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编奋斗史》苏白白苏

5、（五）那个小哥

　　眼前的院落与刚才宠物店那家的一般大小，到处都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瓶瓶罐罐，院墙边上甚至还靠着几柄霸气侧漏的青铜剑。吴邪瞪得眼都快直了，这都是古董吧是古董吧，怎么可以这样暴殄天物！

　　“哈哈，瞧你这傻样儿！”黑眼镜拍着吴邪脑袋乐不可支，“都是假的啦，这些都是张小哥帮着警察叔叔打假打回来的。你要喜欢，等下带几个回去呗。”

　　他一边说着一边顺脚将旁边一青花瓷瓶踢向大帅逗着玩。大帅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游戏，甩着尾巴晃着脑袋，兴致勃勃地交换着左右前脚直把瓷瓶撞得砰砰响。

　　吴邪正要抬手挥去黑眼镜落在自己后脑勺上的爪子，突然感到前方有两道凌厉的视线射来，黑眼镜刚要落下的手瞬地就僵在了半空中，连在一边蹦跶的大帅也似受到了目光的波及，耷拉下大尾巴低垂了头嗷呜嗷呜地低声叫唤着，乖乖靠到了主人脚边上。

　　“咳咳，”黑眼镜随即反应过来，但依旧是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正站在台阶上的张起灵逼人的俯视，只是伸出的手改拉了吴邪的袖子快速朝前走去。

　　吴邪愣愣地看了会儿张起灵进门的背影，又转头瞥了眼身边笑得高深莫测的黑眼镜，整个人都混乱了，谁能告诉他这又唱得是哪出？

　　直等到进了玄关，一股陈旧的书蠹味扑鼻而来，吴邪才算镇定了恍惚心神。拐过玄关，出现在脚下的是一条长长的走道，天花板上悬着几盏小灯，散着幽黄的光晕，除此之外，几乎再没无一丝光线透漏。

　　而过道两边本该是客厅与餐厅的地方，都做高了一个台阶，各用原木色栅栏围了一圈。两个空阔的区域里因为摆满了一列列巨大高耸的书架而显得拥挤不堪，俨然一个小型图书馆的模样，不过在吴邪看来，那些黑漆漆的高档书架更像是棺材板儿。想到这里，他又禁不住打了个寒碜，身子不由自主地往黑眼镜那边靠了靠。

　　黑眼镜这回倒是分外地善解人意，虽然依旧抿着嘴奸笑，但身子却是不含糊地侧了侧，意思是让吴邪走在前面，自己带着大帅在后边断路。过道的尽头拐弯处是一螺旋状扶梯，相比刚才的厅堂，楼上显然亮堂了许多，吴邪抬眼看着上方的光明，一种重回人间的错乱感油然而生。

　　二楼有三个大房间一个小房间，门关着，看不到里边的情况。张起灵示意黑眼镜带吴邪继续上楼，自己则往其中一个大房间走去。

　　照着一般小别墅的格局，再往上应该就是阁楼了，居然会把客厅摆在那里，这种事果然只有小哥才干得出来。想到这里，吴邪噗地笑出声来。

　　“嘿嘿，也就这个地方有点人味了，”黑眼镜一边回头怪笑一边推开了小木门。

　　黄昏的余辉透过倾斜的天窗浸染了整个阁楼，木制的墙上泛着柔和的光晕。地板上铺着厚厚的长绒地毯，有四五个熊爪子状的坐垫随意地扔在上边。房间角落处还摆着一个小书架和一张矮圆桌。

　　吴邪看着房内的布置，再次傻眼了。这，这又是什么状况？刚想回头去看黑眼镜，却只听到嗷呜一声，大帅从身后窜了上来，挤着他的右腿抢先跃进了房间后直奔西边墙角的一只小沙发，从沙发底下拖出了一根专供宠物玩耍的狗骨头。

　　“看不出来吧，张小哥的内心深处还是拥有一颗温暖的少女心的，”黑眼镜在后推吴邪进屋，拉着他靠着一个大型的绒毛垫子坐了下来。

　　“……”吴邪黑线，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正咬着骨头在地毯上打滚的大狗。

　　正在这时，张起灵端着茶托走了进来，甘醇爽冽的清茗香瞬间沁满阁楼。

　　“哎呀呀，这待遇，”黑眼镜啧啧感叹，拍着吴邪肩膀调侃，“小三爷出马果然不同凡响。”

　　“闭嘴！”吴邪恨恨瞪了对方一眼，一肘子往后拐过去。黑眼镜配合地往地上一倒，抚着胸口嗷嗷怪叫，惹得正咬着骨头玩得欢儿的大帅都迟疑地往这边看了看。

　　“有病赶紧治，出门左拐不送。”张起灵拉过角落里的小圆桌，将手中的茶托放下后才冷冷地瞥了黑眼镜一眼开口逐客。

　　“嘿，张起灵你——你好狠的心，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你——”

　　你字还没说完，黑眼镜只觉后领上一紧，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冷着脸的张起灵半拖半拽地拎出阁楼，扔到过道上。人还未站稳，又从中飞出一庞然大物，直接就撞上了他胸口，黑眼镜连退好几步，最后还是滑坐到后边的墙壁上。

　　门在这时候砰的关上，徒留一人一狗在外面嗷嗷嚎叫。而门内的两人亦是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万籁俱寂，空气凝滞。

　　“唉，这，这——”吴邪被这突如其来的闹剧惊得目瞪口呆，过了许久，还是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你找我？”张起灵倒没事人样儿，盯着对方看了会儿，才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嗯，是啊是啊，”吴邪早被盯得发毛了，见对方开口赶紧顺势接了下去道明来意。只是在说到那部手稿的时候，吴邪发现对方不经意地皱了下眉头。

　　完了，没戏了。吴邪心中一沉，小哥不开心了。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在听自己说完后，张起灵非但没有拒绝，而且还主动提出可以接着完成下部的大纲，不过期间需要他的帮忙。

　　“这个当然，当然了，小哥你只要一句话，让我干什么都成。”吴邪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进展得如此顺利，激动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小天真那，你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把自己给卖了呢！”

　　门外怪声怪气的哀叹声配合着咚咚咚的捶门声在吴邪听来格外得心惊。顾不上自己涨红的脸，吴邪抬眼去看张起灵，果然对方的脸色瞬间沉了几分，紧抿的双唇内似乎能听到磨牙的声音。

　　这黑眼镜究竟是吃错什么药了，自打进门后就没一句正经的，想找死也别拖上自己啊！吴邪在心里碎碎念，本来打算请小哥吃个饭的念头也直接打消了，看现在这情形还是拉上外边那个神经病直接走人的好，免得小哥大开杀戒殃及无辜。

　　这么想着，吴邪红着脸对张起灵尴尬地笑了笑，试探地说道，“小哥，要不我还是先带黑眼镜去看医生吧，拖久了怕就没治了。

　　“嗯。”张起灵轻轻哼了一声，起身去小书架边撕了一张纸，刷刷涂了几笔后塞进吴邪手心，“有事电话。”

　　“好的，下次再请你吃饭。”吴邪咧开嘴笑得灿烂，“这回就先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