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烟》庸也

5、没肉

　　等梦烟将搅拌好的蛋糕胚子放入烤箱回过头来看两父子的时候。她愣住了。
　　果然顾文只适合管理公司管理人不适合到这厨房来做厨娘。
　　他刚才择的菜，都要重新处理过不然不能吃。而贝贝则抓一捧樱桃一边吃一边喂顾文。
　　顾文笑着张口咬了一颗道嘴里，却见她脸色不悦，忙道：“给妈妈送去！”然后急急把樱桃咽下去。
　　“贝贝，你吃吧！”梦烟朝贝贝笑了笑，撸起袖子，走到洗水槽，洗了下手后在顾文身边坐下，“看我怎么择菜的。”
　　然后拿起一棵菜从嫩尖处，一点点一截截择菜。择完一棵后，道：“学会了吗？”
　　顾文囧了囧，点头，“原来是这样择菜的！”又有些懊恼的抚了抚额。
　　“那好，好好做吧！我叫人进来帮忙。”
　　这时顾文没有反对。如果不叫人进来帮忙这午饭就不知要何时才能吃了。
　　仆人进来后，一阵忙碌后，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大餐就完成了。
　　梦烟的蛋糕也做得很成功，虽然没有奶油但里面有水果所以味道还是极好的。
　　梦烟一只一只地在蛋糕上插上蜡烛，点燃道：“许个愿吧！”
　　贝贝一阵欢呼：“许愿！许愿！”
　　顾文则一直凝视着梦烟，陶醉于这份久违的幸福中。
　　“梦烟，有你真好！我觉得我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梦烟撇撇嘴，不看他，“知道我好就行了，快许愿蜡烛要烧尽了！”
　　“梦烟，让我们在一起吧！我不想再受相思之苦了！”顾文依然凝视着梦烟，语调平缓又简易地说出心中的话。说着拉起梦烟的手，“我今天就搬过来住好不好？”
　　“你……你不是……”有主的地方吗？梦烟有些紧张与惊慌。想要抽出手，却不料被抓得更紧。只得恨恨地瞪着笑得一脸甜蜜的顾文。
　　“梦烟让我做你的人好不好？你不答应我就不放手！”顾文见她这般娇羞躲闪，他便越是不让她再逃避。
　　“蜡烛快烧化啦！”梦烟想要移开他的注意力。
　　“梦烟你又调皮了！”说着朝贝贝喊了一句，“贝贝帮爸爸把蜡烛吹灭！”
　　“好诶！”贝贝从椅子上站起，大大吸进一口气后，弯腰吹灭蜡烛。
　　“爸爸，蜡烛灭了！”
　　“乖儿子！”顾文很是满意，眼神更加坚定地落在梦烟脸上，“梦烟，你是逃不掉的！快答应吧！”
　　“好啊，你们两父子联合起来欺负我！”见着贝贝这么听他的话，丝毫没有顾及到她的感受，她有些小受伤，负气道：“我就要走得远远的让你们两父子过得了！省得以后你们再联合起来欺负我！”
　　“妈妈……”贝贝慌了，拉住梦烟衣角，“妈妈不要走，贝贝以后都听你的！”
　　“梦烟，我们以后都不会欺负你，所以你的意思是答应我搬过来了吗？”顾文抓紧她的手，注视着她的双眼，不确定的问。
　　“谁答应你啦，我只是说我不走而已！”梦烟将那只空闲的手伸出想要掰开顾文的手。
　　顾文咬咬唇，心想，这个固执冥顽不灵的女人。
　　“妈妈，爸爸好可怜的，让他和我一起住好不好，贝贝想每天见到爸爸和妈妈！”贝贝扯动这梦烟的衣角，双眼装满了泪水。
　　顾文也不失时机地低唤一声：“梦烟……”
　　“哎，我怎么遇到你们这两个冤家！”梦烟无奈地指了指贝贝又望向顾文，“把手松开吧！”
　　顾文见她语气缓和，也没再强求，松开手。
　　“这本来就是你的房子，搬不搬过来随便你！”梦烟说完大大吸了口气，然后不等顾文反应过来，就拿起蛋糕刀切起蛋糕来。
　　一时饭厅里沉默无比。
