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冥界之舞》爱琴海妖

17、破灭

　　潆霜在一条黑暗的长廊里行走.这并不同于通往联盟总部的那条血腥的黑暗长廊,虽然很黑,但没有作呕的血腥味道.她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走着,忽然看到前方似乎有一丝的亮光.她的精神一震,几乎飞奔着向那个光点而去.那一定是出口,她要逃出去,她不要永远留在令人发疯的黑暗里.....

　　\\\"...老师....卡卡西老师!您快过来啊,她醒了耶!\\\"

　　那丝黯然的光开始慢慢扩散,由光点变成光线,由光线变成光片,越来越亮,越来越清晰,一片光明奔腾而出,世界由模糊变的清晰起来.

　　潆霜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慢慢睁开了眼睛,扑入眼帘的是个樱发少女美丽的脸庞.

　　她有些茫然的打量着四周,喃喃的问,

　　\\\"我....这是在哪里?\\\"

　　\\\"木叶医院.\\\"

　　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让她浑身颤抖了一下,她慢慢的转过头-----银发上忍闲散的靠在墙上,双手闲适的插在兜里,蒙在面罩下的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卡卡西!\\\"

　　她的瞳孔一下子变大,原本有些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起来,她的手本能的摸向腰间,却发现那里是身体的柔软,绝色剑已经不见踪影.

　　她的黑眸里翻涌着不知名的情感,晶莹闪亮.她猛得用力坐起身,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剧烈的动作也牵动了手臂,触动了已经包扎好了的伤口,引发了剧烈的疼痛.她低低呻吟了一声,不自觉的用手撑住有些混沌的头,有些痛苦的轻轻甩动,似乎要把混沌甩出去.一头秀发也随着她摇头的动作在背上来回摩擦着,仿佛海藻在轻轻扭动.

　　\\\"小樱,你去通知纲手大人吧,\\\"

　　卡卡西直起身子,吩咐着樱发少女.,目光却没有离开床上的人半分.

　　\\\"就说她已经醒了.\\\"

　　\\\"是,卡卡西老师.\\\"

　　小樱目光复杂的望了一眼坐在病床上的潆霜,转身离开了病房,并轻轻掩上了门.

　　\\\"让火影亲自来审问一个俘虏?\\\"

　　潆霜依然双手抱住头,眉头紧蹙着,但嘴角却露出一个讽刺的微笑.

　　\\\"你手臂上的伤很严重,最好不要再做剧烈的动作。\\\"

　　卡卡西故意忽略了她略带嘲讽的话语,走到床边站定,低头俯视着她因失血过多而面色苍白的脸颊,淡淡的解释着,

　　\\\"你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失血过多体力流失太快而晕厥的,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哼.\\\"

　　除了冷哼,潆霜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很明白她是木叶的敌人,他打败了她,完全可以直接把她交给暗部审讯队,而实在没有必要大费周章的来救她.

　　虽然是不屑的别过了头,但内心深处...似乎还是有一些感激的...

　　她环视了一下这个房间,发现离床不远处有扇玻璃窗.她的眼睛一亮----这可是最好的逃跑路线呢!

　　现在病房里只有她和卡卡西两个人,她只要抓准时机,召唤出灵兽,一定可以逃脱的.....

　　这样想着，她慢慢抬起手抚上脖颈......

　　空空如也?!

　　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月魂怎么不见了?!

　　\\\"项链呢?我的项链呢?!\\\"

　　不知哪来的力气,她猛然探过身去抓住卡卡西的手臂,几乎失态的大喊,

　　\\\"你把我的项链藏到哪里去了?快还给我,还给我!\\\"

　　她拼命摇晃着卡卡西的手臂,一向淡然的眼睛里竟然涌出了晶莹的泪花.

　　卡卡西皱着眉看着她充满了恐惧的黑眸和闪烁的泪水,他忽然感到内心激荡着复杂的情感,他尽量平静的回答她:

　　\\\"那条项链我已经摘下来交给纲手大人了!\\\"

　　\\\"什么?!\\\"

　　潆霜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他说的话。她楞楞的看了他几秒钟,终于确信他不是在开玩笑时,她爆发了,像一头发了怒的狮子一样跳了起来,狠狠的垂打着卡卡西.极度虚弱的身体并没有半分力气,那些宣泄愤怒的拳头落在他身上也成了不痛不痒的粉拳,可是剧烈的动作使她刚刚被包扎好的伤口又一次裂开，鲜红的血渗出了白色的绷带.

