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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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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洼的山坳格外潮湿,比外面要闷热很多,浓郁的雾气遮的人看不清路,地上松针落叶大都腐烂,腐朽的气味闻着有些鼻子发痒,黏嗒嗒粘枝叶在鞋底十分不舒服,乱石中杂草丛生,滑溜溜的青苔班驳的布满各处,树枝上也密密的结了层水汽,不时滴答下落掉在人脸上。没想到和外面环境竟差了这么许多。
有黑色的虫子三三两两的爬过,朔桑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有剧毒的【鬼头蛛】,头部两侧生有两个毒囊,大罗金仙被咬一口也得奔赴黄泉。古旧的仙书上鲜有记载,而解毒之方早已失传,若不慎中了毒就只有等死了。看着这不起眼的小虫子,涌起一股毛骨悚然感,赶紧嘱咐敖澈避远点。
小心的提脚走着,朔桑时不时欣喜一下,蹲在某处掘个宝贝的东西放进一个白色的玉盒里,看上去玉质一般。敖澈不解的问:“仙山植物都无法带出,离了这山一个时辰内必死,你是怎么带回去的?”
朔桑将手中捧着的那个平凡盒子扬一扬道:“你可别小瞧这个盒子,这叫光阴盒,听名字你也晓得了吧,东西进去都会停留在初始时刻,带回去放进我的阴阳阁里存放一阵子,过些时候就可以栽种了。”
阴阳阁,敖澈怎么能记不得,当初朔桑恼怒还将他锁起来关在里面,想起这事突然很想笑,忍不住扑哧了两声。朔桑是何等玲珑心思的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尴尬的说:“你那时也太淘气了些.....”说到一半,想起现下两人的关系,实在讲不下去了,住了嘴蹲那儿自顾自的挖。
两人心下各有所思不发一言,只听见清晰的咔咔铲土声。挖好了继续走,朔桑被个地方这吸引了,总是忍不住继续四处找找,敖澈见他兴致盎然也顺从的跟在后面护着他,这里不干净的东西...很多,背后掠过一个长长的黑影发出沙沙清响,敖澈假装没看到。
越来越进的声音提醒敖澈它靠近了,手里汇聚悄悄的汇聚了真气,暗藏的晷日剑也蓄势待发,放慢脚步让朔桑走的更远点,自己垫在后面。
脚步轻挪,缓缓分开双腿以脚尖为圆心点猛然一转身,纵身跃起数十丈高,提剑狠狠灌入灵力,晷日剑登时金光大作呜呜作响,大喊一声“破!”一个猛子倒扣下去,噗哧一声扎进那个尾随其后的黑影身上,瞬间那长长的东西"嗷嗷“的痛叫起来,甩动着庞大的身躯在地上痛苦的翻滚,极大地蛮力拖着敖澈跟着转了几圈。
朔桑听到巨响,一转眼就看见敖澈和一条水桶粗的赤红巨蟒缠斗在一起,格外眼熟的体型正是以前被自己扒了皮的翼火蛇的同类,这条大概也只有两千年的道行,晷日剑不偏不倚正扎在七寸之处,那东西被伤到要害十分吃痛,拼死反抗张开血篷大口来衔敖澈,朔桑抽出翼火鞭箭步上前,行云流水的甩起鞭子,清脆的噼啪声响起,地上掉了大大小小数十颗被抽断的蛇牙,白森森的沾着浅绿的粘液十分恶心。那蛇痛苦的伏在地上苟延残喘,一看见朔桑手中的鞭子,阴森的瞳孔中露出恐惧,立马吓死轰隆一声砸在地上。
朔桑嗤笑一声,没有的东西!死了又怎样,照样扒你的皮。拿出一把弯弯的小刀,抽了刀鞘,锋利的刃面寒光闪闪,正是扎榆贤的那把刀,朔桑喜欢便拿来随身带着。一刀扎进头部,细细的蛇血黏黏稠稠溅了一地,跐溜跐溜向下划出剥口,三下两下熟练的扒出一条长长的红皮,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还嘟囔着,这条皮不错可以拿来给哪吒那孩子扎个皮椅。满不在乎血淋淋的双手。敖澈不由打了个冷战,大概...没有自己他也能保护自己吧,是自己忘了司命星君并不是弱者。
将蛇皮收好,找了一处水潭净了手。朔桑提着铲子兴冲冲的继续四处搜寻,敖澈无奈的笑了一声还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不知是不是机缘巧合,朔桑不知从哪个地方拖出来只小兽,蓝色的绒毛,敖澈认得这是蓝鬃麒麟,还太小了,就像一只头上顶着小小犄角的狗狗。朔桑司人命格自然知道敖澈原来养的神兽就是这个。一把将那东西塞到敖澈胸口道:“果真是机缘罢,你的东西...都回来了。”
小兽抖着软忽忽的身子,清澈的蓝色大眼可怜的望着四周,低低的哼哼唧唧。敖澈顿时有种无力感,无奈的说:“朔桑,这个...是你从母兽洞里掏来的吧。”
朔桑一回头,温和的笑了笑,被揭穿了也不解释,只是说:“原本就是你的,我来此不就是帮你的吗?”
