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前同人]暗夜明火》犄角边上子

1、"新杰，再喝一杯？"

　　"新杰，再喝一杯？"趴在吧台上的王凯文已是醉醺醺，却含混着仍给刘新杰倒了杯酒。他是上海棉纱大王王世方的公子，腰缠万贯，放荡不羁，为人却有着阔少爷特有的仗义。这样的人当然在军情八局总务处长刘新杰的社交名单中，因为年龄相仿，性格不错，比其他蜻蜓点水式的人物就要接触得多些。
　　"你也不看看这都几点了大少爷？"刘新杰推开酒杯，敲了敲手上的浪琴表。
　　"急着回去作什么？这儿还有你没见过的漂亮小姐呢。会英文，人又生得甜。我帮你叫过来......丽丽--"王凯文向不远处一个美艳女子喊了声。
　　"哎，别了。"刘新杰忙拦住了他："我哪像你王公子，整天活得潇潇洒洒舒舒服服，明天还有一堆东西要采购呢。"
　　王凯文被他的无奈样逗乐了："瞧你。你不还有个局长干大哥么？"
　　"别提了。"刘新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长兄如父，他管得可比亲爹还严啊。这一阵他和嫂子还张罗着给我找女朋友，这不就是要找个人管我吗？以后能和你喝酒侃大山的日子不多喽。你自己玩吧，我还开车。"
　　他站起身，却也有些摇晃。
　　"行不行啊你？开得了车嘛？"王凯文有些担忧地问他。
　　"没问题。"刘新杰毫不在意地笑着摆摆手，"撒由那拉！"便走出门去。

　　开了一段路，刘新杰在路边停了下来。他下车靠在门边，想让风带走方才满耳与满目的嘈杂。刘新杰的衣服有些散乱，脑子却清醒得很。
　　此时上海的夜，早已是霓虹闪烁纸醉金迷的另一派景象。局势动乱让人们在白天人人自危，夜晚过分的绚烂颇有些讽刺的意味。来上海近十年了，虽时不时像今夜一样与酒肉朋友买醉，刘新杰在心底却仍是留了底线的。可是时间太漫长，每日他佯装放纵，佯装洒脱，佯装慵懒，装着装着，变得越来越真。也许总有一天，他也会像大多数沉醉在这座浮华城市中人一样，真正在歌舞升平中沦丧信仰与方向。这是他最害怕的。
　　什么时候才能苏醒？
　　刘新杰塞了根烟在嘴里，从西服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打火机却也像这时局，徒有清脆的声响却不见火光。点了几下终是徒劳。他烦躁地收了起来，望向面前街道。
　　上海的夜包罗了黑夜中的万象，油头粉面的男士叼着雪茄一手拎着酒瓶，一手搂着柔媚的风尘女子，痴笑着在一间间舞厅酒吧中进进出出。他低下头，不想再看。
　　地面上忽然出现个小小的阴影，越来越大，刘新杰抬起头。
　　面前是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穿着碎花的布衣，手臂上挂了个篮子，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先生，要洋火吗？"
　　在深夜里看见一个小姑娘出来卖洋火，刘新杰多少有些惊讶，却还是点了点头，下意识地要了两包。
　　小姑娘像是很高兴，连着说了好几遍"谢谢先生"。
　　"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做生意？"刘新杰点了烟，随口问道。
　　小姑娘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爹爹也说太晚了不让我出来，我自己跑出来的。等一歇我就回去了。"说着甜甜地笑着。
　　见她伶俐得可爱，刘新杰忍不住逗她："晚上那么黑，有坏人把你抓走了怎么办？"
　　"先生应该不是坏人吧？"小姑娘睁大了眼睛反问道。
　　"你说呢？"刘新杰故作严肃地问。
　　小姑娘一本正经地打量了他一遍："我看你不像。"
　　刘新杰笑了："快回去吧，你爹要担心了。"
　　"嗯，这就回去，先生再见！"小姑娘同刘新杰道了别，蹦蹦跳跳地走了。
　　一会功夫，刘新杰抽完了烟，开车回家。车转到拐角的时候，却见那小姑娘一个人坐在路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