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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9、短暂的心动(乐乐的日记) ...


  •   6月6日星期三晴

      菊子离开至今已有16天444小时266640分钟,我在课本上推算起菊子离开的时间,她的日记仍然压在我抽屉里的最底层,我仍旧没有勇气打开它,收到她的来信,看到她正在努力改变自己,我真的为她感到高兴,也想回信告诉她我的现状,可一旦握起笔,脑子便一片空白,不管再怎么努力,空白的信纸仍然无法被填满。偶尔即使写出几行,回过头再读时就连自己都看不明白那些歪歪扭扭的黑字到底想要传递出怎样的信息,而那些真正想对菊子说的话,只有在晚上躺在床板上才会活灵活现的从黑暗中跳出来,它们像是庆祝重大节日一般粉墨登场,一旦出现就没完没了,尽管筋疲力尽,但我根本无法控制它们的喋喋不休。
      李辉那白痴不知道是怎么了,我越是对他视而不见,他就越是肆无忌惮的开始对我表白心声,我失眠的很严重,课堂上,几乎总是趴在桌子上补觉,但他却更加的关心我,还主动给我买早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自认为毫无魅力可言,可他居然说就好我这口。情人节那天,他将我堵在教室门口,从身后捧出一大把鲜红的玫瑰花,吓得我转身就跑,他居然不知羞耻的跟在我后面追了起来,实在是跑不过他,只好收下他的花。
      “我对你真没那意思。花我收下了,但这并不代表什么,我实在是跑不动了。”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傻笑的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喜悦,甚至有些得意。
      走进教室时,全班的同学都沸腾了起来,起哄似的鼓起了掌,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教学楼马上要被拆掉,否则他们不会这么开心。我低着头回到座位,脸烫的像个番茄,真想一头撞死在黑板上以示清白。我惊魂未定的看着周围,更加坚定了逃离此处的信念,我开始在作业本上构思逃跑的详细计划,针对目前所具备的条件,大致拉出了几条大纲,认真推敲了一番,才发现根本没有一条切实可行。
      李辉最近很倒霉,连二连三的受到打击。上个礼拜四数学课上,他无所顾忌的在杀人狂的课上仰面朝天的睡了过去。当时,杀人狂正在讲台前拿着黄色木制大三角板在黑板上画图,他像一只警惕性极高的鸵鸟一样用那锐利的目光发现了正呼呼大睡的李辉,他转头之后犹豫了一小会,终于还是忍耐不住的拿着三角板冲下了讲台,杀人狂像着了魔一般,将手中的三角板连续不断的砸在李辉的后背上,等李辉迷迷糊糊的站起来时,三角板已经被打成两半落到了地上,杀人狂一边拨撩着头顶上那几根所剩无几的头发一边对着李辉破口大骂,李辉不服气的顶了几句,便被杀人狂生拉硬扯到了讲台上,逼着他计算黑板上的几何问题,李辉拿着白色粉笔缓慢的在黑板上画了又擦,杀人狂趁此良机,踮起脚尖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向黑板上撞去,教室里静的出奇,连悄无声息的放屁声都听得一清二楚。李辉像喝醉了酒一样晃晃悠悠的回到座位上。
      “这个死变态。撞的我都见星星了。”李辉摸着头顶笑着说。
      当天晚自习,李辉走进教室时晃的更加严重,他的身体四周散发着刺鼻的酒气味,他趴在课桌上,口齿不清的念叨着什么,消停了没多久,便嚷着嫌自己的座位太挤,一个劲的把自己的桌子向前推。前排的高大个体育委员先是以开玩笑的口气警告了他几句,但他根本不去理会,实在是忍无可忍的体育委员拿起凳子就往李辉头上砸去,一股鲜红浓稠的鲜血从李辉的额头上留了下来,李辉先是楞了一下,等他回过神时便搬起课桌要往前扔。旁边不知从哪冒出来几个见义勇为者,迅速将两人隔绝开好几丈远。李辉回家休养,体育委员记大过一次,打扫卫生一个礼拜,外加一份糊弄鬼的检查。
      李辉回到学校后,我本以为他会变的安分守己点,起码应该有所收敛,谁知这家伙却愈加的变本加厉,依旧那副玩世不恭的臭德行。在此期间,一个同班的女同学在宿舍偷了别人的手机而被迫转学。一个女生因为意外怀孕在模拟考试的考场里昏厥倒地。高年级的两个男生因为一点口角便纠集了各自的人马在学校的后操场决斗。新的小道消息层出不穷,我和菊子的暧昧关系开始渐渐被人们淡忘。除我之外,估计已经没有人能再记得她的名字。自从菊子离开后,我再也没有旷课溜出学校过,即使无聊的想死,也会待在教室里依靠异想天开打发时间。班长在教室里发信的时候,我特别期待会有菊子的来信,但每次都会失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在那边打工太累太忙了,连抽空写信的时间都没有了。或者是因为她没有收到我的回信,所以便选择了不再联系的方式用以和我彻底断绝关系。
      “咱们隔壁班的一个女生看上李辉了,两个人都开始互通情书了。”
      “不可能。就他那种货色,倒贴都没人肯要。”
      “你说的都不算什么,我还亲眼看见他们两个人拉着手在后操场的小树林里散步呢。”
      “那女的长的什么样啊。”
      “看李辉那德行,就知道那女的长什么样了。”
      “没有仔细看,但配他肯定绰绰有余。”
      “这小子也能交桃花运,真是世态炎凉啊。”
      “你又开始发春了。”
      最后一排靠墙位置的几个女生一边分享着买来的零食一边议论起近期发生的桃色新闻,她们眉飞色舞的夸张表情附带着小动作,像是业余演员的表演一样带呆板做作,但她们却非常敬业,咬住一个问题,连根带底的刨出了一堆子的花边新闻后又迅速转回到正题之上,真可谓娱乐精神十足。
      “他们两听说都那个了。”
      “哪个啊?”
