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何为岸》茉莉旗袍

3、六、七

　　第六场
　　时：黄昏
　　地：校医院
　　人：五湖，江柏，其他病人和路人。

　　古早的窗户和藤椅，窗外的爬山虎映着橘色的光。盘踞在藤椅里注射点滴的女学生五湖。仍然大喘气的江柏，汗砸在地板上，铿锵有力。迷彩服已经被脱下来围在五湖的腰间。
　　江柏：（看着五湖象被剪了胡子的猫一样，虚弱地把头靠在窗台上。咳了一声）如果醒了就把水喝了。
　　五湖：（脸红了红，眼睛闭更紧）
　　江柏：（看向别处，呼气。）没事的话我先走了，一会自己回宿舍。走不动，就打给我。还有。。这个。
　　五湖：.....
　　江柏：（塞过来一只袋子，起身离开了。）

　　（小鸟归巢声）
　　五湖：（睁开眼睛，打开里外包三层的袋子，看到女生用品，突然发笑。心情大好。抱着一边的杯子嘬水喝。）唔，甜的。

　　五湖独白：谁没有个窘迫的时候，只要想想那个更窘迫的人，也就坦然了。

　　第七场
　　时：黄昏（疯魔时刻）
　　地：校医院
　　人：五湖，梁凡卓，霏雯，护士。

　　五湖：（喝水）
　　一阵脚步声，有人急急地喊“医生”。
　　一个长发秀气的女孩被一个白衫的男人（梁凡卓）抱进来，他的衣袖上沾染了一片醒目的红色。当他看到五湖正瞪大眼睛看着他的衣袖，又看向怀里的女孩时，他下意识地侧过身，把女孩的脸往肩膀收去。
　　五湖：（没有看清女孩的脸，撅嘴）想不到有人和我一样窘。
　　梁凡卓：（皱眉。随赶来的护士一起将女孩抱进急救室。）
　　五湖：（盯着地上杂乱的脚印，觉得刚才那个男人抱着女孩一旋转竟有几分象武侠剧中的秋官。稳当妥贴，充满回护的意味，一时风度流转。）
　　梁凡卓：（站在走廊中一脸严肃地，沉思。）
　　五湖：（亲切地招手）这位同学。不要担心，女生每个月总有几天是血流成河的。你坐这边休息会儿吧。。。对了。一会她可能需要这个。（把旁边的椅子拍得PIAPIA的。把刚拆的女生用品摇得哗哗响。完全没有身为女生的自觉。）
　　梁凡卓：（扯出一个浅笑，在一旁坐下，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地上的窗影渐渐移动拉长。

　　有护士走了出来，喊：霏雯的家属，过来一下。
　　梁凡卓：（放下扶额的手，走了过去）
　　医生：（略微鄙夷）你知道她最近做过人流吗？电线秆上贴的小诊所广告，也敢去。她人流手术没有流干净，需要二次刮宫，这对身体的伤害是很大的，直接影响女孩子日后的生育能力。如今的男人还知道什么是责任吗？。。。回去以后吃点中药调理，慢慢恢复。这种事,女孩子不只是身体受害，心理也是很大的伤害，很容易抑郁、愧疚和恐惧。要多注意开导，尤其是周围的人，不要再从感情上二次伤害她。
　　梁凡卓：（沉默着，看向那个面无人色长发遮面的女孩。只是对医生点点头。）请把需要注意的事项再详细告诉我，我记一记。
　　医生：（略显宽慰）跟我到办公室吧。

　　五湖：（一脸被雷劈了的样子，心里一阵翻腾，五味杂陈。一时间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充满同情和愤怒。这种只出现在小说和电视剧的情节，头一次从她身边呼啸奔过。）

　　五湖独白：真爱，究竟是誓与她同担疾苦，还是让她永远不知什么是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