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桃红》魅筱涩

9、祭祀

　　酉时，祭祀仪式开始。
　　首先就是祭祖，在广场的北面就是祠堂了，众人跪拜在广场中，倾城身后跟着啸歌、羡君，左边是两位长老，右边是两位护法，前面走着无上大师和宫主元鹤，进入祠堂，无上、元鹤叩拜后立于香案左边，一个白衣道姑模样的女子给顾倾城等人一人发了一束燃香，福身退下，无上大师依然温和的声音说道：“最上面那位就是我们的祖师爷了，祖师爷下面那几位皆是我凤栖宫德高望重的长辈。”
　　顾倾城闻言跪倒地上的黄色蒲团上面拜了拜，起身上了香。身后的几个人也陆续叩拜上香。
　　“这边是历代宫主的灵位。”元鹤走到大殿左边，边介绍边上了香。顾倾城等人也赶紧行礼上香。
　　“倾城，那边是历代圣女。”无上大师长袖一摆，便带着他们走了过去，“上个香吧，无需磕头了。”
　　“是。”顾倾城应声答道。
　　起身，礼毕，走出祠堂。
　　“祭祖成，众人起。”元鹤上前一步，在他洪亮的嗓音下，众人高呼“火凰现世，天降吉祥。”呼啦啦的众人起身。
　　“祭天！”元鹤再次喊道。众人有秩序的围在祭台周围，呈八方八卦阵席地而坐。
　　无上抱起顾倾城，在两位长老的陪伴下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祭台下，倾城笑着对无上说道：“师公，倾城可以自己走上去的。”说完抬起小脸望着通往祭台的层层台阶。
　　“哈哈哈哈，好！倾城，我们上去。”无上爽朗的笑了起来。拉起倾城的小手，迈步走了上去。两位长老紧随其后。
　　“师公，左右护法叔叔不上去吗？还有啸歌和羡君......”顾倾城回头看着呆在原地不动的啸歌和羡君，问道。虽然顾倾城是啸歌和羡君一手带大的，但是，在自己心里他们就是自己的亲弟弟，他们的寸步不离已经成为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种习惯了。
　　“倾城想让他们上去吗？”无上低头看着倾城说道。
　　“恩，我想让他们跟倾城一起上去。”倾城高兴的看着台阶下面的几个人。
　　“好吧，倾城说了算。”
　　啸歌和羡君闻言，飞奔上去，乖巧的跟在倾城身后，左右护法走在最后，一行人沿着陡峭的台阶，向那片神圣的高处走去。
　　走了大约两柱香的时间，顾倾城气喘吁吁的站在了祭台上面，举首远眺，凤栖宫建在一片白雪皑皑之中，天空中已经悬上了一轮弯月，点点星光映在白雪山，一片洁白，晶光闪耀，眼花目眩，茫茫无际，那黄褐色的屋顶，那一道道的墙垣，一座座宫殿构成一幅十分别致的画，好看极了。
　　“开始！”无上大师一声大喝打断了顾倾城对美景的欣赏，将她带到祭台中间的一个石桌子前，吩咐啸歌等人围站在祭台边际，顾倾城看着桌子上面摆满了祭品，乖巧的跪在桌子前面的蒲团上面。
　　“倾城，手执朱佩，高举向天。”倾城赶紧照办，举起手捧着朱佩，也不敢抬头。只听见无上大师犹如诵经一般的声音缓缓传出：“天地自然，秽气分散。
　　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无上大师双手高举向天，朗声念道。其他人一句一句应声重复着，洪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广场上空，久久不散。
　　顾倾城跪在那里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无上大师的声音，“倾城，起来吧，祭天完毕了，下面就是大家为了迎接圣女的欢迎仪式了。”
　　“哦。”顾倾城闻言起身，可是腿都麻了，一个踉跄赶紧扶住供桌，身边的无上大师扶住倾城，弯腰对着她的腿轻轻揉了几下，问道：“倾城，好点了吗？”
　　“恩，师公，谢谢你。”顾倾城跺了跺脚，觉得好多了。
　　“倾城，腿麻了吗？我们背你下去吧。”啸歌和羡君走了过来。羡君没有说话，但是很自然的蹲在了倾城前面，一直以来的默契就是羡君先背一段路，然后交给啸歌，因为顾倾城实在是太懒了，属于那种能坐着就不站着的主儿。
　　“羡君，我还有话要说，等等你们扶着我就好。我可以自己走下去的，我不累。”倾城看着羡君宽了许多的脊背，心里莫名的感动，这两个男孩对自己的好已经成为一种生活习惯，这么些年来，已经不单单是尊师命这么简单了吧。
　　“暗夜叔叔，你过来一下。”顾倾城对着暗夜说道，“请你把我抱到这个桌子上，一会儿我说什么，你就大声的重复，保证让他们都能听到我的话。好吗？”