      “你真爱装。”
      “我装什么了。”
      “他不是最近正疯追乐乐呢吗?”
      她们完全无视我的存在,竟然当着我的面将我活生生牵扯进去,她们同心协力对我报以歧视的眼神,我真想站起身走到她们的面前将这群鸡婆的眼泪和鼻涕通通扇出来。愤怒像是困在体内的跳蚤一样上蹿下跳,她们似乎注意到了我的仇视目光,稍加停顿后又轻声细语的聚在一起讨论起来。我的忍耐让我更加的瞧不起自己,我的不作为就像犯了某种错误一样,虚度的时光也只是一个阴险小人,它静静的潜伏在我左右,现在终于找到了报复的机会,我拿起夹在课本里的笔,开始给菊子回信。
      菊子:
      对不起,这么久才给你回信,不是我缺乏勇气,而是我真的不知该对你说些什么才好,我不想对你的离去有所抱怨,那些无理取闹的怨气只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可悲,我有什么资格去评价你的所作所为,但凡遇到一点破事,我便像只缩头缩尾的乌龟一样躲在壳子里不肯见人。关于你和我,我想了很多,但始终没有想出任何结果,我无法凭借现有的能力去理清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现在的结果。我学会了抽烟,坐在空无一人的宿舍台阶上一边抽烟一边流泪,我的软弱也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会暴露无遗,我经常会感到无助且无力,好想有人能够来到我的身边牵起我的手带我逃离这个令人厌恶透顶的鬼地方,哪怕只是暂时的逃离,不管哪里,我都愿意,重新获得自由已成了一种奢望,它日渐增长的分量开始压得我喘不过气,我像是古代寓言故事中的蝜蝂一样,将自由的碎片捡起背在身上缓缓的向前匍匐前行,一旦扔掉身上的重物,我便如同失去呼吸般,迷失在高高的田野地里不知该爬往何处。
      不知所言罗里吧嗦的老师,废话连篇不懂装懂的同学,还有絮絮叨叨嘘寒问暖的老妈,最受不了的就是一直像个苍蝇一样紧盯着我不放的李辉,我已被他们折腾的筋疲力尽几近崩溃,真想从身后抽出一只□□眼将眼前的一切崩个四分五裂。我失眠了,白天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夜里却像打了兴奋剂一眼两眼发光。失眠像是无法控制的疟疾一样占领了我的大脑,我再也无法安静下来,真的好累,好像睡觉。
      吓到了吧,骗你玩的,其实我过的并没有多么凄惨,你离开没多久,我们之间的绯闻就自然而然的蒸发不见了,现在的我也像你一样变的坚强了很多,课堂上,即使在听天书,我也能连续挺直后背一早上眼睛都不带眨的,嘻嘻,有点夸张了,我将头发剪成了短发,整个人也看上去比以前精神了许多,我已彻底摆脱了和课桌的亲密关系,把它给甩了。周末放假时,我不再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瞎晃悠,而是走进书店看书,说实话,真的没有一本特别感兴趣的书,但却意外让我发现了书店最大乐趣,生意萧条的书店,除了拥有冰凉舒适的地板砖,还有沉默不语的图书管理员,只要装装样子捧起一本书,就没有人会注意你的存在,而且可以轻松惬意的消磨掉一下午的安静时光。我最近迷上了达达乐队的前主唱彭坦,即使在书店装模作样的时候也会塞上耳机去听他的专辑《少年故事》,他人很帅,尤其是海报里不经意间露出的青涩笑容,简直要了我的小命,不过肯定有很多女孩也迷他,其实他只不过是个偶像。每天早上,我都会按时起床,在5点30分准时出现在后操场的跑道上,尽管哈欠连天,我至今仍然坚持着没有放弃,大雾弥漫的脑袋因为坚持跑步才好歹清醒了许多。走在任何地方,我的目光总会强制性的直视着前方,周围嘈杂尽量不去理会。我开始调整自己的心态,即使看到不顺眼的事情发生或是受到她人的误解,我也是尽量克制自己试着从不同的角度去考虑事情的前因后果,遇到怎么都想不通的时候,我不会在死心眼的去琢磨它的答案,而是先将它搁置在一边,它不会消失,迟早还会出现,时间到时候会给我答案。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去过好每分钟每一秒,尽管我不知道这样能够得到什么回报,有时甚至怀疑这种做法是不是有点傻,但除了这种努力的方式,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些什么。我没有宏伟的目标,或许曾经有过,我没有明确的思路,只能将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到极致。我想要改变自己,与生活握手言和,这样的日子也许才会好过一点。
