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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NO.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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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上午,许梅花带着她儿子不请自到。
跖伦上班去了,雷菁听到门铃跑去开门看到她吓了一跳:“梅——呃,露丝?不、不、不,丹妮?你怎么来了?”
“咋的,不欢迎啊。”许梅花举举手里拎的苹果:“来看看你呗,还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儿子,叫阿姨。”
小男孩脖子一挺,扭头到一边:“我要吃麦当劳!”
“欢迎,欢迎。快进来。”雷菁慌忙让开:“不是,我就是有点意外,呵,你要是先打个电话,我好下去接你啊。”
“甭整那虚头巴脑的嗑儿。”许梅花拽着儿子进门四下打量着,啧啧称赞:“行啊,这地方房子贼贵吧,新街口我听说一万多一平方呢。你男朋友的房子?还犹豫啥呀,赶紧把婚结了,这房子不就有你一份了。”
雷菁眨着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先坐吧,我给你倒茶。”这话怎么回答?分跖伦的家产?哈,要是梅花知道跖伦曾经送了她一套房子却让她硬逼着退了,估计要骂她傻冒了~
“别淘!怎么那么厌呢!”许梅花用力拉了一把还在因为没吃成麦当劳和她生气的儿子:“再这么皮下回我不带你出来了!”
“不出来就不出来!”小家伙委屈的叫:“是你说吃麦当劳的!你赖皮!”
看着雷菁过来,梅花讪讪的笑:“给惯坏了。哎,对了,那个时准捷怎么认识你的?他找你了吗?啥事啊?我跟你说那小子可不是什么好料,你可提防着点他!”完全是自动忘记了自己就是那个可耻的告密者,梅花一脸大义凛然的关心状。
她不说,雷菁都差点忘了:“你干吗把我电话告诉他啊。”
梅花面不改色的撒谎:“是他说跟你很熟的,说找你有急事。要不我怎么能干这种事呢。”电影票是万万不能说的~
雷菁也拿她没辙:“我跟他不熟,只是见过两面。”
“哦,”梅花点头,看见儿子跑去拿雷菁电视机旁边的遥控器,连忙大喊:“给撂那儿!反了你了,给我乖乖老实的坐着!别瞎动!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听话呢。”
“没事,你给他玩去呗,”雷菁也不好意思再责怪她:“今天休息啊?”
“恩哪,”梅花解开她带来的袋子:“吃香蕉。”看到茶几上雷菁前几天天冷刚买的暖手宝,眼睛一亮:“这玩意儿挺好啊,插电的,还省事。”
雷菁看见她那表情,就再明白不过是什么意思了,无奈的笑:“喜欢你拿去好了。”不是她大方,因为即使她装傻不说,依照梅花的优秀技能,也一定能在最后的时刻把这暖手宝顺走。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雷菁心里迅速把客厅能搬的动的东西过了一遍。唉,早知道她来,应该早点做准备~
梅花高兴死了,面上还做样子:“那多不好意思。”一边不好意思,一边已经迅速的把东西塞到包里。
“咣铛!”身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把雷菁和许梅花齐齐吓了一跳。
得!梅花的儿子已经把一个玻璃杯给报销了。
“你个小兔崽子!”梅花站起身,眉毛都要拧立起来了:“就能作幺!闯祸了吧!你说说你…”
小家伙本来也给吓了一跳,这会儿再给他妈一训,嘴巴一扁眼看就要掉金豆。
