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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情到深处不堪言 ...

  •   原来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遥泉真的不知道,这代价如此的高。
      自那次撞见云帆的好事后,他与云帆的关系就发生了奇异的变化。云帆成为了他爱的教育的导师,对他灌输了无数的理论,无论是精神上还是□□上,这些信息比他以前十几年知道得还多得多。两人默契地不再进行深入思想层面的讨论,剩下的都是客观、戏谑的调侃,倒也轻松愉快。
      独自一个人的时候,遥泉仔细的摩挲着镜子里照出的人脸,弯弯的眉毛有些女气,眼睛太大,泄漏太多的幼稚,好在有头发挡着,不那么容易被人窥到内心。鼻头太尖了,显得不威风。嘴巴又小,不是说“男人嘴大吃四方”吗,自己这个样子肯定不行。没有人会喜欢这样一张脸,明明是成人的身材了,脸蛋还像个孩子。遥泉越看越泄气,索性把自己狠狠地扔到床上。窗外,花园里的花朵们悄悄地开放着,迎来了又一个春天。
      遥泉的心里一片的空白,他想他一定是病了。最近的梦里经常梦到一个人,笑着问他为什么不去找他,露出一排好看的牙齿。醒来后他望着淡黄色的窗帘发呆,自己说过的话并没有忘记,可现实中太多的变数让他害怕。他怕那人已经变了,让他落入更深的空虚和寂寞中,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在回忆和梦境中相伴。
      在遥泉辗转难眠的时候,命运之神再次拿出看家本事,把红尘中打滚的人们戏弄个够。

      周四的晚上瑞仪约了晋峰一起吃饭,吃过饭兴致还很高,又打电话叫了苏眉和许练说一起找个酒吧坐坐。瑞仪怕闹,苏眉灵机一动,说认识个很安静又有情调的酒吧,带着大家去了。一进门果然感觉不错。酒吧里的人不太多,装修也很有特色,苏眉和瑞仪特别选了一个角落里的包厢,四周垂着珠帘,很是漂亮。落座后才发现这个角度正好侧对舞台,可以很近地看到乐队的表演。
      舞台上的表演正在酣畅之处,几个乐手互相配合将一曲爵士乐演绎得轻松愉快,不象是中规中矩的表演,倒像一群孩子的自娱自乐。晋峰听到了轻快的钢琴声,不自觉地抬起头,不禁愣了。那钢琴后坐着的摇头晃脑弹奏的男孩子,不是遥泉是谁?
      他的心怦怦乱跳,今夕何夕,竟然能与故人相逢。他低头喝了一大口啤酒,掩饰自己的激动。再抬头的时候,乐队的表演告一段落,舞台已经空了。
      他不甘心的站起身,对瑞仪说四处看看,溜了出来。酒吧里灯光昏暗,设计得颇有洞天,左一个岔路又一个房间,晋峰仿佛置身于异域的城市,颇有些冒险的味道。突然他看到一个身穿白色衬衫的背影在前面的一个门口晃了一下,然后顺着走道拐向了吧台。
      晋峰冲着吧台走过去。那白衣的男孩对着酒保正说着:“Pitt,就让我喝一杯吧。难得今天大家都高兴。”
      酒保板着脸,声音里却藏不住笑:“不行,老板说要等你过了二十岁才能喝这么烈性的酒。再说,你今天已经喝了两杯,不能再喝了。”
      “人家都十八岁就算成人的,求你啦。”他的声音清亮,带着些许的童音,听起来有点像小孩子的撒娇,又不是特别的甜腻,最后三个字音拖的老长,半真半假地带了些玩笑的成分。
      酒保的嘴乐得合不拢,但还是坚持着拒绝男孩的纠缠。
      晋峰走到柜台前说:“要一杯Gin。”酒保巴不得有人解围,应了一声急忙抽身过来调酒。那男孩听到晋峰的声音,身子明显地震了一下,慢慢转过头来。晋峰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侧过身子看着他。
      吧台顶上暗蓝色的灯光幽幽地洒下来,令人感觉仿佛置身于星光下无尽的旷野,宇宙间只剩了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痴痴地望着彼此。
      时间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在你想着一个人的时候只觉度日如年,眼下见了面,才知道它已在不知不觉间把你我改变。那些日夜萦绕的思念,曾经如青藤般紧紧缠绕住身体的桎枯,被面前那人的目光烧灼,碎裂成段,噼噼啪啪掉落在地下。重逢的喜悦,犹如一股清泉,慢慢地流进他们的心里。不知过了多久,亘古不变的风从远处传来,带来一阵歌声。随着钢琴缓慢的敲击,一把慵懒甜腻的女声在唱着古老的歌谣:

      It had to be you
      It had to be you
      I wandered around and finally found
      The somebody who could make me be true
      Could make me be blue or even be glad
      Just to be sad just thinking of you

      Some others I\'ve seen might never be mean
      Might never be cross or try to be boss
      But they wouldn\'t do
      For nobody else gave me a thrill
      With all your faults I love you still
      It had to be you, wonderful you
      It had to be you

      隔了三张吧凳,和两年的时光,晋峰仔细地端详着面前的人。他长高了,壮实了,褪去了稚嫩和羞涩,遥泉整个人焕发着青春的光彩,星眸闪动,似是惊喜,又夹杂着犹豫。为什么要犹豫呢,难道是害怕我会忘了你?我能够忘吗?我怎么可以忘得了!过尽千帆皆不是,只因为他心里已经深深印下了一个人的影子。
      按下怦怦乱跳的心,晋峰开口:“嘿,是你。”
      遥泉轻声地回答:“对,是我。”

      对他们来说,名字原来只是一个符号,在互相的心中,百转千回了不知多少遍,如今真地面对了,却说不出口。上天终于给了他们重逢的机会,却在瞬间夺走了他们言语的能力。
      晋峰几步走到遥泉面前,欣喜的目光烧得遥泉浑身发烫。遥泉刚想伸出手,晋峰却张开双臂,一下子拥抱了他。遥泉的肩膀不象记忆中的细瘦了,他的身体透过衬衫散发出温热的体温,晋峰不禁箍紧了手臂,想确定这真的不是在梦中。怀中的人轻轻地嗯了一声,却没有挣扎。
      仿佛只是短短的几秒,遥泉却觉得好像过了好久,晋峰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灯光,他整个人都陷在黑暗温暖的怀抱里,他闭上眼,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场甜梦,晋峰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那些纷纷扰扰的记忆,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晋峰松开臂膀,在灯下仔仔细细地看着遥泉。他的脸仍如少年时一样洁白无瑕,也许是发型的缘故,脸型显得长了些,下巴却不那么尖细了,而是带着青年人的棱角,嘴唇还是像花朵一样微张着,吐出甜杏仁酒的香气,让人忍不住有品尝的欲望。他笑着看着他,不说一句话,眼睛里却含着千言万语,不能一一倾诉。晋峰感觉整个人被喜悦所包围,快乐如焰火一般升腾而起,在空中绽放出绚烂的花。
      “过得好吗?”晋峰终于找回了理智。
      遥泉点点头。
      “考上音乐学院了?”
      还是点头。
      “怎么?不会说话了?刚才你不是挺伶牙俐齿的吗?”
      遥泉笑了,眼里全是闪烁的星辰,晃得晋峰睁不开眼。
      “没想到。”遥泉缓缓突出三个字。
      “什么?没想到会遇到我?”
      “不,”遥泉摇摇头,“我知道我会再见到你。”遥泉坚定的眼神让晋峰心头一震。“只是,没有想到是今天,在这里。”随即转头对躲在柜台角落的酒保说:“Pitt,瞧,今天我运气多好,碰到了老朋友。所以,你必须给我一杯。”
      晋峰不解地问:“你要喝什么?”
      遥泉冲他眨眨眼:“Pitt的招牌酒。叫‘毁灭之美’。可惜我没喝过,不过听说很棒的。”遥泉眼睛咕噜一转,突然有了主意:“我可以给你要一杯呀。怎么刚才没想到。”“Pitt,请你给我的朋友调一杯好吗?”
      Pitt怀疑地看看遥泉,又询问地望望晋峰,晋峰只好点头。Pitt 拿起桌上的调酒杯,几个花哨的动作之后,一杯暗红色的液体摆到了晋峰面前。遥泉热切地望着晋峰说:“你尝尝看。”晋峰拿起被子看了看,杯中的饮料在灯光下变了颜色。
      看他犹豫的样子,遥泉催促道:“喝呀,很带劲的,我不会骗你的。”
      晋峰有些害怕那小鹿般期待的目光,一仰脖灌了进去。一股辛辣的味道象火一样蔓延过他的食道,直烧进心里,又腾起一片浓烟涌进他的大脑,他呛得咳嗽着趴在柜台上,Pitt急忙过来拍着他的后背说:“别怕,你喝得太急了,忍一会儿过了劲儿就好。”
      晋峰哑着嗓子说:“给我杯水。”
      Pitt 的回答让他失笑:“不行,喝了水你就感受不到着酒的真正味道了。”
      晋峰只得强忍了一会儿,待热度渐渐平息,舌头竟然感觉出一丝甘甜味,那是陈年的干邑特有的味道,时间的沉淀和精心的炮制让酒香浓缩,然后瞬间爆发,任何人也受不了这样的味觉冲击,果然是毁灭之美啊。晋峰佩服地点点头,冲Pitt竖起了大拇指。Pitt不好意思地笑了,挠了挠已经头发稀少的头顶。晋峰转身一看,哪里还有人。他茫然四顾,酒吧里零零星星的客人自顾自地聊着天喝着酒,舞台上一个穿黑衣的女子对着麦克风哼着不知名的曲调,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而他已经经历了平地起高楼,又从高楼上一跤跌下来,也不知是酒精在作怪,还是真的发了一场梦,晋峰站起身,脚步踉跄地摸索回原来的包厢。
      瑞仪并没有疑惑晋峰的突然离去,看到他回来,对他微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手背,又转过头和许练聊天。许练看了看晋峰,纳闷他的失神,却并不表露出来,仍旧答着瑞仪的问题。晋峰疲惫地把头靠向后面的墙壁,闭上了眼睛。

