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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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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有本名镯,得以将血莺兰的灵力封存进去。你父王就需按照常方了,你们血系直属,这苦活就担给你了,只怕你熬不住这痛”担心的看着榆贤,这个大孝子只怕是要他的命都愿意。
“星君不必担忧,有什么方子只管说,能救得我父王任何方法我都要一试”
“这....需连续七七四十九日取尔心头之血,熬炖血莺兰喂服,方法是简单的,这苦不比一般,可是疼的紧,若有些闪失性命堪忧!”朔桑仔仔细细的将话说清楚,即使晓得结果也不忍心不提示。
“朔桑....”轻轻的喊出名字,似乎从遥远的边际而来,空灵的很:“我知你好意,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也算是此生无憾了,别说心头血,将心剜出来我都是愿意的,开始罢”拿起一把小巧的弯刀道:“还得麻烦你,我不知如何下手”
锋利的刀身闪着白花花的寒光扑哧一声捅进心房,榆贤纹丝未动,好似扎的不是他,他没有管自己,只晓得侧着脸目光坚定的看着床上的人,眼神中竟然带了一丝狂热,喃喃说道:“终于有办法了...”
朔桑抓着刀的手有一丝颤抖,通过刀能感觉到心脏扑扑的跳动,一下又一下,节奏几不可查的变快了些,暗紫色的血杳杳的淌进花贝盏中,听闻龙王一族都是蓝眸紫血,还果真是这样,不过榆贤确是货真价实的黑眸,难不成是老龙王和别族女子的私生子?恩...还是不要乱想了,倒是亵渎了老龙王。
拔出刀,赶紧止了血,榆贤身形晃动一下脸色苍白的可怖,脸上却洋溢了快活的样子,果真是痛并快乐着么。吩咐小虾兵将血送进冰室寒镇,又催着榆贤去休息,他虽不舍得走,奈何朔桑一番大道理也只得踉踉跄跄的走了。朔桑觉得自己突然有些像老妈子,自嘲的摇摇头。
每日的吃食都是精细无比,自己俨然是贵客,很多天庭都尝不到的稀罕物如今天天变了花样的往自己面前端,金盏美酒海味山珍无一不齐,真是难为厨娘了。只是那榆贤伤的不浅,失力过多,不能每日陪着饮食。朔桑见许多未曾吃完的菜丢了可惜,便拿大篮子装了,分给虾兵蟹将,引得一片道谢。
和在天庭一样的是,闲。每日寻着那处珊瑚礁坐着,不多时就聚了一帮子老老小小陪着说话解闷儿,朔桑头一回稀罕人多,听他们东拉西扯的,虽是些小事却别有趣味,都是自己很少接触的,比如说东海有个四公主长得可美了,据说连嫦娥都逊色三分;龟丞相过三千八百岁大寿连咱龙王都去了,还送了碧玉烟斗做贺礼;据说去西天取经的师徒到了女儿国了;厨娘酿的酒被谁谁谁偷喝了;谁又看见龙王殿下经常半夜不睡觉到处转.....每日和这些小虾兵们坐在一处,也体验了一把“儿孙绕膝”的感觉,怪不的凡人常说养儿防老,都期盼儿孙满堂,确是比每日幽静孤单来的快活些。
榆贤身子越来越不好了,早料到如此,朔桑每日从随身的乾坤袋中找些准备好的灵草熬了端给榆贤,他若支撑不下去,那就前功尽弃了。经常的,朔桑有一种在照顾敖澈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天府宫,当时自己也是如此熬药端了喂他,一勺又一勺....
