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指缠》渲疡

4、4.难喝汤药和沸腾膳房

　　4.难喝汤药和沸腾膳房

　　吃完馄饨，她默默地把一个喝光了汤的碗，递给大爷，笑眯眯的说，“谢谢大爷了，过两天我再来。”
　　大爷很温柔的看着她说，“小姑娘要是喜欢吃的话，下次来大爷还做给你吃。”
　　“嗯嗯，要是能教我的话就更好了。”她馋涎的看着大爷和锅里的馄饨说到。
　　“没问题，小姑娘喜欢，大爷就开心了。”
　　“那好，那我就先走了。”
　　说罢，她帮大爷把小摊铺里桌子上剩下的碗筷都收拾好了，然后叠到一旁。
　　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身影，老大爷嘴角叼着默默地微笑，让人觉得有些玩味。
　　这个姑娘，她喜欢。

　　回到府邸的时候，她把牌子递给了门外的侍卫，没有什么难度就回到了睿王府。想起了之前那个齐大夫的话，就顺着上午的路走回了药房。
　　走到院门，正好看到状似在散步但是其实在等她进门的齐大夫，暖絮虽然不知道他是为了要等她来，但是总觉得太刻意了就有点奇怪了。但是，她没有说破，只是低声地叫了声，“齐大夫，我来拿药了。”
　　“嗯。”跟钟管事一个毛病，暖絮暗暗的评价。“你跟我去后面，我给你煎药。”语气很淡，仿佛没有什么感情在里头。更像钟管事了，暖絮继续评价，你们俩该不会是双胞胎兄弟么。
　　“哦。”她低着头，默默地跟着齐大夫的背影绕过正门走到后院。

　　一进入后院就闻到重重的中药的味道，她深吸了一口气，仰头看向齐大夫的侧面说，“齐大夫，你这么积极干嘛？”有些刁钻的口气让他觉得奇怪，才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看透了自己的想法。默默地摸了下鼻头，说到，“小孩子，别想太多了。”
　　明明就没有想太多，就是想到了他想到了罢了，至于这么不好意思么。她耸了耸肩，也是同样没有感情的声音，说到，“齐大夫，我说话很直，你不要跟一个6岁的孩子计较。”
　　“恩，不会的，我没那么小心眼儿了。”他无所谓的说到。他从下人手里接过刚煎好的药汤，说道，“你喝吧。”
　　接过来，吹了好几口，才慢慢的喝，“好苦。”虽然她知道中药苦，虽然她知道后一世的她其实并不讨厌喝中药，而且更喜欢喝黑咖啡，但是毕竟她现在还是个才6岁的小姑娘，还是会讨厌苦的东西。看她脸纠成一团，很开心的逗着她说，“暖絮啊，你不喜欢喝么？”
　　皱了皱眉说到，“会有人喜欢么？”没有抬头，所以没有看到齐大夫夸张的算计的表情。
　　“有啊，当然有的。”
　　“嗯，”她明显没有想要继续这个话题。
　　“你不好奇么？”低下头，语气中透着短促的笑意，问道。
　　摇了摇头，说道，“不好奇啊。”接着，又喝了两口药汤，任由齐大夫冷在一旁。
　　“其实...”他刚要开口，暖絮就把剩下的药汤喝完，说道，“齐大夫，我喝完了。谢谢您的汤药了，我觉得好很多了。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去膳房忙了。”说完没有在想听齐大夫要努力干嘛，就放下汤碗，快速的往药房前院的方向走去了。
　　终于听你说了好多话，但是也没有必要跑那么快啊，站在桌子的旁，手抚过她喝过的碗沿，自言自语，嘴角上翘起了小小的弧度，真的跟那个钟管事越来越像了。

　　走回膳房的时候，正好是快要准备晚饭的时候，周围真的不是一般的忙。大婶大妈们冲着跟她年纪相仿的下人叫嚣的声音，大厨们慌张的找着他们需要的东西，还没有到前院就听到了。她缩了缩脖子，小碎步跑进膳房主房。
　　“暖絮啊，你跑到哪里去了啊。”刚一进门就看到了一个大妈，好大声的叫她的名字，但是却又不会让她感到任何的反感，反而很像家庭成员的一部分。
　　突然觉得自己投得那一天的闲有点儿罪恶感，小声地说，“大管事，让我出去一趟。
　　“好啦，好啦，就知道大管事心疼你们这些小姑娘们。看！害得我们这些人都要做你们做得事。”一边碎碎念，一边把她拉扯到了灶厨旁边，“暖絮啊，还是你有良心啊，这么早就回来了。”
　　“唉呀，还真是的。不说不知道，暖絮还真的是听话阿。”又一个大婶靠过来，伸手就摸向她的头，说道，“那些小姑娘们啊，要是放他们一天假，不到第二天早上根本见不到人影啊。”
　　被她们讲的很是不好意思，小声地回到，“哎呀，蔡姨，云姨，我真的没有那么好啦。”她也不知道怎么就顺口就叫出两位的名字。看起来，是讲对了，还好，她心里默默地想。
　　“哎呀啊，说那么多干嘛，快点儿过来给云姨帮忙来。”说着就招手示意她。
　　“嗯，来啦。”一边说，一边跑到她旁边，很顺手的就拿起食材开始摘净，洗涤，晾干，然后等着待备用，完全都不用云姨吩咐。她的这份懂事儿才是让她自从进膳房开始，就惹得那里头的叔叔婶婶大妈大爷对她比对别人多了几分疼爱有加，甚至包括每个大厨的各种副手们都很喜欢她，喜欢使唤她。说话干活间，她又绕到另外一个灶厨，看着忙乱的各位主厨大人和副手，真是各种鸡飞狗跳。她默默的开始继续帮其他大厨和副手们准备食材，顺便加入了正在一起干活的其他同龄姑娘们。
　　膳房里很多事情，都是琐碎的，也都是一般时候会被人忽视的。不过，因为跟她同龄的孩子也有不少，大家一起干活的时候永远都伴随着那些叽叽喳喳的小女生声音，而且经常会有各种声音参杂其中。