      你寄来的日记我还没有看,我想要在自己彻底的改头换面后再去认真阅读,你放心,日子不会太远,我对自己还是有这点信心的。这次就先写到这里,给你写信,心情愉快了很多,比起令人发疯的命题作文,给你写信简直就是我至今写的最爽的一次。
      以后的每一天,都要记得比昨天变的更加强大。

      与你同在的朋友---乐乐
      2007年5月28日
      烦躁不安的情绪渐渐平缓安静下来,拿出藏在抽屉里的打火机,我来到窗边点燃了信纸,我不想对菊子撒谎,更加不想淡忘她。
      “烧情书呢?”李辉不知何时已站在我的身后,“我有话想跟你说,晚上请你吃饭。”
      “吃什么饭啊,现在流行以身相许啊。”我那不着调的同桌在一边起哄道。
      “我有那个心,但也得人家有那个意啊。”两人在我面前一唱一和的,还佯装着抱在一起失声痛哭起来。
      “别在那演戏了。”我说,“你俩要是敢当着我的面接吻。别说晚上去吃饭,我当你女朋友都行。”
      我知道角落里那堆臭婆娘这会肯定正瞠目结舌的望着我,我就要故意演给这群三八看的。
      “当真。”李辉说着便用双手固定住了我同桌的脑袋急不可待的啃了起来。
      “你个重色轻友的孙子。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先把我给卖了。”挣脱魔掌后的同桌一脸委屈的骂着李辉。李辉看着我得意的笑了,傻傻的却有点可爱。
      “是你说的,今晚最后一节自习后,我在学校教学楼前等你。”他说完后,便安慰起了我那可怜巴巴的同桌。
      晚自习后,回宿舍穿了件运动外套,我如约而至,他已先到一步,站在学校围栏一旁的路灯下等我,他穿着一件略显宽大像是刚刚借来的白色长袖衬衫和一条蓝的有点泛白的紧身牛仔裤,平日里杂乱无章的头发似乎也刚用凉水冲洗过一样一缕一缕的缩在一起。我的同桌则像个贴身保镖一样站在他的身边四处张望。
      “走吧。”我走到他的面前说道。
      “兄弟,要不你先撤,我觉得自己一个人应该能行。”他犹豫了一会,舌头也变得有点打结,转身对自己的保镖说道。
      “是你说好带我一块吃饭的,我才出来的,你以为我愿意当你们的电灯泡啊。”同桌说完后,便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范围之内。
      “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从正门出去?”我说。
      “你跟着我就行。”他说着走向学校门口的值班室,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软红河,看门的大爷拿着烟嘴都快笑扯了,摆了摆手将我们放出了大门。
      “没看出来,你还挺会来事。”我跟在他的身后说道。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他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我反倒不知该如何应对。
      学校门口街对面坐落着4家齐排的小饭店,店内依旧灯火通明,甚至隐约可以听到客人的谈话声,我跟在他身后来到一家叫做鸿飞饭店的餐馆,一台破旧的彩电正在播放着租来的影碟,嘈杂的议论声塞满了整间屋子,情侣们肆无忌惮的嬉笑打闹着,眼神疲惫的民工大叔则三五成群的挤在一张桌子上喝着闷酒,粗壮结实的老板娘趴在收银台上对着空气发呆,这种司空见惯的情形显然让她觉得了无生趣,她已然麻痹的进入了美好的幻想世界中。我和李辉的闯入并没有影响到他们各自的独有氛围,他们以自己的方式安然盘踞于各自的空间内抵抗着黑夜的寂寞,彼此互不干扰。
      “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吧。”李辉将塑料薄纸密封的菜单递到我的手上。
      “水煮肉片,酸辣白菜,再来四瓶啤酒,不够的话你再点。”我说。
      “水煮肉片,酸辣白菜,半打青岛8度。”他扭头大声喊道,像是要展示自己的豪迈性格,却引来周围人不屑的轻视目光。