　　顾文心中是喜悦的，但看到梦烟这是被逼无奈做出的结论后又心疼她。他就那样矛盾地坐着，看她把蛋糕一块块切开，分了块给贝贝后，又递了一块给他。
　　“对了，我们还没唱生日歌呢？贝贝，你来唱，祝爸爸生日快乐！”
　　“嗯，”贝贝跳到地上，跑到顾文跟前，一边拍手一边唱起了生日歌。
　　顾文看了眼贝贝，又看梦烟，见她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无奈，脸上绽放的是发自内心的快乐。便也笑了。
　　吃饭的时候，梦烟不断往贝贝碗里夹菜，而他则不断往她碗里夹菜。偶尔与她眼神触碰，两道欢快又感情的目光相触，让他浑身酥麻，仿佛吃了大罗金丹。
　　梦烟则红着脸，她很确定自己现在也是幸福的，快乐的！特别是在答应他搬来后。她想也许当初真是自己太冲动了才会让彼此分开三年。这三个月来，顾文每次见到她时的喜悦和离去时的不舍都让她感觉到，面前这个男人也许并未骗她，之前的一切都不过是个误会罢了。
　　吃晚饭，贝贝闹腾了一会儿就去睡午觉去了。
　　顾文和梦烟坐在客厅沙发里，电视机的声音开得很小，顾文再一次握住梦烟的手。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些结没打开，但我会一直努力直到你完全相信我！”
　　“当年我身怀六甲你却和别人在一起是我亲眼所见，不然我怎么会生下贝贝后离开！”梦烟直视着顾文，好像要看到他的心里一样。
　　“你留下的字条我看见了。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会设计陷害我，在你离开后我才知道她根本没病，一切只是想要把我们拆散罢了，所以后来我再也没见过她。同时也不敢去见你。”顾文也紧盯着梦烟，这是她在这三年多的时间里第一次主动问起当年的事，所以他不想逃避。
　　“她不是你的初恋么？你……怎么舍得……”梦烟红了红眼，鼻尖一酸，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可我最终选择了你啊，你才是我老婆无人能够替代！”心痛交加的顾文搂紧梦烟，“老婆，别哭！”
　　“可你不爱我！我怀孕期间你都没有去过医院。你去我只不过是因为我跟她长得像而已！”梦烟吸了吸鼻子，泪眼朦胧的说。
　　“不，我喜欢的人，其实一直都是你呀，傻瓜！你还记得十五年前的春天你曾去过一个叫旺庄的地方吗？”
　　梦烟在他怀里摇头。
　　“哎！又傻又笨还记忆不好的傻瓜！”顾文轻笑，把她搂得更紧些，“当年我在那里见到一个小女孩，那时候她个子好矮哦，脸也被冻得红扑扑的，扎着两只朝天辫蹲在她家门外的马路上捡没有炸掉的爆竹。
　　当时爸爸开着车正好路过那里，准备去庄子东面去给他战友过生日，不料却被那女孩给吓住了。因为差一点撞到她。
　　当时我也在车上，惊慌下跟着爸爸下车查看状况，在得知小女孩并未受伤后，我们才继续出发。
　　本以为和那小女孩只是一面之缘，谁知道到了爸爸战友家不久，那小女孩就和他父母还有舅舅一起到了爸爸战友家。后来才知道，他们都是当初一起当兵的战友。
　　因为我是在外省长大，一点也听不懂家乡话，所以很是无聊，不过在旺庄的三天里，幸好有那个小女孩，她会说普通话，虽然那普通话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但至少我能听懂她在说什么。
　　那时我已经有十五六岁了，而她才十岁而已。因为爸爸的推荐我给她当了三天家教主要辅导她的寒假作业。”说到这儿，顾文停了一下，因为似乎怀中的人要睡着了，他摇了摇她：“在听吗？那女孩真的很笨哦，和你一样笨！”