      遥泉趁着刚才晋峰喝酒的当,就偷偷溜进了后台旁边的休息间。他双手扶着化妆台,看着镜子里那双晶亮的眼睛,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想起分别时他对那人理直气壮的说:“你等着我!”,心里骂自己的任性和幼稚。那时的自己太傻了,这样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啊?如果让人误会了,或者明白他的意思却笑话他,该怎么办!更加危险的是,两年不见,遥泉发现晋峰的笑容竟和他心底的那个影像一模一样,那些模糊的记忆,扑朔迷离的梦境,一下子清晰起来,还原成真实的现在,令他心旌摇动,力不可支。他害怕得要命,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说:遥泉,糟糕了,你要完了!他只能落荒而逃。而仓皇转身之时,他并没有看到命运之神对他的背影冷酷地笑着,没有一点地怜惜。
      遥泉刚要从后门出去,不想迎面碰上苏眉。苏眉诧异地问:“你去哪儿?表演才刚刚结束。”
      “我碰上一个人,我得走。”遥泉绕过苏眉,却被她死死拉住了手臂。
      “不行。今天晚上我男朋友来了,我想带你见见他。”苏眉的笑意写在脸上,娇嗔的话语让遥泉无法拒绝,“你帮我看看,好不好?”
      见遥泉勉强点头,苏眉兴冲冲地挽着遥泉的胳膊往回走。在酒吧靠窗的一角,有一个相对独立的小空间,被水晶珠帘围了起来,从外面不容易看进去。在里面却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舞台。苏眉先一步踏上台阶,撩开珠帘,一下子扑到许练的身后,双手扶在许练的肩膀上,笑着和晋峰瑞仪打了招呼,又低下头凑着许练的耳朵娇声说:“练,我给你介绍一个人,是我最好的朋友。”抬头张望一下,几步下了台阶,从暗处拽过一个人来。珠帘晃动,光华璀璨,帘后出现的人让在座的两个男人都吃了一惊。晋峰脱口而出:“遥泉!”掩饰不住的惊喜,让旁边的瑞仪心中一动。苏眉并无察觉,拖着遥泉的胳膊对许练说:“他就是任遥泉,我们学校钢琴系的高材生。”
      许练不自觉地站起来,一向平静如水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遥泉,还记得我吗?”
      遥泉在晋峰那一声惊呼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躲不开了。及至见到许练,才明白苏眉的男朋友就是他。他理了理自己的情绪,挤出一个笑来:“练哥你好。”许练握住遥泉的手,贪婪地望着青年姣好的眉目,他白色的衬衫在荧光灯下反射出冷冷的光泽,眼睛在阴影里熠熠闪光,像是落入凡间的精灵,轻巧的站在对面,梦里的幻影如今成了现实,许练的心里波澜起伏,竟忘了别人的存在。还是晋峰上前一步,站在许练的侧面,许练才恍然回过身来,清了清嗓子说:“嘿,晋峰,没想到啊。”
      苏眉醒悟过来,拍着小手说:“噢,原来你们认识。”
      “对,原来遥泉是我的……”晋峰说到一半,感觉到瑞仪的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半句话噎在嘴里,吐不出来。
      “邻居。”遥泉眼尖,早瞧见晋峰旁边坐的女孩子,见到这种状况,当机立断说了出口。短短两个字,一下让两人心里都凉了一半。晋峰怔怔看着遥泉,他的脸上映出珠帘反射的点点碎光,犹如舞台上精致的脸谱,没有喜怒哀乐。
      瑞仪笑着对遥泉说:“你好,我是晋峰的女朋友,刚才在台上演奏的是你吗?你弹得真好。”
      遥泉勉强笑笑。眼前的女孩子秀美端庄,和晋峰站在一处,十分相配。遥泉原来还怦怦乱跳的心象是从火炉上一下子被投入冷水锅里,哧地冒出一缕白烟,麻木地不觉得痛。
      苏眉忙拉着遥泉坐在空位上,其他几个人也坐回原位。瑞仪随意地和遥泉聊起了音乐,苏眉也不时插嘴,还要许练也发言。许练跟着出声,却暗地瞄着一旁沉默的晋峰。晋峰靠在座位上,故意把脸藏在黑暗中,情不自禁的看着遥泉,又在瑞仪回头望向自己的时候把眼光转向别处。
      瑞仪端起面前的杯子示意晋峰,晋峰随即把玻璃樽里的果汁倾入她的杯子。苏眉笑着说:“还是峰哥对瑞仪姐最好,真让人羡慕啊。”说着拿眼盯着许练。许练嘿嘿地干笑两声,拿起面前果盘里的一块西瓜,喂到苏眉嘴里,眼角的余光观察着遥泉。
      遥泉一直面带微笑瞧着四人表演,看到有waiter从旁边经过,就叫住他:“小白,一杯甜杏仁酒。”
      遥泉的酒很快就来了,他仰脖一饮而尽。怎么这杯酒有点苦涩的味道?难道是自己醉了?看着眼前温柔可人的女孩依偎在男人的怀里,遥泉不禁笑出声来。原来在时间的玩弄之下,每个人都成了现实的奴隶,一晌贪欢,那些所谓的相念相守,不过是愚人脑中的幻影,脆弱得不堪一击。他站起身,对在座的说:“我后面还有事情,你们先聊。”转身即走。
      许练还想挽留,奈何苏眉正拉着自己撒娇,只好用言语搪塞。这边晋峰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按奈不住站起身说:“我去卫生间。”

