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绘仙录》醉公子

5、接触

　　哗啦，哗啦……
　　江面上好些个大水柱围成了一圈，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
　　“哇……呼……”然而这呻吟之声却愈加清晰。
　　周辰在树上，破烂的江堤不再阻挡视线，眼睛看着江上的情形，耳边听着那声响，她的心呯呯跳着，几乎成了一线。
　　江水越涌越盛，那些水柱突地猛然向上喷起，仿佛江底直直掀起了大浪。
　　“呼哈——”随着这更大的声响传到耳中，江面好似劈开一般，一朵浪花自那空处升起，周辰摇头甩了甩脸上的雨水，凝目看去。她骤然瞳孔一缩，只见那物形似猕猴，长尾四耳。这踏浪而出的，分明是一只长得奇怪的大猴子。
　　浪花之上，怪猴子佝偻着身子，仰天一声大叫，雨势更盛了。但那声音却还是那如人呻吟一般。其中有种解脱的意味，很舒畅的，但随后它头一缩，颇惶恐的样子，目光四射，似乎有什么东西令它忌惮。
　　那目光扫到周辰的方向，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树干，又连忙将周漓拽下来护住，在她耳边“嘘”了一声，意思是别出声。
　　在周辰眼中，那怪猴子必定是看到她们了，然后它似乎犹豫了一下，便踏波而行，直往周辰所在之处。
　　这凌波而来的不是仙子，而是只两丈高的大猴子，周辰看着它越来越近，更加崩溃，带着周漓往树上爬了两下，觉得根本就是无畏地挣扎。
　　她深吸了口气，突然就静了下来，看着那怪猴子步步走近。
　　“呜呜嘻……”怪猴子张口叫道。
　　“我听不懂！”与其说她是镇定，还不如是无奈之下，豁出去的破罐子破摔了。
　　“小娃、娃，这是、是哪里？今年、是，是哪、哪一年？”怪猴子说人语不大顺畅，周辰听起来像磕巴，声音更是艰涩难听。说外语么，难免的。
　　然而这内容却让她将牙咬得紧紧的，不知道这是哪里，不知道年岁，就将一切变为泽国，就将她和周漓仅有的亲人，村人瞬间化为乌有！
　　周辰由恐惧变为愤怒，怒气爆满胸膛，直逼满值，简直要炸开来。她发出一声近乎野兽的嘶吼，“噗通”一声，却是周漓掉进了洪水中。
　　周辰浑身一激灵，马上清醒过来，无视了那怪猴子，蹦到水中捞人。
　　周漓发烧了，周辰将侄女抱在怀中才发现她身体滚烫。
　　那怪猴子倒也不急，只睁着赤红的双目盯着她忙上忙下。
　　“你救她！”这真是死马当活马医。
　　怪猴子发出声响，似乎在笑。
　　“这是漓水，姜州大梁国境内的漓水，大梁的咸佑十七年！”
　　怪猴子似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却不说人语了。
　　它望了望四周的洪流，眼中现出深深的悲哀，悲哀渐渐化为不甘，化为愤怒！它仰头又是一声大叫，却甚是凄凉。
　　“你救她！”周辰被它的叫声震得头晕眼花，却用尽力气吼道。
　　怪猴子摇摇头，也不理她，兀自昂首看向了天空。
　　周辰无法，但觉得这怪猴子也没有恶意，只得尽力用体温温暖周漓。
　　天空依旧阴沉着，但雷电慢慢稀少了许多，雨还在下，势头也小了很多。
　　怪猴子突然对着天空尖啸起来，周辰吓了一跳，虱多不痒地就要蹦过去揪它的猴毛，却一下子愣住了。
　　厚厚的云层突然间被劈开来，洒下一道光亮，周辰不太适应，眯着眼睛瞧着，心中却不自觉地，有些怪异地想到：UFO么？
　　那是一只小舟，通体银白。小舟本身并不如何耀眼，只是在这一道阳光撒照下，那内敛的银白色便好似明星，煌煌昭昭，让人无法直视。
　　此时周辰的心中可谓百味杂陈，既担心周漓，又有些害怕怪猴子，防备着那从天而来的小舟，又好奇激动着。这便是人们口中说的修士了吧，她想。
　　怪猴子倒也厚道，离开周辰远了些。它暗自积蓄力量，警惕地看着那小舟。周辰还傻呵呵地看着那耀目的小舟，也没注意雨势虽然小了，但怪猴子周围却波涛更聚。
　　到了洪流之上，那小舟仿佛寻常船只一般，摇摇摆摆飘在水上。慢慢地，那空荡荡的舟上竟显露出了两个人的身影来。
　　周辰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惊异地看去，一个着蓝衫的中年男子站在船首，另一个是穿着白裳的女子。
　　还未看分明，却听那怪猴子又操起外语道：“阁下二位所来何事？”
　　听了这客气的拽文，周辰为自己的盒饭角色感到深深的悲哀。当然也让她从之前乱七八糟的心态中挣脱出来，一边竖起耳朵听他们对话，一边为周漓取暖。
　　“十三年前漓水水患，沿江生民罹难无数，却是你在作怪。当年贫道来迟，不想今日亦是来迟了。便要了你的性命，为这沿江百姓聊作祭奠吧。”
　　怪猴子听了却不害怕，笑了几声道：“兀那道士废话忒多，将俺当做那山野妖怪么？你和那女娃娃是哪个宗门的修士？哼，俺虽妖力未复，但擒下你身边的女娃娃还不在话下。”
　　它又狞笑地看向周辰，接着道：“就算不成，道门正宗，怎会不在意这两个小娃娃的性命？”
　　好奸诈的猴子！周辰敢怒不敢言。
　　蓝衫中年人听了也不着恼，冷然地望着怪猴子道：“玄元宗李复。”语调虽平常，也不见傲慢，那气势却节节攀升，之前的冠冕堂皇也换做了凌厉的气息，仿佛瞬间就变做了他人一般。
　　一时之间，怪猴子也被这气势所慑，周辰自不必说，只觉得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许多。
　　半晌，怪猴子又伤感又无奈地叹了口气：“竟是玄元宗，可有凭证么？”有些认命的意味，又似乎是松了口气。
　　蓝衫人倒也爽快，张手飞出一块东西来，到了那猴子跟前。怪猴子拿爪子接了，看了看，不知怎地让那东西亮了起来。
　　让周辰大跌眼镜的是，好吧，如果她有眼镜的话，那猴子将东西还给人家之后，竟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作者有话说

　　昨天想更来着，结果这文抽了，其他两个试了试还不抽。
总觉得没底啊，难道是么有存稿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