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鬼籍》时禁

13、第一说 秘密（零一二）

　　手电光在花坛和校楼间来回扫动，校警打着哈欠，漫不经心的巡逻。日复一日的重复工作麻木了他曾有的敏锐，错过虚掩的窗户以及窗台上来不及还原的凌乱痕迹，人到中年微微发福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转角处。

　　苏生四人或站或蹲，紧贴在靠窗的墙面上，直至脚步声远去许久，才放松绷紧的肌肉，略显粗重的喘息。

　　“混蛋苏生，差点被你害死！”洪熙不满的瞪向用衣袖抚顺窗台灰尘、使之看起来不会过于突兀的苏生，低声埋怨。

　　金眸淡淡瞥他一眼，一声不吭的转开视线，顺着地上的足迹向前走去。不屑一顾的态度气的洪熙咬牙切齿又不好发作，蓝眼睛在苏生身上打个转后移向身旁偷笑的人，白皙修长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萧洛的唇，另一手掐住他后腰，拧了一百二十度。

　　推开挣扎发颤的萧洛，无视他眼角噙泪，弯腰扶墙的可怜模样，心满意足的跟上缠住苏生的飞宇。一路来到楼梯口，走在最前面的苏生兀然顿住步子，抬手蹭蹭下巴，轻声说，“足迹断了。”

　　飞宇摸摸撞到的鼻子，探身看前路，随后直起身子原地踱了几步，转身望向朝上的楼梯，接着睨朝下的部分，视线最终落在自己脚前至楼梯口约莫十步路宽的走廊，“这里怪怪的。”看着看着，突的头一歪，对洪熙道。

　　湛蓝看向飞宇指的地方，想了想，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拨弄积灰，手下的触感让他不自觉挑挑眉，唇线弯出优美的弧度，回头看窗的位置，稍稍计算距离与角度，肯定道，“有横向纹理，做过掩饰，痕迹很新，不出两天。”

　　“会不会是你梦里的人回来过？”见无人反驳，萧洛蹲到洪熙边上，续道，“你们说，他们回来干嘛？”

　　洪熙搓搓手指，站起身，随手把剩余的灰尘揩到飞宇衣服上，眯眼看一路朝下，隐入黑暗的楼梯，“销毁证据。”

　　顺着楼梯往下走了没几步，视线就被一片漆黑占据。再往下是地下楼层，没有透窗而入的月光与照明，使整个空间如同浸透在浓墨里，三个大少爷加一个刚下山的苏生，都没有偷鸡摸狗的经验，此时才忽然想到他们没带照明工具。

　　“用手机。”声音发出的同时，黯淡的手机光已然亮起，洪熙伸直手臂，让光线尽可能照到更远的地方。苏生拉住打算开道的人，看向光源，“这栋校楼被做过手脚，我先走，手机给我。”

　　继续下了近十阶楼梯，是一个中转的平台，绕过去就是后半段阶梯。苏生垂下手，照亮脚下的几阶，“啧！”，前面的阶梯上又开始出现脚印，而且这一次位置是在楼梯正中。

　　“你说，这些人究竟是冷静还是嚣张。”同样看到足迹的洪熙饶有趣味的问苏生。

　　“兼而有之。”按亮暗掉的手机，苏生边迈动步子边回道。

　　“兼而有之吗？确实。”

　　在萧洛的催促下，几人加快步子来到走廊尽头，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扇类似医院急救室的双幅门，苏生用下巴点点门，“地方对吗？”

　　蓝眸借助微弱的光线打量，门右侧挂着块牌子，上面是缺损的“储物室”字样，门框外的墙面掉了不少漆，稀稀落落的落在地上，被厚薄不均的灰尘覆盖，门同样很破旧，土黄色色泽十分暗淡，左下角有被碰坏一角的蜘蛛网，差不多巴掌大小。反复看了数遍后，洪熙点头，平举起手，轻轻按上门扉，目测手掌离地面的距离，“梦里那个没见到脸的男人，身高不高，估计在170到175之间。”

　　“我记得田鸡差不多就这么高，会不会是他？”

　　“不是。”回头看走到身边的萧洛，沉声解释，“上次去拿名册时我见过他的手，不是一个人。”说完，手下用力，轻而易举的推开门，记得梦里也是这样，洪熙侧过身，让苏生用手机照门锁的位置。

　　摸出手帕，覆上，手指稍稍捣鼓，捏出个指甲大小的石子，“卡住了。”苏生接过手帕，认真的看了会儿后，阖眼，感应残留其上的念，稍顷，用手帕包住石子还给洪熙，“处理的很干净。”

　　“飞宇，明天你拿去给飞寰哥，让他帮忙找人检验下是否有指纹。”洪熙的想法很干脆，超物理现象也好，科学也罢，只要能找出线索，就值得一试。

　　走进储物室，按下开关，刺眼的灯光差点使习惯黑暗的眼睛爆盲，好半晌才勉强适应，望出去的视线里却依旧留有斑驳的黑影。洪熙环视一周，抬脚走向置放在中间的办公桌，“梦里肖莉就是靠坐在这里，人非常消瘦，感觉上应该是受了刺激，看到郑雅雯，就拉住她求她帮忙保守秘密。”目光转到萧洛身上，“阿健站在你现在的位置。”回忆着梦中的场景，洪熙走过萧洛身边，“他带着郑雅雯绕过办公桌后方的柜子。”指向柜子和墙壁间的圆柱型玻璃器皿，“所以这个就应该是郑雅雯看到的东西。”

　　“可是。。。什么都没有啊。。。”跟在洪熙身后的萧洛蹙眉道。

　　苏生斜靠在柜子上，金眸看向团在地上的深色床单，“姓萧的说的对，这里应该就是他梦到的地方，至于里面的东西，应该是被移走了。”

　　飞宇好奇的趴到玻璃器皿上，抽动鼻子，嘟囔道，“味道好重。”

　　正盯着天花板研究的洪熙愣了愣，问他，“什么味道？”

　　“生物教室的味道，这个里面都是生物教室的味道。”

　　“生物教室的味道？”洪熙学着飞宇的动作，贴在玻璃壁上，却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依旧是霉腐味和福尔马。。。“福尔马林？你说这里面有福尔马林味道？”

　　飞宇眨眨黑亮大眼，开心的笑答，“对！福尔马林，就是生物教室里的福尔马林味，储物室里都是这种味道，但这里面味道特别重。”

　　“是尸体！”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