      追出来四下里已经看不到那人。晋峰寻到后门,推开,一股冷气迎面袭来,他又费力地关上门,把那个灯红酒绿的世界隔绝在身后。阴冷的小巷细细长长的不知通向何处,湿滑的石板路上一个人影在几米外晃动。他快步赶上去,一把拉住了那人的手。
      遥泉使劲甩不脱晋峰,只好回过头来。那眼神晋峰记得,在初次摘掉他眼镜的夜晚,遥泉也曾这样的看着他,眼中充满了疑惑和忧伤。晋峰的心纠作一团,一霎时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咫尺千里,只想掏出心来给那人看,无奈空有相怜意,却无相怜计。
      遥泉缓缓地开口,声音空洞而平静:“是你的大学同学吧。”
      晋峰急着要解释:“是的,可是……”
      “她很漂亮,”遥泉打断他的话,“你很有眼光啊!”说完歪着头笑了,带着些许的揶揄。
      晋峰上前一步想抓住他的肩膀,却被遥泉挣开了:“大狗好吗?”
      晋峰低下头嗫喏地说:“去年冬天,有天早上,雾特别的大,狗狗溜出大门,被一辆小货车撞了……我把它埋在花园里,就在那丛玫瑰花旁边。”
      遥泉僵硬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说:“玫瑰花有刺的,不会扎到它吧。”
      “晓泉!”一声熟悉的呼唤让遥泉身子颤了颤,“大狗死了。”遥泉摇晃了一下,堪堪要倒下,就落入了晋峰的怀中。他身上满是甜杏仁酒的香气,晋峰贪婪地闻着,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醉了,抱着他站在着冰冷的黑夜里,分享着对方的体温,倾听着对方的心跳,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哪还容得下别人。
      “我不是不想去找你,只是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可是现在,却也没有必要了。”遥泉的头靠在他的肩上,声音轻不可闻,可晋峰还是听到了。
      晋峰的手轻轻抚摸着遥泉的头发,穿过发丝划过他的耳垂,沿着下颌一路向下,最后攥住了他的脖子。遥泉的下巴被迫高高的昂起,眼睛却垂下来,犹如两弯月牙,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帘,看不清它里面的含义。
      “晓泉,不要这么说。晓泉,晓泉。”晋峰低声地呼喊着。心里念了千万次的名字,终于能够说出口,只是念不够。一夜间他的心象坐电梯一样一时升到云端,一时又被抛到地狱,早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现在只是凭着本能去攫取眼前的温暖。原来只知道想念可以叫人疯狂,谁知道相见更让人痴迷。
      遥泉听到这低沉的嗓音一遍遍叫着自己的名字,犹如蛊惑人心的乐声,引诱他陷得更深。凭着最后的一点清醒他努力地挣脱了晋峰的手,晋峰的嘴唇擦着他的脸颊滑过。他闪身退开几步,稳住身形,无声地笑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高兴能再见到你。”
      遥泉慢慢地后退,然后转过身,竖起大衣的领子,飞快地跑了。
      不知什么时候雨又下了起来,细密的雨丝织了一张精致的网,把晋峰罩在其中,动弹不得。雨水顺着他的脸庞流进嘴里,说不出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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