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邂逅琥珀》叁月霜

7、Part 6 【榊原的忧虑】

　　自那天和青学的各位介绍认识之后，时不时会在校园里遇上，关系相处得还算融洽。这倒让我挺高兴的。除了某人，虽然是同桌，也虽然有小熊殿那番说要让他多多照顾的话，可是几日下来，丝毫没见变化。嘛，也在意料之中。

　　偶尔上课之余，还是会撇开心思听那些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课程，看向窗外也会想想来这个世界之后发生的事。他们参加了U-17，甚至走向世界，毫无疑问球技都是现在顶峰的，可是为什么还是好好地在这儿待着呢？百思不得其解。

　　开学一周后有一次开学测验，这消息是今天上午山本老师宣布的，对此我倒没多大感想。倒是桐言有点怪怪的，第三节课下课后，我就见她一个人坐在位子上忧心忡忡地，发呆？

　　“嘛嘛~无聊地一上午呀~”这是正午时分，从那天中午分享了桐言的午餐后，一直到现在都是这种情况，虽然挺不好意思的，不过嘛，盛情难却。我见她还是保持那种神情，于是故作轻松地放出一句话。

　　“嗯嗯……”好吧，又是意料之中，小声地嗯嗯。她的表情告诉我她确实在忧心什么，可是好像没准备主动告诉我。

　　那我只能问问了。“喂喂，我说，你在想什么呢？看你忧心忡忡的，别告诉我你没事噢。”

　　“啊？唔……”桐言一呆，没料到我会突然提起这个，紧接着表情又缓下来，慢慢出声，“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天上午山本老师宣布明天要测验的消息之后，班上的星野同学就让我明天传答案给他，可是，测验考试很严的啊……我就在想，该怎么做……小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听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种小事何必道歉呢。“索嗄，原来你就一直在想这件事啊？那，那个叫星野的有没有拿什么事来威胁你？”

　　“唔……这个，倒是，没有吧……”这回答的语气倒让我起了一丝怀疑。

　　“真的没有？唔~没有的话不就好办了。直接无视他就好~”我觉得我应该想到点什么，可是这个时候的桐言并没有想要坦明的准备，所以，还是静观其变好了。

　　桐言听后却并没有一丝真正放松下来的表情……

　　下课铃声如约而至。由于我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加入社团的缘故，所以现在时间上还是空闲着的。看着班里几乎全部的同学都去参加社团活动，我也只有围观的份了。

　　看了看正在收拾东西的桐言，我又将目光转到近处的某人身上。“讷讷，你们网球部的排名赛是每月中旬举行？”毕竟如果能目睹校内排名赛的过程也是很有趣的嘛。

　　“啊，怎么？”他背上网球包，即将离开又转身问了问。

　　“没什么，有点兴趣罢了。拜拜，不耽误你。”我起身，看样子也差不多要离开了，所以先扬扬手。

　　“嗯，再见。”我看着他的背景消失在视野里。

　　我把东西收拾好，拿上包准备直接到桐言那儿去，陪她去女子网球部看看那儿的情况。可是刚转过身去望桐言就看到一个男生，凑近她说了什么，随后欢快地离开。

　　我背上跨包走了过去，看她脸色不大好，“我想，他该不会就是星野，吧？”尽管也有些时日，可是我完全没有要将这个班级里的谁谁谁记得十分牢的准备。

　　“嗯……”桐言没敢正视我的目光，微微低下头，默许了。

　　“呼……他是来叮嘱你，让你明天一定要传答案给他的？看他那么欢快的样子，好像已经笃定你一定会这么做的。是吧？”果然啊，桐言在听完我这番话后，脸色有些变了，我继续说，“嘛，老实交代吧你就，一定拿事情威胁了你的，只是你觉得不适合告诉我。”

　　在说话间，我和她二人已经往楼下走了，此时楼道上还来往着许多学生。些许嘈杂之声回荡在耳边。正走着，却发现身边的人停住了脚步。我侧过身子看向桐言。她拽紧了网球包上的带子。

