把她抱到膝上，让她坐在自己怀里。看她这样，他心里只有高兴的，这是嫣嫣在乎他呢。

　　“故意当着我的面打发人，不就是想让我知道你容不下人么。”李昊看她一脸你猜对了的表情，不由叹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那你还收人。”沈明嫣顺从的躺在他怀里，顺手拿他的一缕头发来玩，又黑又亮还很滑，保养得真好。

　　“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你想想我营里有多少人。”李昊捏捏她的脸，他是那么急色的人么？好人家的女儿大多不肯嫁个当兵的，他收人，拿去赏给手下的士兵，既激励士气收买人心，营里也少些因女人闹出的事故。他这作风，叫人知道了，有人送礼就会特地添几个人来。也难怪嫣嫣吃醋，最近送人的的确有点多。

　　听他这么说，沈明嫣一下子坐起来，“那我是不是坏了你的事了？”说着就要跳下去，“我去跟紫苏说只嫁红袖。”

　　“这几个你嫁就嫁了，影响得了什么？朝令夕改，不好。”他拦住她，她难道不知道，这样容易动摇她的威信？

　　“那我们以后多多收人，反正大家都喜欢送人。”沈明嫣也觉得他的做法好。送来的婢女都有了归宿，士兵们也娶上了老婆。

　　李昊就乐了，“可不是什么人送的都能收的。”沈家的家教是好，不过嫣嫣还是有些天真，需要他慢慢教她。

　　“哎呀，我一时太高兴了，没想到嘛。”沈明嫣被他笑得不好意思，她在他面前老是显得好傻。捂住他的嘴不准笑，“不准笑，我是你的贤内助。”

　　他继续笑，哈哈哈……

　　沈明嫣恼羞成怒，捏他的脸，逼他承认。

　　“好好，你是我的贤内助。”他被她闹得没有办法，捉住她亲一口。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

　　因为沈明嫣第二天要回娘家，所以没有睡前运动。

　　李昊很不开心，只好抱着沈明嫣吃点豆腐。吃着吃着，想起来一件事。

　　沈明嫣被闹得睡不好，迷迷糊糊听到他问，“你是不是不敢吃虫草？”

　　她一时脑子不清醒，顺嘴就答，“谁敢吃那东西，虫子好可怕。”

　　然后，就没然后了。

　　沈明嫣说完就清醒了，身边的他没动静，她也不敢乱动。只好装睡，结果睡着了。

　　第二天，吃过早餐回沈家，在沈家没跟他一桌吃饭。

　　第三天，一起吃饭，桌上出现一盅没有虫草的鸡汤。

　　终于补上了。是不是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