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回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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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深沉的纯黑中，只能听得见大大的喘气声与咳嗽声不断交杂，以及未有片刻停歇的纷乱步伐音作为衬托背景。除此之外，人类其他的感官似乎都要被完全蒙蔽了。
但正身处其中的希格亚明白这是个错误的结论，因为她的鼻腔间现正充斥了挥之不去的霉味，每口呼吸更带进了大量的尘土，让她每隔几秒就必须反射性的狂咳起来。可不论周遭环境如何艰辛难耐，希格亚都不敢停下脚步，她谨遵着适才某位陌生人的指示，头也不敢回地向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尽头奔驰而去。
依照希格亚的记忆，刚刚她被三名混混压制时，缓步走了至少五分钟才到达他们的根据地。因此，即使以自己目前肾上腺素全开的脚程，大概也要耗时个一、两分钟才能看到出口。但至少心里有了个底的希格亚，以此作为鼓励自己向前的动力，在毫无光源的空间里力求逃出生天。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片黑暗是由一个狭窄的通道所组成，其宽度仅仅只能容纳一人通过，这也让希格亚免除了在视觉几乎完全丧失的情形下迷路的不幸后果。但为避免自己毫无预警撞上因弯道而出现的一堵墙，希格亚一面奔跑一面以双手扶着两边墙面，以触觉作为指示方向的唯一工具。所幸这个隧道般的空间似乎是条笔直的直线，至今尚未给她任何不该有的惊喜。
如希格亚所预料的，她在心里大约默数了80下之后，眼前终于出现了久违的一点亮光，标示着终点的所在。如同即将渴死在沙漠的旅人般，希格亚加快脚步奔向有如绿洲般救命存在的光源处。同时在她的心里，也对人人喊打的『高谭罪人』有了全新的诠释。
「这是怎么回事？」
几条铁栅栏就这么横亘在希格亚与车道的街灯光芒之间，让她只能双手紧握着铁条，身体却无法跨出黑暗的空间。不过希格亚仍积极寻找任何逃出生天的可能，她察觉铁门左侧半高处有一个类似锁头的设计。立刻蹲下查探的希格亚发现门锁无法从内部被打开，便二话不说地把手给伸出栅栏外，试图找到开门的可能。但很快便摸索到钥匙孔的她，立刻绝望地发现，这个锁必须仰仗一把钥匙才能从外部被开启。
觉得双腿渐渐发软的希格亚，把头稍微塞进铁条空隙之间，大口地呼吸着外界的新鲜空气，同时也用绿眼观察是否有人可让她呼求救援。但这边的街道看来破败不堪，几盏路灯还在忽明忽灭，别说行人了，连车辆至今都没法看到一台。无计可施的希格亚，只能慢慢地将身体抽离铁门，但双手仍死死地抓紧铁条，然后用上全身的力量使劲地摇晃，制造了声势极为惊人的声响。
手腕及手掌皆已隐隐传来痛感的希格亚，不断地重复推拉着铁条，但铁门却仍文风不动。使力到不禁发出痛苦喘息声与怒意的希格亚，仍不放弃持续推挤的动作。但毫无预警地，下一秒她迅速放开原先紧紧黏在铁条上的手，表情惊恐地连连后退，只剩目光还锁定在外面一片暗黄色调的世界中。
希格亚的耳朵里，清晰听到了一个步行速度不急不徐的脚步声，正往自己的所在位置逼近。自听觉判断，她认为这声响是由于皮鞋与地面摩擦而产生。直到这个变化的出现，希格亚才对自己方才的行为感到严重后悔。她并不清楚外面是否有地下道恶棍集团的看门人，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脚步声是被她刚刚不顾一切制造的严重噪音给吸引来的。
无法预先判定对方是敌是友的希格亚，缓缓地将自己的身体埋入了黑暗中。来到高谭的这一个多月，世界天旋地转地让她对很多事物，都必须采取更加严苛与疑心的态度面对。进退不得的情况下，希格亚突然发现距离自己不远处，似乎还存有唯一一个能够让她相信的人。视线朝着身后的黑暗注视了一阵后，希格亚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便义无反顾地回到了无尽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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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原路回到自己刚逃脱不久的另一个尽头，希格亚不敢贸然地接近在她眼里渐渐明亮的光芒。不愿让自己立即暴露在光线之中的她，慎重地将右耳紧贴着墙面，想要确认目前外界的动静究竟为何，但却只有几声沉重的撞击声敲进她的耳膜。
陷入疑惑之中的希格亚，还在考虑是否要冒险接近门边一探究竟，整个人就突然被一个极为骇人的尖叫声给深深地震撼了。