　　“对不起……小弥……这种事，原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如果我自己能有适当处理的方法，那，不想让你知道……对不起……”

　　“啊啦啊啦~别道歉，我可没有必须让你说的意思。我知道每个人处理事情的方法都不同。你只要别忘了还有我的存在就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告诉我，也许我能帮得上忙呢~傻瓜。”我不由自主地抬起手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下。

　　桐言睁大眼睛抬头看我，脸上那种隐忍和受伤的表情被惊讶盖过，随后是一个灿烂的笑容。“嗯！我知道了。小弥，真的谢谢你~”

　　回到家的时候，小熊殿正在给安东尼喂食。这个姑且能称得上是家的地方静悄悄的。

　　这么一想，开学之后不二裕太便回到圣鲁道夫的宿舍，而不二由美子最近似乎也在出差，所以每每回来的时候，也只有我和小熊两个人。

　　“回来啦？松雪。”我刚关上门，就听到小熊温和的声音。转过身来看到他穿着一件淡蓝的T恤，一条灰色休闲短裤，手里还拿着一小袋开了的狗狗饼干。

　　“啊，嗯，不二前辈在给安东尼喂吃的吗？”常常，会出现这样明知故问的局面。每次说话，明明知道小熊在干嘛，可是就是要下意识地问出一句。

　　我走过去，在墙角看到那团毛茸茸的棕色身影。然后蹲下身，伸手抚摸那小东西的毛发，真是温顺亲切哪。背后传来小熊带笑的声音，“嗯，是啊。今天松雪没去网球部吗？”

　　“嗯~算是没去吧。到时候校内排名赛的时候再看看。对了，不二前辈吃晚饭了吗？”我一边逗弄安东尼，一边扬头问道。

　　“呵呵，还没。松雪是想要准备晚饭吗？”他笑眯眯地回答，也蹲下身来，倒了点饼干在碗碟里。安东尼便高兴地舔食着。

　　“呃……可以啊。那我现在开始弄吧。”想了想这几日晚饭早饭都是由小熊准备的，也不大好意思。所以便答应下来。

　　“呵呵，真让人期待~”小熊看着安东尼，嘴角的笑又加深了弧度。当然，我并没有注意这个细节。

　　先回房间把跨包挂在墙上，然后急匆匆地下楼进了厨房。感觉告诉我绝不可大意，在小熊面前出丑的话，怎么说都不会让我感觉良好。还是先考虑下要做什么好了。

　　日式菜系？虽然来日本之前已经向妈妈纯子请教过许多菜的做法了，也试验过，可是像这样做给别人吃的经历，似乎还没有过。嗯~小熊的口味那么地异于常人，不过他也挺喜欢美国料理的，那，就混合的好了……我感觉怪异的吃法，兴许，他认可……好吧，这是侥幸心理。

　　决定下来之后，便打开冰箱开始用仅有的食材准备今天的晚饭了。最好能做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把握有度。绝对，绝对不可以搞杂啊……

　　心情复杂的我只关注于手里的活，丝毫不知道背后客厅里的沙发上，某熊正抱着刚刚享受完晚饭的小安东尼，悠闲地坐着。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小，明显主人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那上面。

　　“呵呵，也许会很有趣也说不定~”某熊笑眼弯弯地看着安东尼，一边轻抚那软软的皮毛，一边意味深长地说道。小东西也只能往小熊衣服上蹭蹭以表回应。

　　不得不承认，感觉做饭这种活真是麻烦。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这是来日本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忙活了一阵子终于功德圆满。

　　将最后一道菜放上桌，便呼唤小熊过来坐下，尝尝看。

　　“呵呵~看上去挺好吃的，松雪很不错哟~”小熊笑眯眯地坐下。

　　我微微一顿，好吧……“嗯~不二前辈，尝尝看吧。你还是我来这儿后的头一个试吃者。味道不行，还请海涵。”我在他对面坐下，内心紧张得不行，拼命自我暗示“一定没问题，一定没问题”。