榆贤哪里会要朔桑真的喂他,笑着说我再不济也不会没力气喝药。他身子不好了精神却越来越足,冷冰冰的脸上也常转出一抹笑来,苍白的脸颊凹陷了不少,衬的一双黑眼睛大了些,难得的透出一丝孩子气,想来他也很年轻吧,父王走了很多事都成了担子压在这个少年肩上,朔桑瞧着他,突然觉得有些可怜了。
胸口的刀痕越来越可怖了,每日都要疼上一番,榆贤都是木木的样子,同一处刀伤没有长好又被切开,痛得微微扭曲面容也没有吭一声,唯一变化的就是那张脸越来越无人气。朔桑想换做自己这么怕痛的人怕是没有面子的叫喊出来了。
引魂灯依旧绿幽幽的挂在床头,细细的铜丝偶尔甩荡几下晕开一片惨绿的弱光。过了二三十日了吧,床上的人依旧没有丝毫变化,若没有这灯,早就变成枯骨一具了,瞧着真是好相貌,不知醒来又是哪番光景,真是想看看。绕着床边子走了一圈,海狱珠冷气森森的放着光,印亮了朔桑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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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碗,透明的调羹,血红色的汤汁,站在床边瘦骨嶙峋的人抑制不住激动,哆嗦着手蹲下来抚上床上人的脸颊,旁若无人的轻喊:“慕青,慕青…..”朔桑赧然,怎么直呼父亲名讳呢,甩了杂念假装没听见,凑上前去道“榆贤,喂吧”。
榆贤转过头来歉疚地说:“抱歉,是我失态,让你见笑了”站起身来坐到床边,小心翼翼的用臂膀托起那人后背扶起,让他靠在自己怀里,颤抖的接过碗想也不想自己就一口气喝了大半。
“!!!”朔桑大惊,这这这怎么把药喝了!接下来更让他大跌眼镜,榆贤自顾自的一口堵上老龙王的嘴唇,手轻轻捏开他的下巴把药渡了过去,不急不缓的用手抚着他的胸口帮助吞咽,动作娴熟……这些可以理解,毕竟死了这么多年怎么能喝药,难为榆贤这孩子了,为了爹什么都做得出来啊,看他的眼光中又带了一丝同情。
朔桑凑过去帮忙,扶着老龙王的身子好让榆贤喂药,每当一口下去,朔桑的喉头也跟着咕咚一下,似乎药草的腥味儿在自己的口中蔓延,还好自己没掉魂魄,要不然免不了喝这苦药。
趁此机会,朔桑装作不经意的将老龙王的衣襟往下轻拉,原本就没有系带的丝绸青衫顺着圆润的肩头哧溜往下掉,露出胸口一侧白嫩的肌肤,那些印记虽是淡了些,但还是清晰可见,朔桑盯着老龙王的脸看,假装没看见。榆贤不动声色的把衣服拉好,脸上波澜不惊没甚表情,即使他震惊也不好在自己面前发作,既然他看见了就好,省的不知道亲爹被欺负了。
将人放好,榆贤又拉过被子仔细的盖好,朔桑说:“药效因人而异,且让他躺着,看什么时候能醒吧。”榆贤脸上掩饰不住的迫不及待,坐在床边不肯走,眼神中的温柔都快汇成溪流娟娟而淌了。朔桑不好一个人走,也坐在一旁看着那两个人着实无聊,闭了眼靠在背后的柔软水草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见一阵惊喜的叫声:“父王,父王,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朔桑闻声一个激灵站起身来,只见老龙王上半身靠在榆贤身上,眼睛已经睁开,好个标志的人。深蓝色的眸子清澈的似婴儿般,眼睑上的长睫毛上下刷动,眼神中却有一股子迷茫之气。朔桑心头一沉,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心情复杂的走上前去,不得不对正在狂喜的榆贤说:“你父王,好像…记不得事情了”
“啊?!”榆贤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朔桑,又看着老龙王的脸,表情开始松动破裂,刚刚的兴奋转眼间变成沉痛哀戚。
“别太担心了,你父王沉睡一百多年,不记得事情也是难免的,假以时日会慢慢恢复的,别太丧气,总算是醒了不是吗”
“哎…..”榆贤叹了一口气又迅速平静下来,再次恢复冰山脸:“醒了就好,不记得……也好”眉头一抹抹不去的悲,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又恢复了理智,看着自己的亲爹脸上洋溢着柔和:“父王,睡了一百多年,该起来走走了,我带你去吃东西可好”
怀里的人眨眨眼,似乎不明在他在说什么,榆贤自知再问也没用,扶了老龙王下地,可是一百多年都躺着过来的人,一时间哪里能走起来路,只见老龙王腿一软就要栽倒,榆贤眼疾手快赶紧扶住,惊魂未定的呵护着他慢慢走,老龙王脸上露出埋怨的表情,嘴巴天真的撅起来,似乎是不高兴这么不舒服的感觉,榆贤二话不说直接打横将其抱起,后者也乖巧的攀住他的脖子….朔桑看见的是一副祥和的父慈子孝画面,可是仍然感觉怪异,榆贤流露的情愫总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