「我们说好的，要一起合作的不是吗！？你到底为什──」
自高分贝的惨叫声中，希格亚拼凑出蝙蝠侠本应与这些罪犯有所合作的事实。认为事件越来越脱离自身理解范围的希格亚，放低了身子，冒险来到可勉强看见外界动静的光影交错的角落。
但她还来不及获得更多讯息，几分钟前还意气风发地想处置自己的首领，就因蝙蝠侠打在他脑袋上的一记重拳，而瞬间全身发软躺平在地上。不禁瞪大了眼睛的希格亚这才发现，原本生龙活虎的数十人，都一一横倒在小小的地下空间中。至于身为始作俑者的蝙蝠侠，则毫发未伤地昂首站立在几十具倒地不起的人体间。
直到此时希格亚才真实感受到，眼前这穿着黑色装甲衣的男人，真的就是传闻中那位极度危险的高谭法外之徒。他的力量与格斗技巧，不但异于常人，更达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强度。面对这样一个破坏力十足的人物，即使自己刚刚才被他拯救，希格亚仍然自心底生出了极大的恐惧，也让她对于自己要向蝙蝠侠求助的决定产生了犹疑。
事件就在希格亚举棋不定的瞬间发生了──当蝙蝠侠低下身子，检查倒在地上的首领西装口袋的物品的同时，一个原先侧躺在黑影身旁的人影猛地爬起，只花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就将手中的匕首深深地刺入了蝙蝠侠的右腹中。
对于突然其来的剧变差点尖叫出声的希格亚，硬是将两只手掌紧紧交迭，使尽全力地压紧了自己的嘴。但目睹了如此震撼场面的她，睁开到极限的绿眼仍明显流泻出惊骇，就在这一刻，她强烈地萌生了逃回身后黑暗的冲动。
出乎希格亚预料的，那个全身夜色的男人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惨叫，就连一个闷哼声也没法让人听见。意识到自己负伤的瞬间，蝙蝠侠毫无犹豫地抓紧了对方死死握住刀柄的手腕，迫使攻击自己的男人不得不松开了手指。
黑影接着一把扯起倒在地上的重伤人体，直到这时希格亚才发现攻击蝙蝠侠的对象，便是刚刚压制自己的那个戴着毛帽的年轻男人。希格亚清晰地听见那被锁住的手腕发出了骨头严重碎裂的声响，让她全身不舒服地直觉想摀起耳朵。但黑暗骑士完全忽略了敌人因自己的动作而发出的声嘶力竭的喊叫，下个瞬间便毫不留情地痛击偷袭者的后颈，确认对手失去意识的同时，也将他的身体给远远地扔了出去。
完成了这一连贯的动作后，希格亚发现蝙蝠侠终于狠狠地喘了一口气。但那张被面罩给遮去大半的脸，让只能躲在暗处观察的希格亚无法判断他的情形。在她的绿眼中，身着黑装甲的男人仍然如同战士般，直挺挺地站立着。但约莫过了五秒后，他的右手接近了外露在自己侧腹上的刀柄，在希格亚还来不及作好准备的瞬间，那深埋进蝙蝠侠身体里的刀刃就被伤者本人给直接拉了出来。
双手跟脸都因压迫而生的作用力与反作用力，而明显产生痛感的希格亚，直到看见那原先白亮的刀面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才终于确定自己眼前的男人还是一个人类，而非传言中的异形或怪物。
但这位蝙蝠侠却不像电影中的主角般，帅气地将手中伤害了自己的凶器随意丢弃。与之完全相反地，他又使出了那令人难以想象的怪力，空手将刀刃给折成了两半。然后令希格亚十分不能理解地，他打开了自己金色腰带上的一个小盒，慎重地将变成两段的刀锋与刀柄给回收了进去。
一系列在希格亚眼里极为不合理的行动结束后，高大的黑色身影并不如她所预期地立刻离去。明明侧腹上已经产生不能等闲视之的伤口的蝙蝠侠，此时突然将视线锁定在自己藏身于后的铁栅栏门上。立刻感到头皮发麻的希格亚，急急地放下了压在自己脸上已有数分钟的双手，然后继续保持蹲姿，缓缓地将身子往黑暗空间移动。
在希格亚开始行动的同一时间，布鲁斯也慢慢地走近了铁门，似乎想要确认些什么。但因为刚刚自己制造的油桶屏障以及昏暗空间的交错协助，让他无法立刻发现正隐身于暗影之中，此时此刻也正在注视着自己的希格亚。
布鲁斯还没来得及多靠近铁门，一阵油门催动的声音毫无预警地朝两人所在的地下空间接近，最后由一群猛烈的煞车声作结。已将身体完全埋在黑暗中的希格亚，虽然无法亲眼目睹外界的状况，但她可以肯定，目前有几台车辆正十分接近铁门外的蝙蝠侠。
一个皮鞋鞋底磨擦地面的声音敲击进了希格亚的耳膜里。不知为何，希格亚突然莫名产生了紧张与担心的心情，她再次冒险将头给探进光芒里，然后发现蝙蝠侠早已转过身子背对着自己，而一个她见过数次的男人的脸则跃然出现在她的眼前──那是正被高谭警方强力通缉中，犯下无数条恐吓及杀人罪的某地下□□的老大。
「兄弟，这么早就到啦？有没有留点什么甜点给我们尝尝？」
「没有，我已经把他们都解决掉了。」
虽然极度不愿意相信，但是希格亚可以从那低哑的嗓音中肯定，刚刚回答了重大通缉犯的问题的人，便是那位不久前刚帮助了自己的蝙蝠侠。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