　　\\\"你怎么能夺走我唯一的希望?你怎么能拿走它?你.....\\\"

　　他猛然抓住她的手腕,压制住她近乎自残的疯狂,愤怒的逼视着她.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它一直在吸收你的精气,这样下去你会死的,你知道吗?!\\\"

　　\\\"那是我的希望,我的希望!\\\"

　　潆霜发疯似的哭闹着,平时冷静绝艳的形象荡然无存,此时她就像一个被夺走了最重要的东西的小女孩,任性而又无助地尽情挥洒着所有的情感,

　　\\\"卡卡西你混蛋!你把我最后的希望拿走了....你混蛋.....\\\"

　　卡卡西眼神中的痛苦清晰可见.他不知道那条项链是什么,也不知道对她有什么意义.他只知道那条项链像吸血鬼一样贪婪的吸收着她的能量和精气.在她昏厥的有一瞬间,他清晰的看到她脖子上的白水晶项链在阳光下异常的晶莹透明,散发着七彩的光芒,仿佛一副森森白牙在狰狞的笑着,无情的啃噬着她的骨血.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也渐渐失去了血色,整个脸孔呈现出一片不正常的死灰色.

　　他毫不犹豫的一把扯下那条项链,却惊讶的发现她的脸色在一瞬间重新有了血色,呼吸也渐渐均匀.

　　他眼眸里的光锐利闪过.他忽然想起第一次交锋时,不会忍术的她竟然召唤出了仙鹤而躲过了大瀑布术的攻击,顺利逃脱.一个普通人是没有能力召唤出通灵兽的,就算是优秀的忍者要召唤上古神兽也要耗费大量的查克拉.难道,这全是项链的力量?

　　恍然回忆起,他在为她戴上项链时,那片瞬间爆发的强烈光芒,还有在激战时那团白色的光球.....那么汹涌可怕的能量,甚至逼着他不得不用出了雷切.....

　　可是,再强大的力量,总会有来源的吧!

　　难道她的骨血,她的精气,她的生命,就是她作为\\\"绝色\\\"的强大根源吗?

　　......

　　看着绷带越来越红但依然处于疯狂状态的少女,卡卡西心里的那根弦终于绷断,他猛得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回床上,紧紧抓住她的双手固定在头顶,他俯下身去,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高大的身躯压制住她踢腾的腿.卡卡西露在外面的右眼闪烁着寒光,平时嬉皮笑脸的他此时严肃的可怕.

　　\\\"潆霜,你所谓的希望恰恰就是你自掘坟墓的工具!\\\"

　　\\\"这是我的事,不要你管!你这个混蛋,你放开我!\\\"

　　她在他身下剧烈的扭动挣扎,企图摆脱他的钳制,此时她的脑海里已经一片空白,她从来没有感到像现在这样的绝望.在一片虚无中，她仿佛度过了一个世纪.一切都消失了,她只知道....她的希望没有了....

　　可能是体力消耗太大的关系,潆霜的挣扎越来越微弱,动作越来越无力,直到慢慢的停下来.她躺在他的身下一动不动,只是慢慢闭上了眼睛,两颗泪珠从眼角滑落.

　　此时的她是那样的无助和绝望,卡卡西的神色一黯,内心微微的抽痛.

　　在幽然谷的初遇,他就再也没有忘记她.她绝尘的容颜,森然的气质,冷漠的笑容,狠辣的招式,以及面对他时冷静内潋的杀气,都深深的刻进了他的心底.当她沐浴着月光,纤纤裸足轻踏着湿润的草地,走到他面前,温柔的向他发出\\\"催命符\\\",对着他露出清澈却嘲讽的微笑时,他闻到了淡淡的兰花香气,在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忽然跳出四个字-----

　　美绝尘寰.

　　那时,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样一个超凡脱俗的女子竟会出身于血腥肮脏的地狱.他更没有想到,她会被别人做为一颗杀戮的棋子与木叶为敌.可是,她的表现又不像一个丧心病狂的杀手,她似乎是尊重生命的.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极端的矛盾在她身上聚合在了一起-----堕落和纯洁,生存和死亡,冷漠和热情,善良和残忍.....这个年轻的女子,她到底有着怎样不堪的过往?到底是什么使得她不得不选择在刀尖上跳舞的人生?