敖澈一阵惊慌,心里冰凉一片,焦急的动动嘴唇又不知道说什么。眼睁睁的看着朔桑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去不理睬他。
怀中的小兽颤微微的扭动了一下,本来就烦躁的敖澈毫不客气的瞪了它一眼,真不想要这劳什子,朔桑找来的又不能丢掉。
小兽委屈的“嗷唔”一声,凄惨无比。朔桑赶紧转过身来道:“你会不会抱,弄疼它了吧!”一把把那团东西抠了过去揽在自己怀里揉捏两下,敖澈忍不住笑,知道朔桑就是心软。小兽似乎是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也不害怕了,可劲儿往朔桑怀里钻,还舔舔朔桑的手,朔桑爱怜的摸摸它的脑袋。
昔日的剪影走马灯般串联起来,心下酸涩蜿蜒成溪毫无尽头,好像看到了往日的自己,朔桑也曾这样天天抱着他,也曾用手逗弄,舌尖似乎还残留着一抹他的柔软。并不结实的胸膛有着让人留恋的温暖和幽香。如今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到从前。
朔桑亲昵地点点小兽湿润的鼻子道:“从现在起,你就叫【蓝染】,可好”
从现在开始,你就叫敖澈,可好…….绵绵无尽的记忆潮水般涌来。那份情绪,延绵无绪,谁又能晓那份孤愁,绕指柔。朔桑,你是故意的。身形不稳的蹒跚几步,转过身不再看,掩饰了嗓音中的异样低声说:“朔桑,我们上去吧”
朔桑走到他身边微微靠了过来,敖澈下意识的搂紧他带他飞了出去。刚出了闷热潮湿的山谷,冰刃似的寒风刮在脸上刺痛一片,蓝染更是冻得受不了低哼起来,从小住在那种地方哪能受得了外面的严寒,况且也不具备成年蓝鬃麒麟的体能。着了地后,朔桑扯开衣襟将它塞了进去,又裹紧披着的狐裘,低头看了看掩在衣服里的蓝染只露了一只眼睛,低低的笑起来。
看着朔桑胸前鼓囊囊的一块,敖澈有种想把那个小畜生扯出来然后自己钻进去的野蛮欲望。嘲笑了一下自己的胡思乱想,指着远处一处最高峰道:“那是千仞峰,华阳就在那”说完定定的看着那边,朔桑又笑了:“帝君也是个情种,果真是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么。”
敖澈没解释,朔桑也不再说,低头看着脚,眼波流转间万般思索千种计较流过。好半天,敖澈又扯过朔桑,似乎是下定决心般说:“我们过去吧”
华阳,等你醒来,希望你能拿出以前的性子来,使本事让我断了其他念想。尘缘从来都如水,罕须泪,何尽一生情?莫多情,情伤己。我不想再尝这苦果,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既然无缘,何须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