“行了,梅花,”雷菁慌忙拦住她:“没事,不就一个杯子么。我把它赶紧扫干净,别扎着孩子。”想着应该加一句经典的——我早想摔了,就是一直没倒出时间来~
一阵手忙脚乱,雷菁手机又凑热闹的在此刻响了起来。
迅速的把碎玻璃杯倒到垃圾筒里,雷菁跑去接电话:“喂,你好……”
梅花又被鞋柜上一个工艺花瓶吸引了注意力。是雷菁一次在写字楼里淘到的好东西,木质的,金黄色,上面全是手工绘图~
“家里刚好缺个花瓶。”梅花在那儿嘀咕。
挂了电话,雷菁眼尖的发现梅花站在花瓶面前流连忘返,叫苦不迭。哎,这可是她的心爱之物,不能给她的~
梅花干脆的开口:“那个,雷菁,这个花瓶挺好看的,我看你家装饰的也够好的了,这个花瓶就送我得了。”脸皮可真够厚的……
雷菁硬着头皮摇头:“不行啊,这个花瓶……”灵机一动,连忙郑重其事的继续:“这个花瓶是我男朋友他父亲的收藏,他重视的跟宝贝似的,据说值不少钱。不是我的东西,我可做不了主。”
梅花将信将疑的样子,悻悻的:“小气八拉的。”
一直到亲自送梅花她们母子下楼,雷菁那一颗提的高高的心才落回原位。
日本鬼子进村扫荡估计也就不过如此吧,梅花今天一共顺了她几样东西——新的暖手宝、工艺牙刷架子、超细纤维吸水的毛巾、水钻发卡一枚、还有摩卡咖啡一盒、乐天的巧克力派三个……
“住这里啊,”吃过饭,跖伦开车送若兮回去。原来她住钟山宾馆:“你大哥也住这儿?”
若兮解开安全带:“没有,我大哥还没到南京。”
“哦?”原本只是无心问了一句,跖伦把车慢慢泊入车位:“不是一起来的吗?”
“不是,”若兮看了跖伦一眼,淡淡的笑:“大哥还要过几天才到,我想着先来看看你。惦记着,就等不急他,先过来了。”
跖伦的心别的动了一下:“呵,上学的时候好似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大哥,过几天等他到南京有机会我要来拜会一下。”心慌,是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若兮并没有急着下车的意思,而是向后靠在椅背上:“是我表哥,我八岁以后离开香港搬去台湾,就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很好的人。”
跖伦也靠在椅背上,没有说话。若兮——就坐在他身边,不到一米的距离。在英国的日子,此刻回忆起来恍惚的犹如隔世。那时的若兮及腰的直发,白衣胜雪……
若兮望向窗外,语气听不出一点情绪:“跖伦,有女朋友了?”
跖伦迟疑了一下,低低的应了一声:“哦。”
空气中仿佛多了一点淡淡的忧伤,在弥漫。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再说话。
“就快到圣诞节了。”若兮看着车窗外的灯火出神:“还记得三年前的圣诞节么?”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跖伦心底百味杂陈。
伦敦,三年前。那个白色圣诞,他和若兮一起度过的,在街头牵着手聆听钟声的敲响,若兮笑的象个孩子。
那一天,纯净的没有杂质。穷其一生,都是无法忘怀的。
若兮低头轻笑:“昨天做梦还梦到,早上醒来,呵,还以为是在三年前。”
“若兮——”跖伦看着她的笑颜,心中有一抹心疼的感觉。
“南京比台湾冷呢。”若兮好象突然从回忆中醒来一样:“要不要上去坐坐,喝杯茶?”
跖伦情不自禁的点头:“好啊。”若兮怕冷,伦敦寒冷的冬天总是把她冻的要命。
若兮开了车门:“差点忘记了,你晚上是不能喝茶的,不然会失眠。哈,现在还是这样么?”
“你好,我是周天宇。我到南京了,下午有时间见个面,可以么?”
雷菁推开猫空的大门,还在想着周天宇刚才的电话。应该是个很有修养,懂礼貌的人呢。这样的级别,如果是骗子,岂不是防不胜防?
靠窗的位置,一个男子站起身,微笑的看着她,雷菁犹豫了一下,走了上去。
周天宇,看上去很普通的人,周身却有一种让人无法忽略的气势。
“水果茶,谢谢。”雷菁把茶单递给服务生:“周先生早到了么?”