　　......

　　\\\"哗\\\"的一声,门被拉开了.门口站了纲手和一大群的上忍们.

　　\\\"你们在干什么?!\\\"

　　看着两人暧昧的姿势,纲手忍不住大叫了出来.高亢的女声让站在她身边的静音都捂住了耳朵.卡卡西皱了皱眉,不慌不忙的放开潆霜,站起身来,面对着站在门口,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瞠目结舌的众人,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那头乱发,眯起眼睛笑的一脸无辜.

　　\\\"卡卡西,你你你你你......\\\"

　　最先从石化状态恢复过来的是凯,他一下子跳到卡卡西面前,指着他的鼻子\\\"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一张脸通红,不知是羞红的还是说不出话憋红的.

　　\\\"既然纲手大人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仿佛没有看到大家探询的目光,卡卡西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笑眯眯的绕过凯向门口走去.

　　听到他要走,一直闭着眼睛的潆霜猛得翻身坐起,大声喊着,

　　\\\"等等,我的项链!\\\"

　　卡卡西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他侧身挤过站在门口的众人,消失在门外.

　　纲手无奈的叹了口气,拖了把椅子在病床前坐了下来,一双美眸打量着失魂落魄的潆霜,视线落在了她受伤的手臂上.

　　\\\"怎么又裂开了?\\\"

　　纲手皱起了漂亮的眉毛,她回头吩咐到,\\\"静音!\\\"

　　\\\"是!\\\"

　　干练的短发女子会意的上前,打开工具箱想为她重新包扎,却被她狠狠的甩开手.

　　\\\"把我的项链还给我!\\\"

　　\\\"不许对纲手大人无理!要不是大人慈悲,你早就进审讯室了!\\\"

　　年轻气盛的小樱气红了脸,她还想继续说什么，却被纲手一个手势制止了.

　　而潆霜仿佛没有听到她的指责,也似乎没有看到脸色阴沉的上忍们,她只是定定的看着纲手,那个漂亮丰满医术高超的火影,目光里没有半分畏惧,她一字一顿的重复,

　　\\\"我的项链,请还给我.\\\"

　　纲手静静的与她对视良久,气氛一时有些压抑.忽然,纲手的嘴角轻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天使联盟的绝色姑娘,你只要诚实的回答我的问题,项链自然会还给你.\\\"

　　潆霜的眼神有了一丝波动,她冷静的问到,

　　\\\"你想知道什么?\\\"

　　\\\"关于天使联盟的一切.\\\"

　　\\\"不可能!\\\"

　　潆霜毫不犹豫的拒绝.她别过头去看向窗外,丝毫不在意纲手瞬间铁青的脸色.

　　\\\"喂!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里可是木叶,你是我们的俘虏!你有什么好拽的?!\\\"

　　热血的红豆也受不了潆霜如此冷漠甚至嚣张的态度,她气愤的跳到床前,指着她大吼,

　　\\\"你想去审讯室尝尝那些刑具的滋味是不是?\\\"

　　听到红豆的威胁,潆霜终于把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投射到一脸愤慨的短发女忍者身上.她的目光很冷,很锐利,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这个女子的存在而降低了温度.红豆忽然打了一个寒蝉,为了掩饰内心莫名的惊恐,她继续大声说着,

　　\\\"怎么?害怕了吗?\\\"

　　\\\"哼,\\\"潆霜冷哼了一声,嘴角浮上一抹绝艳的冷笑,

　　\\\"我无所谓.\\\"

　　简单的四个字,声音不高，但很清晰.掷地有声,仿佛一枚重磅炸弹爆炸,震的房间一时间鸦雀无声.气氛越来越压抑,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寒气,积压的怒气仿佛高压的气球,随时都会爆发.

　　\\\"好!\\\"

　　纲手猛得站了起来,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她的身体有些颤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已经握成了拳.

　　\\\"听说天使联盟训练杀手的过程残酷无比,看来绝色姑娘早已习以为常,那么,\\\"

　　她愤愤的转向一脸刀疤的审讯队长森乃伊比喜,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

　　\\\"就请伊比喜带领绝色姑娘去\\\'参观\\\'一下木叶刑审吧!\\\"

　　黑暗的审讯室里,只有屋顶开着一扇天窗,透漏下几丝微弱的光.四周潮湿而阴冷,墙壁上粘满了干涸的血迹,想必年代久远了,已经变成了褐色.空气里散发着一股血肉腐烂的腥臭,让潆霜感到一阵作呕.潆霜皱了皱眉,甩开押解她的两位忍者的手,坦然的跨进这个毛骨悚然的屋子,目光淡淡的扫过那排可怖的刑具,然后转向她身后的暗部审讯队长伊比喜,问到,

　　\\\"从那一样开始?\\\"

　　没有丝毫畏惧的声音,听不出一丝颤抖,口气平淡的似乎在说着别人的事情,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动.

