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章 黎简快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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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她？
他爱王又曾？
爱？
……
黎简僵硬地呆坐了许久，无论蒲家珍伸手在他眼前晃，或是轻声叫唤，他都一点反应没有。
不会真把脑子搞坏了吧？蒲家珍咬着下唇忧心忡忡地想，回头求助地望向Albert。
Albert端着架子不肯给黎简好脸，心里其实也有些担忧，或许是那张少年脸孔和狗狗眼的缘故，和黎简熟识的人不管再怎么受不了他的个性，仍是忍不住要关心他。
Albert一边暗骂自己犯贱，一边走过来推搡了黎简一把，故意粗着嗓子道：“别想了，就算你真的爱上她又怎么样？王又曾早就结婚生子，儿子都八岁了！”
他不说还好，听到“王又曾”和“结婚”两个词，原来好像泥塑木雕一般的黎简蓦地动了动，仿佛启动了什么开关，他陡然抬起头，动作突兀得让蒲家珍幻觉听到了颈骨摩擦的“咯咯”声。
原来是这样。黎简的目光无意识地投在Albert脸上，他对自己点了点头，就像解开了一道长时间困扰他的数学难题，觉得一切未知都各归各位，严丝合缝，完美无缺。
如果是他爱上了王又曾，那么因她而起的非正常生理变化就可以用荷尔蒙来解释（他还是会预约身体检查）。
如果是他爱上了王又曾，那么事情就简单了。
黎简又点了点头，撑住桌面站起身，绕过旁边的Albert和蒲家珍，笔直地朝门口走去。
“等等，”Albert在他单脚跨出去之后急叫，“你要去哪里？”
黎简认为这个问题很愚蠢，但Albert和蒲家珍刚才帮他理清了思路，他不是不感激，觉得应该回报一下。
于是他回过身来，难得耐心答道：“我去找王又曾。”
Albert和蒲家珍对视了一眼，蒲家珍接棒问道：“去做什么？”
这个问题就更愚蠢。黎简把双手揣进裤子口袋里，微微皱了皱眉，还是用他没有平仄变化、此刻听来过于理直气壮的声调回答了她。
“当然是把她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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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简不认为自己像大多数人想象中那样无知，他看过心理医生，而且他是个成年男人，OK？
他当然知道女人、性/交、生殖都是怎么回事，就算仅仅停留在理论层面，但考虑到他的学习能力，这完全不该成为问题。
他过去对女人没有兴趣，以后也不会改变这点，但“女人”这个整体中的“王又曾”这个个体显然是意外。
黎简分析不出自己为什么会爱上王又曾，而且既成事实的情况下，这种分析毫无意义。合理的步骤是，他接受事实，在此基础上解决他的非正常生理问题。
既然他爱王又曾，他就应该告诉她，并且邀请她和他共组家庭——这是人类社会普遍认同的求偶规则。
黎简愿意遵守这一条。
他开着Albert的车朝王又曾家行去，没有中国驾照这回事已经被他选择性忽略了。
外面下着雨，还不小，漆黑的夜空中闷雷滚滚，雨点不间断地敲击着车顶，雨刷辛勤工作，车前窗玻璃上仍是出现了涓涓细流。
地面也开始有了积水，街边停了几辆被积水困住的小型车。好在Albert的车是辆高底盘的SUV，因此黎简并不以为意，甚至连车速都没降，一路分波逐流地疾驰而过。
接近立水桥南时，堵车的队伍越来越长，黎简也被困进车流大军中，前后左右全是车，挤挤挨挨地排满了街道，在冲刷而下的水流中重心不稳地浮动着，唯一能动弹的车灯东摇西晃，将半边天空照得明若白昼。
黎简并不知道他撞上了北京城百年一遇的暴雨，他也没有像大多数车主那样困在车里骂骂咧咧，又冷又饿地期待着车流能向前移动哪怕一厘米……他那颗飞速运转的大脑断然下了指令。
“砰！”黎简推开的车门撞上右侧的一辆丰田，那车比Albert的车矮了三分之一，底盘也轻，泡在积水中本来就不稳，这一下扇得车身都晃了晃。
黎简压根就没发现丰田的车主隔着玻璃朝他比中指，他蹦下地，发现积水淹没了小腿、膝盖还要往上，脑子里迅速计算出水深。
即便如此，他也丝毫没有打消去找王又曾的念头。反手关上车门，将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黎简被兜头而下的雨点砸得有点疼，缩了缩脖子，躬着背开始在车流的空隙间奔跑。
他记得王又曾的家就在这附近，顺着一条倾斜的道路往上一千二百米，步行不超过十五分钟。
堵车太久，这雨也不像一时三刻会停下，车主们困在车里一筹莫展，这时突然见到黎简或从车前、车后、擦着车身跑过，顿时心思活络起来。
万事就怕开头，只要有了榜样，后来者往往比前行者更积极。先是零星的一二个，然后是十来个、数十个，最后车主们纷纷推开车门，也跟着跳入积水中，淌着水或快或慢地朝街道两边跑去。
雨水哗哗地打着他们的头顶，虽然是夏夜，脚下浸着的积水仍冰冷彻骨。但他们在逼仄的车厢内困久了，一旦出来呼吸到湿润的新鲜空气，都觉得精神大振，半点不想再回去。
每多一位车主跳下车，车流里的车灯便熄灭一盏，渐渐地，就仿佛日出时漫天群星湮没，长长的望不到尽头的车流越来越黯淡，本来如同银河倒映的街道恢复了往常的昏暗，只剩两侧的街灯依旧眨着眼，闪闪烁烁地照在混浊的积水上。
雨下个不停，仿佛天漏了，又仿佛天裂了。
这一切黎简都没有看到没有听到，或许他是看到了也听到了，只是被大脑鉴定为不必要的信息过滤到知觉之外。他缩着肩膀，双手在口袋里紧紧地揪住贴身的布料，脚下深一脚浅一脚，却没有停止过。
他一直在奔跑。
向着王又曾奔跑。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第二十章 黎简快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