　　“这......”暗夜看着桌子上面满满的祭品，为难的不言语，只是看向无上大师。
　　“现在倾城是圣女，说什么都要遵守。”无上开口肯定了倾城的权力。
　　暗夜将倾城抱到了祭台上。
　　站在高处，顾倾城可以更加清楚的看到周围的一切，这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让她想到了那年......在工地上的那一个中午，那好像是很久很久的事情了呢。
　　顾倾城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凤栖宫所有的弟子，我，顾倾城，不是火凰！”暗夜传完话后震惊的看着这个女娃，她说什么？下面嗡嗡的乱了起来。
　　顾倾城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请大家看清楚，我手执的不仅是朱佩，而是完整的圣主令！”顾倾城将手里的凤符举高，鲜红色的缨络在风中飘摆，朱佩和那颗朱红色的珠子相映发光，可见是同一种材质，它们就像是一个整体，好像一直就那样连着，红的那么完美，那么不可分离。众人全部这次完全震惊，全场那么多人静的都仿佛忘记了呼吸。
　　“我，今日将凤凰合体，那么我就选择了凤凰的尊贵、崇高、贤德，继承了它不同凡俗的美好。但是，同样，我也甘愿忍受凤凰浴火的痛苦，承担凤凰现世的宿命。从今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圣主，这凤栖宫的圣女，我会担起自己肩上的重担。还有，我当众宣布，凤栖宫禁地取消，以后，将作为我顾倾城的私人后院，关于禁地的一切宫规全部取消！”顾倾城说完这一番话，大家已经全部都呆住了。不知谁最先反应了过来，开口喊道：“凤凰现世，天下大安。祥瑞之气，笼罩凤栖。”随后台下一阵山呼。
　　顾倾城转过身子，看向身后的各位，无上恭敬的向顾倾城一拜，跪了下去。身后众人见此，立即跪了下来。顾倾城慌忙说道，“师公，宫主爷爷，你们，快快起来啊。”
　　“圣主，圣主令百年后重见天日，实乃天意，凤凰合一，天下大统，福祸难知啊。”无上叩拜，恭敬的说道。
　　“师公，倾城明白，天下大统，必起战火，天下苍生，定遇劫难。师公的心意倾城明白，天意不可违，倾城尽力而为。”顾倾城望向天际，神情严肃的说道。
　　待倾城他们从祭台上下来，便随众人在广场上面狂欢起来，大家心底难以言喻的兴奋，凤凰现世，百年难得一见，顾倾城看着火把的光照耀在每个人的脸上，笑了。一手一边拉着啸歌和羡君，望着欢腾的人群，心里多么希望，一直就这样下去。
　　一直到月上中天，大家吃饱喝足，唱累了，跳累了，终于散了。
　　无上和元鹤拉着顾倾城三人回到天玄殿，天玄天玄，九天玄女，化为凤凰，重现人间，这个神话没想到变为了事实，而且自己就是主角，顾倾城心里不由得沉了下来。
　　元鹤安排啸歌羡君住到了西厢房中，虽然已经破例让他们住进了天玄殿，但是两人满是不乐意，要知道，倾城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分开住呢。
　　倾城急忙劝慰，说自己长大了，不会有事儿的。再者，房间挨得很近，有事儿自会大声喊他们的。羡君拉着倾城的手，满眼的舍不得和不放心，啸歌就像是老妈子似地，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什么睡前记得喝水啊，记得把水壶放在床头，要不半夜起来倒水容易着凉，还有记得盖好被子，不要乱踢。最后倾城一个劲儿的保证，两人才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元鹤去了自己的房间。
　　待他们走远，无上拉着顾倾城的手，蹲下看着眼前这个女娃。认真的说道：“倾城，今日见到那颗珠子时，我已料到了一些事情，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是，请一切以天下苍生为重啊，师公知道你不同于一般的幼儿，师公的话，你可明了？”
　　“师公，相信倾城，即使火焰焚身，倾城也会顾全大局的。师公，倾城既然来到了这里，那么就已经做好了面对的准备。”顾倾城一字一顿的说道。
　　“哎，好孩子，师公不知道你今日看到了什么，切记，你就是你，做自己便好。恩怨相缠何时尽？放下一切，眼前会更加清明。你随我来吧。”无上拉着顾倾城走向主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