　　小熊没说话，抬起筷子开始尝那几道日式和美式共同搭配的菜式。算不算临时性的黑暗料理呢……我在心里嘀咕。

　　“好吃呢。手艺不错哟~松雪，一起吃饭吧~”

　　次日早晨。越前家。

　　龙崎菜菜子将越前龙马的早餐刚放好在桌上，龙马便从楼上走了下来，一个哈欠带出了早起的困倦。“龙马，早餐刚做好。”

　　“啊。”龙马走到桌前坐下，正准备将国语的课本放进包里。对面坐着南次郎，仍然和往常一样，一边吃早饭一边看报纸，噢不，是黄色杂志。

　　“少年，今天是开学测验吧？又临时抱佛脚，还差得远呢~”一边看一边不忘洗刷自家龙马。

　　“切……”龙马不耐地回了一句，收好东西开始吃早饭。

　　开学测验安排两天，包括国语，理科，英语，古文（其实就是日本历史），生物，化学，物理，地理。而头一天安排的几乎都是某人头疼的科目。

　　手里的笔丝毫没有停顿地写出每道题的答案。嘛，能得满分吧？我这么想着，虽然有些自恋，不过事实确实如此。再看旁边的某位……

　　看着我将略带调侃的目光转向自己，越前有些生硬地撇过头，皱皱眉头。我看他嘴巴动了动，随即想到，那是“Madamadadane”的口型。不由得勾起嘴角。

　　教室前后分别坐了两个外校的监考老师，就我目测，他们没有丝毫放松，全将注意力集中在整场考试上。就在这种情况下，那个不怕死的星野泽良还是一个劲地让桐言递答案给他，真是叫人火大。

　　星野坐在桐言左后方，课桌之间的距离又在20厘米左右。如果被逮到了并不稀奇。正想着，就听前面的监考老师发话了。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一边质问一边走向桐言和星野的位置。这一问顿时吸引了许多同学的注意。不过那个监考老师看了半天都没什么结果，只能放下一句警告，随后又回到位上坐下。

　　我转转笔，心里开始思量。

　　上午的考试就这样安然落幕，理科的考试刚结束几分钟，桐言和星野就被叫到了办公室。我在位上等了一会儿，见还没两人的身影回来，便准备自己去办公室看看。谁知刚出门就看到他们两个。

　　“全是因为你才会发生这种事，作弊都不会！还害我被山本那家伙骂一顿！”星野一边走着一边冲桐言大吼，然而那家伙只是听着，怯懦地埋着头，丝毫没有要反驳的意思，似乎真的是她的错一样。

　　“喂，”要进入教室的时候星野快步走在了桐言前面，我刚好站在门槛的位置，那小子听我出声，愣了愣，却没停下脚步，“注意脚下。”话音刚落，我便往前伸出右脚，那小子直接被我绊倒。

　　“你做什么？！”星野稳住身子，冲我吼道。

　　“啊……小弥……”与子同时，身侧传来桐言诧异的声音。我没理会，直视面前的星野泽良，有点好笑地说，“不是已经让你注意脚下了吗？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你！你故意的！”他气急败坏地说。

　　这个时候教室里还剩下一部分的学生，大概都有注意前门发生的小插曲，将目光转向我们这边。除了那个正趴在座位上睡觉的某人。

　　“啊啦~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故意要绊你的？星野君，话不能这么说哦~”确实有点火大，不过还是得顺着当下的情形好好挖苦一番。看他吼桐言时倒是理直气壮威风凛凛。

　　星野泽良咬咬牙，“哼，转学生了不起啊！你最好别招惹我，否则有你好看的！”说完就准备转身走开。

　　“哦？你这么一说的话，我倒想起了，昨天你威胁桐言让她给你递答案的那番话，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好巧不巧，随身携带的录音笔也派上了用场。我正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个交给山本，现在听你这么说……”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抽出一杆样式普通的圆珠笔。