“刚到五分钟。”周天宇温和的看着她:“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这样原本有些逾越的话在他嘴里说出来却没有一点让人不舒服的感觉。雷菁饶有兴味的看着他:“是吗?那你想象中我是什么样子?”
有些人也许从未见过面,却在初见时就会一见如故。不知道为什么,雷菁见到周天宇,就从心底感觉仿佛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没有一点的陌生感。
周天宇淡淡的笑:“你是个很容易让人想要亲近的人。”这趟南京他没白来,终于明白为什么了。
雷菁有点赫然,恰好水果茶来了。
“你那篇心花落我看过了,”周天宇转入正题:“我们要谈的,就是这篇文章。”
雷菁还是有点忐忑的:“哦,你认为怎么样?”象他这样的男子会觉得很可笑吗?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觉得周天宇的答案很重要~
“坦白说——”周天宇喝了一口茶,看着雷菁明显的不安不自禁的笑了:“干吗那么紧张?”
雷菁不好意思了:“那么明显吗?真是糟糕。呵呵,我这人就是这样,心里想什么脸上就表现出什么~”
“不想隐瞒你,”谈起正事,周天宇的眼神转为锐利:“你的文章暂时还不具备出版或者拍片的条件。结构上脉络不是很清晰,对话过多,场景显得苍白,对人物的描写不够深刻,也就是说人物的形象不是很饱满生动……”
没想到周天宇会这样一针见血的打击她,雷菁有些恼:“那你来干吗?还骗我说要出版拍片,我也知道啊,我的文章点击率在那儿呢,才刚刚过万,当然还差火候。”真是的,干吗啊,这个周天宇大老远颠颠的从台湾跑来批评她么?吃饱了撑的?
周天宇纵容的笑:“缺陷指出来,你的文章才会进步。要知道我是商人,在商言商,赔本的买卖没有人会做的。虽然你的文章目前尚需要完善,但是你写作的灵气还是不错的。公司决定进行包装推行上市,但是在这之前,”周天宇微微的倾身向前:“你的文章要进行调整和修改。我来南京的目的,就是在短期之内和你一起把心花落整理成条件成熟的作品。”
雷菁咬着下唇,眨了半天眼睛:“周天宇,你是干吗的?”
时准捷放下手里的牌,站起身:“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马上?”高修再了解不过的做嗤之以鼻状:“乔菲找你,能马上回来?”
时准捷拿起外套,伸手捶了他一下:“就你小子废话多~”
章小平也把牌扣在桌子上,装出花痴的表情:“准捷哥哥,你好坏呦,都不来找人家~”
几个男孩哈哈全部笑倒,张峰眼泪都要出来了:“哎,老四,你输的金南京不能赖掉吧。”
时准捷刚刚叼上一根烟,闻言把手里的半包香烟摔过去:“我什么时候赖过的?喏,先拿去抽着。顶多半个小时,半个小时我要是不回来,哥们在金陵饭店摆一桌。”
“金陵饭店就算了,”一直躺在床上没做声的句辉——就是那天晚上吓唬雷菁里面的小平头一跃而起,他在这里面年龄最大,自然说话也最有分量:“湖南路小肥羊就行。”
“没问题。”时准捷懒洋洋的笑着出门。湖南路小肥羊,呵,雷菁气恼的样子又浮现眼前~
乔菲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满腹委屈的看着准捷慢吞吞的出来,一声不吭。这么久,时准捷真的狠的下心不去找她,她并不是真的要生气啊~
准捷伸手去摸她的脸:“怎么了?嘴巴能挂油瓶了~”
乔菲盯着准捷,半晌,下定决心般的点头:“准捷,你陪我出去喝酒。”
准捷瞪大了眼睛,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乔菲——这是怎么了?她酒量可不是一般的差,是碰酒就醉的主儿。从来不喝酒的人~
犹疑着,却被乔菲拖着向外走。准捷最后一个念头只来的及想——靠!完了,看来小肥羊他是请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