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花满楼老了也不过是个老瞎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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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花满楼老了也不过是个老瞎子
蓝霹雳把新做的信号接收器捅到岩洞外面去之前，他向我爱罗索要一小块水晶石作为信号折射器，遭到看守果断的拒绝。“你们明明有这么多，”蓝霹雳抓起一把砂子，“既然你可以用巫术消灭自己的能量场，那为何不能做出一块四分之三立方分米大的白水晶给我呢。”他的表情很古怪，我爱罗知道他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你要用那东西有何用处？”
“我需要信号折射器，水晶石的能量在折射发生器作用下有一定几率穿透三次元空间，我需要用它来与我的同伴进行联系，明白吗，我也在想办法离开这个地方，当然了，我是说，在搞定惊天雷之后……只要他还在这个时代一微秒，我就不能走。”
我爱罗皱眉，“你究竟是想回去还是不想回去，”他有点不耐烦的问，蓝霹雳注意到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我可以从砂中分离出你需要的物质，但我不能创造，像这样。”他抓起一把砂子，单手结印，然后让凝结成块的砂砾漂浮起来，“我能提高它的硬度。”
蓝霹雳的光镜似乎一闪，他用自己的手指小心翼翼拈起那片砂，“酷……你还能让它再进一步提升硬度吗，我爱罗，”他把那些砂子在手指里碾碎。
“要多硬？”
“我想，大概，你知道的，砂子的最高形态。”蓝霹雳在手臂上的按钮里点了几下，将一种物质的全息影像投影在岩壁上，“斯石英，高于二氧化硅两倍密度。”他把显示的字转换为日文。
我爱罗显然有些不明白，蓝霹雳想了一会儿，关闭了全息投影，“我的意思是，你能把至少两立方分米的砂压缩成一立方分米？”
我爱罗皱着眉，“可以。”他说。
蓝霹雳跳起来：“那还等什么？C'mon！”
由良把架在鼻梁上的望远镜拿下来，抛给身后的暗部班，然后向其他人打了个“散”的手势，那位暗部向他略微躬身，沉入地下。由良独个在原地站了大概一分钟，他什么也不说，盯着自己脚尖——一个成年男人作出这样沉默的姿势往往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果然，这一分钟过后，他一扫脸上沉默的表情，轻轻快快的朝下一个哨点走去。魔鬼崖下面隐藏的洞窟里我爱罗在帮助汽车人制造他需要的物质，声音很刺耳。该怎么去形容呢，有些像许许多多尖锐的东西在不断折断，就连远在崖上的由良都听到了。
进展不错，由良想，该去和长老们汇报一下。
他在路上走着，忽然感到地面震颤，远处的沙丘——他不确定有多远——在发光，他摸摸腰间的口袋，这才回忆起自己刚才把望远镜给了别人。那些看起来好像雷遁雷光柱的白光照亮他那可笑的山羊胡子，该死，他骂了一句，被激烈的地震抖得趴倒在砂土里。然后他听到一阵奇妙的声音，像从土里穿刺而来的一般，隆隆隆隆隆隆，震耳欲聋，几乎撕裂脑神经，几秒后冲击波又将伏倒在沙地里的身体掀了几个滚，高高抛起又摔回地面，并扬起可怕的沙尘，把他盖了个严严实实。
不过幸运的人不会等待太久，他觉得自己才刚睡了一个月就被挖了出来，蓝霹雳抓着他的腰带抖出那些塞住他口鼻的沙粒，由良咳嗽着睁开眼睛。
“我们还以为你死定了，你知道，碳基总是很脆弱。”蓝霹雳说，脸庞还算是和善的，他把由良轻轻握在手中，放进自己肩甲的缝隙，由良看到我爱罗也在那里。“好了，坐稳先生们，咱们可要——”说着他向上跳起，把二人抛向空中，接着在由良的目瞪口呆之下开始了几乎算得上是令人惊骇的变形。那颗有着红色尖角头徽的头颅沉入胸腔，胳膊折叠进身侧，腿部关节全部折断、合并又隐藏起来。轮胎从不知名的角落里浮现，并发出齿轮固定的嘶嘶声，他的背部上升，敏锐的接住正在下落的二人，失去玻璃的门翼咔嗒封闭了空间，然而这一切都在一瞬间发生，“——目标：第三岗哨台，汽车人战士蓝霹雳——出发！”年轻人的声音从方向盘里传出，甚至还喊了一声用以表达情绪。安全带自动弹出，不过我爱罗和由良都没意识到这小东西的用处。
“发，发生了什么事，”由良摘下头巾抹了把脸，头发、胡子和睫毛上满是细沙，“向我汇报，我爱罗，你必须向我汇报，我是，我是你的上司！”
我爱罗盯着车窗外飞驰的景色，轰鸣的引擎声被抛在身后，爆炸的冲击波推平了周围的沙丘，留下高高低低涟漪般的环状纹，“我们受到了冲击波的影响，沙子冲过魔鬼峡谷，滞留的部分淹没了半个羁押地。”我爱罗头也不回说，“我们不能再留在那里，以防还有下一波冲击。”