　　“你，你吓不到我的！转学生！”他突然转过身来，恶劣地说。切，分明是做贼心虚嘛。

　　我一边转着手里的圆珠笔，一边认真地道，“你确定吗？这是假的？如果害怕的话，姑且还是相信吧。”

　　星野双手放在身侧握成拳，紧了紧，最后还是说，“桐言，你，这笔账我会和你算的！”然后就离开了教室。其他的吃瓜群众也纷纷离开。转眼间教室里就只剩两三个了。

　　桐言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我身边问我，“小弥，真的有录音吗？可是，昨天你不在啊……”

　　“嘁……真是无语，这不过是普通的圆珠笔，吓吓他罢了。你让我很生气啊，被他说成那样，你都不还口，哎……走吧，吃午饭去。”说完，就准备拉着她离开。

　　她一边被我带着走出教室，一边不忘提醒，“不过，小弥……这次你招惹到他，我怕，他会找你麻烦啊……那个，星野君他……”

　　“没事儿啊，等他来找我麻烦了，我自然有对付他的方法，别担心我，倒是你，感觉只有被人欺负的份……”

　　真是没趣，好不容易想来网球社看看热闹，结果听说桃城，海堂，以及越前三个人被龙崎堇教练叫到办公室谈话，于是场上瞬间就不好玩了。

　　在围网前站着，看那些社员们各自做着练习，那些挥动的球拍划出凛凛风声，还有在场上弯腰捡球的一年级生们，我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到美国，Liz……

　　话说，那次道别后就没怎么联系了呢，虽然在得知我要到日本待上一段时间后，她也挺难受，不过还是支持了我的决定，即使往后的日子会分外想念彼此。

　　“真不准备打网球了？”当时她问这个问题不下10次。

　　“嗯呢，做些其他的事呗。”当时的我很轻松地回答。

　　“看来问你多少次你都是这么回答啊。可惜你还是那种全能应变型的对手，就这么搁下这项运动，不觉得可惜吗？”

　　……可惜……怕是原本的我对于网球的看法就很普通吧，只是将它当作一种感兴趣的项目。不知道松雪弥会不会赞成我这样的做法呢。这么想着心里却也有另一个声音在询问着我，真的不打网球了吗？

　　一边想一边迈开步子，开始绕着球场准备四处走走，任思绪四处游离。

　　“真是让人难以忍受！你这个一年级的新生！”一个愤怒的男声传进耳中，混杂的还有类似于劝说的声音。

　　嗯？发生什么事了吗？声音是从活动社那边传来的。听话语好像是社团矛盾，难道……我边想边往那边走去。

　　“喂，正田，算了吧，如果被部长看到的话……”

　　“是啊是啊，别和一年级的计较啦……”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教训下这个家伙，什么球技超好的一年级，这一介又要来个越前龙马不成？！和我们练习的时候从来都用右手，你不是左撇子吗？为什么不用？！难道是小看我们？！”

　　“……不是，不是小看学长们……”这个时候我听到一个试图辩解的稚嫩的男声。

　　那声音刚停下，我也得以看到整个画面。呀~果然和想象中是一样的。三个高年级的社员又在欺负一年级的新进社员。脑海里瞬间闪过手冢国光俊逸的脸庞，还有他在球场上因为无法忍受肩膀疼痛而跪下的情形，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

　　站在前面点的那个男生应该就是正田了，“不是？！我看你不用狡辩了！你如果不用左手的话，不用的话，那么废了也不会有影响吧！”说着就欲抬起举拍的右手，朝往那个一年级的左手臂上打下去。

　　“正田，不要……”

　　“住手啊，正田……”

　　该死，不能总让这样的事发生！正当这时感觉上方落下一样东西，抬头一看，一个网球从上方飞下，我伸手刚好接住，目光左右扫了扫，刚好有两个网球社社员路过，他们手上都拿着球拍。

　　“抱歉，同学，球拍借下。”我打了声招呼，便伸手从离我近的那个男生身侧抽出球拍，在他还没回过神来时，我已经摆好了发球的姿势。

　　一次，只有一次机会，击中那个正田的手臂，这样可以避免事故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