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花开》吴永恒

21、花儿为什么这样开４

　　白慧雪的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她很珍惜这次重复校园的机会，她甚至暗暗地发誓，等将来有一天有出息了，一定报答乡亲们的大恩大德。也许一切只是痴人说梦，遥远的梦只能是望着别人去实现，无论你怎么努力，总是相隔指间距离。老大已经离家几年了，孩子的母亲也音讯全无，白英庭又当爹又当妈的，实在难为他了。孩子们还都算听话，就是不答应他领后妈回来。奶奶卓细菊一心要儿子再找一房媳妇，又不敢直说，天天托这个说媒，托那个介绍，时间久了，媒人也爱理不理了，倒是盯上了二姑娘白慧雪。
　　“哟，这姑娘长得可水嫩啦，有没有相中的，我可是有一家，包你们满意！”
　　白慧雪听了马上从门边抽了一把扫把，“我叫你胡说八道，看我今天不打断你的腿，叫你下次还敢不敢来我们家胡说八道……”
　　媒婆吓得撒腿就跑，边跑边骂：“你这丫头片子，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放心，本姑奶奶嫁不出去也决不懒你家，早点给你那缺腿儿子找房媳妇再说吧。”白慧雪没好气的叫骂，她知道这样损人不对，可是一想到爸爸和妈妈当初就是她搓合成的就来气，恨不得骂她祖宗十八代。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卓细菊对二姑娘是又恨又怕，包不得她早点嫁出去，正好机会来了，就这么办。在几经周折之后，卓细菊终于想出了对策：
　　正在上英语课的白慧雪听到老师说，外面有人找，说是有急事，跑得气喘吁吁的是奶奶卓细菊：“慧雪不好了，你爸他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医生说他时日不多了，你快回家看看，还有叫上妹妹弟弟，要快。
　　白慧雪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吓懵了，没来得及多想就直奔回家，刚踏进家门，听到爸爸哼哼的声音。“爸，怎么会这样，上学那阵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害起病来了呢？爸，你可不要吓我们，妈妈不在家，这可怎么办？怎么办？”白慧雪巴望着躺在床上的爸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必竟她还是个孩子，没经历过大风大浪，遇到事情只能是袖手无策。
　　“赶紧送医院呀，要是得的什么急病可是要出人命的呀！”隔壁的婶婶催促道。
　　“我也知道送医院，可是家里是一贫如洗，上医院那高额的费用可不是开玩笑的，随便动个小手续，可得我们家够忙一辈子的了。”
　　“姐，那我们就只能望着爸爸就这样的死去吗？”老三着急了。
　　“闭上你这张乌鸦嘴，咱爸哪有那么轻意就死去？他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白慧雪告诉自己遇到问题一定要镇静。
　　“你爸他现在这样拖着总不是个事，得到处弄钱呀。要不然你到那家说说，叫他先借我们一点，日后我们有了再还？”卓细菊用试探的语气小心的问。
　　“哦，我明白了，说到底你是别有用心的对不对？把我赶出去了你在这个家里就是霸王了是不是？我可不会上你的当。要嫁你嫁去，我可没答应人家，亏你想得出来，我才十七岁，我的大学梦还没实现，就要我嫁人，你们这家子都是些什么人呀？”白慧雪没好气地说。
　　卓细菊见势不对，示意儿子赶紧下一步：“妈，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再怎么也一个父亲，怎么可以让我的孩子去借钱为我看病呢？我宁可死也不同意慧雪这么做。这不叫做卖女儿吗？这辈子我亏欠她们的太多了，就让下辈子再来偿还他们。”白英庭说着将眼睛一闭，就等着死神的到来。
　　“不，爸爸，你不能死，现在本来我们已经没了妈妈，你要是走了，这个家可就没了。要不我去向他们家借，他们若是不答应我就不回来。只要爸爸能活着，我什么都愿意做。爸，你千万不能有事，你等着，我一定要借到钱来救你。”老三是个温柔、善良又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她相信姐姐一定有出息，只要她能园她的大学梦，哪怕牺牲自己也值得。
　　“慧婷，你别去，去了就回不来了，他们家没一个好人，你快回来，快回来慧婷——”无论姐姐怎么劝阻，去意已决的她脑子里一遍空白，她的双眼淌着泪，她的双腿在无力的奔跑、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