　　伊比喜一楞.

　　他当了这么多年暗部审讯队长,见了无数形形色色的犯人俘虏,顽固的,软弱的,倔强的.....可从来没有人像眼前这个美丽女子一样如此坦然的面对即将到来的身心折磨! 她不害怕吗？是因为她太坚强？还是她经历过的训练比眼前的刑具还要恐怖千倍？她．．．．到底是怎样的女子？

　　\\\"绝色姑娘,你刚才不应该惹怒纲手大人.\\\"

　　伊比喜脱口而出,他被潆霜身上凛冽的气质震住,内心忽然并不想对她用刑.

　　\\\"你只要交代出你知道的情况,我们自然会放了你.\\\"

　　潆霜挑了挑眉毛,忽然笑了,笑的讽刺,笑的疯狂,笑的毫无形象的捂住肚子蹲下身去,笑声在阴暗的审讯室里回荡,有说不出的毛骨悚然.连伊比喜都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哈...哈哈...好笑啊....真是道貌岸然的借口....你们以为放了我就是给我活路了吗....\\\"

　　伊比喜和他身后戴着面具的暗部小队怔怔的站着,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他们也知道，任何组织对于背叛者的处理定律只有一条,那就是---背叛者,杀!

　　他们很清楚的知道,像天使联盟这样的组织,纵横江湖二十年却没有多少记载,也与其杀手的口风严密有很大关系.如此残酷的训练杀手,恐怕对待背叛者的惩罚就不能用\\\"残酷\\\"来形容了吧!

　　潆霜兀自笑着,笑着,直到眼睛里涌出了泪花.不知过了多久,她慢慢站起身来,用手指着墙角那个刑架上挂着的皮鞭,自顾自的说,

　　\\\"一般审讯俘虏都是先用这个吧,\\\"

　　她走过去拿起那条鞭子,刷刷的甩了两下,递给了一旁目瞪口呆的忍者,

　　\\\"请你不要打我的脸-----女人,都是爱美的.\\\"

　　在一片寂静中,潆霜转过身去,抬头望着那扇天窗外的一小片蓝天,忽然微笑了．笑容如流动的泉水，清澈透明．她知道，她的皮肤愈合能力超越常人，不管多大多深的伤口，都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疤痕．

　　身体上没有伤疤，可心灵上呢？

　　这么多年了，她经历了多少残无人道的折磨．身体上却依然光滑似缎，可掩藏在一副光鲜亮丽的外表下的内心，早以伤痕累累，腐败不堪．

　　她并不介意再多一道伤口．

　　可是，脑海里为何突然出现了卡卡西那只向他伸出来的手呢？

　　他说,跟我回木叶,我保证没有人伤害到你.

　　那一刻,她任由意识涣散,在昏迷前她最后的想法就是----我相信你.不会让别人伤害到我.

　　可是......

　　十六年了,从她六岁开始,她受到的伤害太多了,鞭打砍杀都不算什么,她都熬过来了.十八岁生日那天惨烈的记忆,成为她希望和绝望的开始.她宁愿肮脏的活着,等待那个人的承诺兑现.这么多年，她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她活着的全部意义就是与命运抗争,她要保护梨纱不受伤害.除此以外,她不奢求任何人来保护她.

　　她是经历了残酷的淘汰,闯过了幽灵森林的杀手,强大到了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可是,为什么有时会感到那么的疲惫呢?

　　她多想停止这种刀尖上舞蹈的人生,可是她终究抗争不过宿命.

　　她永远都忘不掉在黑暗中她拿贞洁换来的承诺.尽管她不知道有没有兑现的那天.而月魂...是她仅有的救命稻草,是她仅有的渺茫希望.

　　卡卡西,你知不知道你夺走的是我的灵魂.....

　　你知不知道,我曾经对你在刹那间产生的信任和依靠,也在我踏入这个黑暗房间时,灰飞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