　　“诶，暖絮，你知道么，昨天二房的华夫人又觉得自己有了。”正在跟她一起洗菜的姑娘偏头，问她。
　　暖絮稍稍停下手里的活，看着她唇红齿白的小白净脸，摇了摇头，顺便帮她把手上滑落的袖口在撸了上去。换回来的，是她俨然一笑。
　　“哼～她是怎么了，随便吃个什么东西就能有了么，真是的。”有些刻薄的声音是一边在都筛子一边说话的月依。
　　“哎呀，我说，小颖，月依，”另外开口的是正在切丝的凌晔，她是段厨娘的首席助手，比之他们这些下人委实要高上两级，“别那么多话，叫别人的耳根子，有空多把那些银耳洗干净。”
　　“是。”俩人虽然答应了，但是也报以吐舌的可爱表情，代表着她们也就顶多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程度。
　　“哎呀啊啊啊，”尖叫的是兰姨，“这菜的厨料顺序错了啊！！！！”一边叫嚣，一边慌张的在厨台上四处跳脚。
　　“兰姨，别这么紧张，不就是葱蒜姜末香菜芝麻的顺序反了么？”抽空探了下那个厨台，云姨相对来讲风清云淡的说。
　　“怎么可能！这些是不能错的啦！”一边说，一边继续开始教育那些还在清洗新鲜果菜的孩子们，“你们啊，要知道做每一道菜，任何菜，里头的所有材料都要按时间，看顺序，看温油时间，一道错了，味道就不对了。”
　　“没错！”中气十足的声音，是属于膳房的一位大厨，余大厨，对于下料的顺序格外的在乎。暖絮只知道他的姓，但是她知道余大厨很喜欢云姨做为他的首席助手。
　　“暖絮啊，你过来一下。”不得不停下手里的活，被蔡姨拽了过去。
　　“蔡姨，蔡姨，到底怎么了？”暖絮小声的嘟囔着，一点都不在乎被她打断手里的活。她满脸的笑容也没有断，说道，“蔡姨又有什么活儿要我搭手啊。”
　　“来来来，快帮我把这筐里头的豆子分开，好不好。”
　　“嗯，没问题，只要是蔡姨需要。”她眯着眼睛，微笑的答应。

　　像是这样的事情，每天，几乎每刻都在上演，暖絮喜欢这样热闹的日子。

　　暖絮有一双一场灵巧的双手，跟她的后一世，很像。滤泥土，筛豆子，摘坏叶子，连带着削皮，从来都是快速和干净，而且还会整理到各个盘子和筐里，让所有大厨的助手们都容易拿到。继而，过了几个月，在膳房的众多助手们都发现，在她的仔细观赏下，就连大厨们喜欢和执着的做饭顺序都被她摸的很清楚。各种初期清理和食材的分类是目前的她最拿手的，因为，她的岁数，毕竟还没有到可以动刀子的能力。
　　不过，她是个学习很快的人，不管是在这一世还是后一世。
　　虽然，她并不喜欢做厨娘这个工作，跟之前的那个她，做着是完全不同的事情。虽然她之前也没有多么讨厌这项工作，只是没有很执着于此。她喜欢的，是另外一种享受生活的方式。但是，既然这一世，她选择了穿越回膳房，好吧，不能说她选择了，但是，既然来了，那就努力做到不会被撵走的地步吧。但是，她相信自己绝对不会作出任何出人意表的选择。当然，这东西，不是她说不出人意料就会让她默默的在王府呆到死的。穿越定律嘛，穿越定律。不过，暖絮自己大概是没有想清楚，她现在存在的朝代是不会允许她超过二十岁而不成亲的，除非入宫，入烟花场所，或者成为一方面的专家，那种除了她没有人能达到的程度，那种暖絮不想成为的各种咄咄逼人的女人。

　　既来之，则安之。

　　这是她一直的生活作风，但是，这种过于日子，并不是任何人都过得起的。平安是福的这种道理，她懂，但是却未必是她可以掌控的。

　　仿佛所有人都忘记了她当初为什么被关到柴房了。只是，有些事情不是别人不记得，她就不会多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