　　“哦，那后来呢？”梦烟在他怀里动了动，绵软地说。
　　“哎，那女孩真的很笨，都十岁了应该上四年级了吧，连文章的中心思想都不会归纳，更别提数学了，我看了她之前做的一些题目竟然大半都是错的。只是她浑然不在乎，也不愿意去思考，竟然叫我帮她做得了。她还很喜欢睡觉，我记得当时人很多很闹可她照样旁若无人的睡得很香，当时真的很佩服她，于是学她那样睡，可就是睡不着，无奈嫉妒得掐她，可她还是没醒。哎，幸好她那性格后来改了，只是变化太大了！想知道那女孩儿是谁吗？”
　　“是谁？”
　　“傻瓜！”顾文揉揉梦烟的头发，“后来上大学我见到一个女孩跟她长得真像，后来了解后才知道她不是她。不过那时我们已经确定恋爱关系，而且她也很喜欢我，我没办法拒绝。”
　　“那你爱她吗？”梦烟玩着他胸前的扣子蹙眉道。
　　“不爱！”顾文眉头也不皱的说：“我只爱你！”
　　“你可真狠！”梦烟挣脱他的怀抱，审视地看着他。“你们后来为什么分手？”
　　“她并不是真正爱我，只是喜欢我家里的钱而已，我们恋爱两年后，大四。我爸爸的公司就破产了，幷……跳楼自杀。她也立马跟我提出分手跟一个老外走了。”
　　“这么惨……”
　　“还好！不久后我遇见了你！”顾文重新把梦烟搂进怀里，“你就像一个天使走进我的视线里。那段时间是我沮丧的要命，天天都是来讨债的人，可你却给我带来了希望。”
　　“我？什么时候的事？你大四，那我且不是还在上高中？我怎么帮你了？”梦烟诧异地看着他。
　　“我当时为了躲避讨债的人，正好躲在你们学校。而你那天正好值日，要最后一个离开学校。在关窗户的发现我正躲在下面……”
　　“原来那个头发乱糟糟一脸猥琐形似小偷的人是你！”梦烟掩住嘴，睁大眼看着苦笑不迭的顾文，一脸不敢相信。
　　“幸好你没声张，叫我别偷东西了好好做人，还把你所有的零用钱都给了我，让我饿了三天的肚子终于不再叫了。”
　　“你怎么不早说！你这个坏蛋！”梦烟又哭又笑，使劲捶打顾文的胸膛。“你还我三年，你这个坏蛋！”
　　后来的一切梦烟都知道了，为了还债大学没毕业的顾文去擦过皮鞋，做过销售，跑过车，摆过夜市，直到最后还清债开公司，那已是五年后的事了。
　　“所以你才会在后来见到我后，对我说好久不见？”
　　“嗯！”
　　“啊，你这个坏蛋！我以为……啊！我打死你！你赔我青春损失费，赔我精神损失费！赔我对贝贝的愧疚费！你这个大坏人！大坏人！”
　　“是，我坏，我坏！该打该打！只要我们一家人从现在开始能永远在一起就好！”
　　“顾文！”梦烟发狠地在顾文胸膛咬了一口，“你记住，是你欠我的！”
　　“妈妈，你在做什么？”不知何时贝贝已经睡醒起床了，不巧正看到这一幕。
　　“你爸做错事，我正在惩罚他让他长点记性呢！”梦烟红着脸，怒视顾文。
　　“哦，爸爸做错什么了啊？”贝贝跑了过来，担忧的问。
　　“很大很大的错事！”梦烟抹了把眼泪，如果不是他心软放不下，怎么会被人骗，怎么会害我狠心丢下你三年！啊，贝贝啊，是妈妈对不起你，如果当初冷静一下就好了，不然也不会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丢失三年美好时光。”
　　顾文也红着眼眶抱住梦烟和贝贝，哽咽道：“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再也不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