      他喝酒的速度很快,一口气一玻璃杯,脸颊两边很快就红了起来,菜基本上都是我一个人在吃,他时不时也会给我夹上一筷子,他点了根烟叼在嘴上,但似乎无法掌控风向,上升的烟雾熏的他都快睁不开眼,他有时会长时间的看着我发呆,似乎有所期待又像是有话要说,我觉得他应该是词汇量不够,所以长时间都琢磨不出一个像样的句子。一顿饭下来,他喝了将近5瓶半的啤酒,起身结账时,他的身体明显晃了起来。
      “我送你回宿舍吧。”我说。
      “我都成这样了,回去多丢人啊。”他说。
      “等会要是睡在大街上更丢人。”我说。
      “我们去街上看录像吧。”他提议道。
      “还是改天吧。”我说。
      “不行,你都答应我了。”他故意借着酒劲,开始大呼小叫,甚至坐在饭店过道的水泥地板上赖着不肯起来,我实在拿他没办法,只好答应了将他扶起来,两个人沿着通往小镇中心的颠簸土路向前艰难的走着。
      “不用你扶,我没喝多。”他推开我的身体,晃晃悠悠的拐来拐去,不知道是想到了哪出戏,他突然扯开嗓子仰天嚎了起来,那声音听上去比杀猪声都要凄惨,他越嚎越起劲,嗓子干的嚎不动了却唱起了串烧歌曲,宽阔的道路两旁没有路灯,我只能借着微弱的银色月光一边前行一边还要照看着他。
      “别唱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背后的不远处传来。大概是受了刺激,他唱的反倒更加卖力。一块红色的半截砖头掉到了我们的旁边。
      “别他妈的在那干嚎了。”身后的声音再次传来。
      “老子他妈的愿意,你管得着吗。”李辉定身回头对骂道。他的声音很有延续性,穿透黑色的夜幕向对方飘去。他的骂声似乎还没有传达到对方的耳中时,我们便已经被七八个小混混围追堵截到了半道上。
      “是你小子,刚才在那鬼哭狼嚎呢吧。”一个染了黄毛的小地痞用手指戳着李辉的额头。
      “废话,不是我还能是你啊。”李辉不加示弱的冲着对方喊道。
      “小鬼还挺横。”黄毛笑了笑。
      “关你屁事。”李辉话音未落,黄毛的拳头便已砸在了他的眼睛上,身后的小痞子见状也将李辉围起来提脚便踹。我吓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两腿控制不住的发抖,连逃跑的力气都吓没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挨打。李辉没有采取任何保护措施,而是极力挣扎的予以还击,他跌跌撞撞的跳出了包围圈,一把将我抱在怀里,我的脑袋贴在他的胸膛上,双手抓着他的衬衫,眼睛紧紧的闭着,只能听到他厚重的喘息声,迟钝的身体仿佛被定格一般缓慢的摇摆着最终跌倒在地面上。
      “你小子有种。打的我他妈手都酸了。下次要再让我碰到,非弄死你不行。”小混混们笑着远离了我们,李辉仍旧死死的护着我的身体不肯松手。脑袋靠在他的胳膊上,我能够闻到他脸上有股淡淡的肥皂香味。他睁开眼直勾勾的盯着我的双眼,突然吻了我一下,我没有闪躲,反倒笑出来了声。
      “有什么好笑的。我是不是很挫。”他松开手,舒展着胳膊,平躺着看着头顶的天空。
      “不知道。只是想笑。”我说。
      “你知道吗。你笑起来看上去真的很美。”他侧着脸看着我说,“那边最亮的一颗是你,紧挨着你的那颗不起眼的就是我。”他用手指着天空中的满天繁星比划着。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我禁不住吻住了他的嘴。他的舌头很软,也很温暖,让我想起来菊子折叠整齐的那块手帕,我又禁不住笑出了声。
      “我的吻技没那么烂吧。”他尴尬的说道。
      “只是突然想到好笑的事情。”我站起身拍着身上的尘土,他却死赖着不肯走,说是想再回味一下刚才的美好感觉。我伸出手将他从地面上捞起来,走在路上时,我就再也没有甩开过他的手,他说要是一旦松开手,身上就会很疼。录像厅太远,返回学校的话,大门也早锁了,看门的老头估计也睡死了。我们只好走进附近的一家小宾馆,凑了身上的零钱开了一个普通间,两个人挤在一张小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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