“所以我们就出来了，”随着蓝霹雳说话的语调，仪表盘上的红色指示灯闪动起来，“当能侦测到大部分人的能量场却只看得到一片被推过的沙丘的时候我猜事情大约有些不妙。”
“你不能擅自离开岗位，我爱罗，”由良拍了一把额头，“魔鬼峡二号岗台的椎名怎么没和你们在一起？”
这次我爱罗将注意力转到了他的脸上，“他死了，”我爱罗说，“暴风吹落了蘑菇石侧壁上松动的石块，正好砸中了他的哨台。”
“我把石头挪开，椎名先生的形态已经发生了变化，我猜他活不成了——对此我很抱歉，由良先生。”蓝霹雳又喊了一声，我爱罗听出这并不是因为情绪在呼喊，更像是呼痛，“唉唉，我知道你们有个骗年幼碳基的童话故事，一个人首鱼尾的女性碳基，她爱上另一种族的法定继承人，后来那条鱼为了能到陆地上去，用刀子把尾巴给割开了，所以她在陆地上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尖刺上那样疼痛，”他说，“我想我现在的情况比她不会强很多，沙子累积在我全身各处关节里这真是……太疼了。”说完他停下并打开车门。我爱罗和由良跳下车，扶起一名半截都埋在砂土的里的忍者，我爱罗把那些砂子都扬起来寻找遇难者。结束后没受伤的人径直返回村子通报，留下来的伤员由良考量再三决定暂时搁在蓝霹雳的车顶上。
他们走了几个地方，每到一处哨台就停下来挖掘被埋在沙下面的边防忍者，有我爱罗的帮助事情变得相对简单了些。
“……那是什么爆炸。”最后一个哨台的时候由良问，听起来还有些尴尬，他对蓝霹雳的戒心不那么严重了，甚至还觉得这大块头有那么一丝可爱，“难道是天灾？”他润润干裂的嘴唇，只吃到一口砂子。
“……”我爱罗没回答他的问话，专心在帮一位伤员按着胸口，被沙子掩埋得太久，已经失去了呼吸，他一遍遍的听着那人的心跳，按压胸口。
“需要电击治疗吗？”蓝霹雳从手指尖伸出两条电极似的东西。
“电击？”由良摊手，“别开玩笑了。”
蓝霹雳把我爱罗和由良扫到一边，撕开尸体的衣服露出胸口，用电极扎进皮肉。尸体发出嘭的一声，继而烧成了黑色。
“噢抱歉，”蓝霹雳抽抽嘴角，“我觉得是该把电压调低些……”
“那不是重点汽车人，”由良说，看起来惊呆了，“希望你能给我及死者家属一个交代。”
救援部队一小时之后在平沙里岗哨遇到了一辆车顶盖载满伤员的达特森轿车，他们有些目瞪口呆的盯着蓝霹雳在沙漠中转了个弯，后轮扬起的砂土被车本身还要高。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直到看清由良被沙土混合成暗黄色的山羊胡和我爱罗的红发。
“这是村子的机密，由良队长，”勘九郎甩着头，“你们……你就任由他这样四处乱跑？”
“他们为什么派你们过来，”由良轻车熟路的推开车门，审视由勘九郎带领的一群年轻人，“傀儡部队，嗯？马基在哪？”
“别小看傀儡部队，”勘九郎摆摆手，几架傀儡抬着板车从后面上来，开始从车顶上搬运伤员，由良注意那些傀儡是被同一人操纵，“因为刚才的风暴，村里和哨台之间的无线电台失去了信号，不得已使用了飞鹰，所以才慢了。马基带着另一支救援队向东边去了。”
“好吧，无所谓，你们来了就好，”由良点头，又抹了把脸，“向东方走直到魔鬼峡的岗台我们都搜救过了，只剩下自此向西的，大概还有七八个。”
“是，由良队长。”嘴上答应着，勘九郎搭了个凉棚往我爱罗的方向瞅了几眼，我爱罗却在看着远处，正是和他相同的方向，勘九郎只能看到我爱罗背着葫芦的、昏暗的背影。
由良推了他肩膀一把，“别看了，”暗部队长长出一口气，“他没事，有那个机器人做他同伙，估计想出什么问题都难。”
勘九郎讪讪的笑笑，把手从鼻梁上放下来。
“勘九郎，借几个人给我，”由良拍打脸上和汗水混在一处的砂子，“我和我爱罗外加那机器人去看看究竟出了什么鬼情况。”
伤员撤下去之后蓝霹雳晃晃身体呻吟着变形站起来，手撑住膝盖咳嗽了一阵。
“四分之一吨。”
我爱罗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说你，”蓝霹雳打起精神，“你的重量，四分之一吨，超出正常人类平均重量五百个百分点——你是人类？”
“算是，”我爱罗回答他，眼神穿过蓝霹雳腿部装甲望了望正在和由良谈话的傀儡部队小队长。
“我说，朋友，我不太明白，”蓝霹雳在他身边蹲下来，机体的阴影带来不多的一处阴凉，“你既然……我是说，你为什么不直接走过去和他说话呢？”
我爱罗收回了目光，“没那必要。”他摇摇头。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6 花满楼老了也不过是个老瞎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