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景上缘

4、第四节 兄妹双双把家还2

　　他们的老家在里d市两百公里的乡下。走高速一路倒是非常的顺利。他们到家的时候已经快1点了。他家老太太张春芝听到车声，从院子里出来站在门口迎着他们。
　　其实他们家老太太也不算很老，今年才五十八岁。她是个身材高挑的女人，都这个年龄了，也没有发福，这点满意还真是不随她妈。
　　高颂看到他妈，笑着叫了一声：“妈！”然后就从绕到汽车后备箱去拿东西。
　　张女士笑呵呵的答了一声，然后就听到一声欢快的声音传进了耳朵内：“妈妈！”抬眼就看见她家的小胖闺女从车上跳了下来，正笑嘻嘻的朝着她跑过来。
　　张女士顿时脸上的笑容就扩大了好几分，这倒也不是说她见到儿子不高兴，只是这儿子大了，和贴心小棉袄比起来还是有一些差距的。她爱怜的叫道：“哎呀，小六子呀，娘可想你了！”
　　满意蹭到她妈跟前，笑嘻嘻的腻歪着她：“娘，我也想你了！”然后跟在张女士身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妈，给我做的槐花饺子还有吗？你别有了外甥就忘了自己闺女！”
　　“有有有，特意给你留的，侑侑来我都没有给他吃呢！”张女士细心的安慰着自己的吃货闺女。其实她是一早就给外甥送去了一些，那孩子住校，也就每个周末能回来一趟，做姥姥的当然要犒劳犒劳小家伙了。
　　满意回头瞪了高颂一眼，心里想，果真是骗自己的。
　　高颂回过去个很无辜的眼神，意思是，我又没说妈没给你留。满意这会正高兴着呢，没有和他计较，转脸冲着张女士撒娇：“妈妈你真好！”
　　张女士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宠溺的说道：“你个小东西，就知道给我戴高帽，灌迷魂汤！”
　　高颂则一边笑着，跟在一老一小两个女人身后，进了大门。
　　满家的院子是个三合院。五间正房，两间东厢三间西厢，院子很大，在大门口的影壁墙前种着一颗凌霄花，虬龙似的藤蔓爬满了整个墙壁，绿油油的叶子把原来墙上那个旭日东升的图案盖得严严实实的。他们走到院中分开了，张女士推着他们两个先进了正屋，“快先进去，我去做饭！”
　　高颂回了一声：“我把东西放进屋里，帮你做饭。”
　　张女士笑着说：“不用了，快进去吧。都做的差不多了。”然后她进了厨房。
　　正屋内。满老爷子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动静也按捺不住，走到了门口，高颂和满意看到老人后都恭恭敬敬的叫道：
　　“爷！”
　　“爸爸！”
　　胶东半岛的农村在七八十年代之前的时候都是叫父亲叫爷，叫母亲叫娘。但是满意出生的时候，好多八零后的小孩子也都像城市小孩一样叫爸爸妈妈了。满意也就整天的混叫，又是爷又是爹又是爸爸的。但高颂那个年龄往上的都规规矩矩的叫爷了。其实你别看他叫张女士妈，小时候也是叫娘，但是张女士不乐意呀，说叫娘显得多老啊，他才改了口。
　　叫完人后，满意噌的就窜到了老爷子跟前，抱着他的一阵的猛晃：“爸爸，你想我没有啊？”
　　满老爷子扶着额说：“别晃了，把我的老骨头都散架了，到时就看不到我们小六给我找的女婿了。”
　　满意笑得眼睛弯弯的，毫不害臊的说道：“爸爸，放心吧，我一定给你找一个又帅又有钱，对我又好，还知道孝顺的好女婿，你就等着吧。”
　　“好好好。这几年你就光用这个哄我了！”老爷子低头看着小女儿，眼睛里也是满满的笑意。他是个个子很高的老人，都一把岁数了腰杆还挺得倍直，脸上布着几块老年斑，但是精神看上去是极好的。
　　这两年家里人才突然意识到她长成了大姑娘了，每次回来都要这样明里暗里的说上几回，不过满家向来开明，倒也没怎么逼着她怎么样。
　　“我哪敢哄你呀，爸爸！”满意笑嘻嘻的陪着老爷子到沙发上坐了下来。不过她还是聪明的转移了话题，她把头抵在老爷子的肩头上，低声的抱怨着：“爸爸说想我都是假的，我都说了让你去我们那住几天你都不去？”
　　满老爷子笑呵呵的说道：“我都一把老骨头了，经不住折腾了，等你和你哥都结婚了吧。我这会去，你和你哥都上班，谁来照顾我？”
　　满意是个心眼少的，一想，也对呀，也就不再说个了。她又把自己随身的包拿出来，从里边拿出给她爸爸买的衣服，叽叽喳喳的比划着。
　　满老爷子也一直乐呵呵的由着他闺女揉来搓去的。他宠小女儿是出了名的。其实也是可以原谅的——有满意的那一年他都已经50岁了，老来得女，他心里没有比着更满意更舒心的事了，索性就取了名叫满意。对着小女儿他向来是有些隔辈亲的感觉的，连他的那几个儿子和女儿都有些受不了他宠小女儿的那个劲头。不过这孩子也可人疼，性子也好，并没有丝毫的跋扈。
　　高颂转身去放东西，也不知道知道那爷俩嘀咕些什么，不时的传出欢快的笑声。这个家庭向来最不缺乏的就是温暖和笑声，他微微有些动容。没有人知道每当看到这样的情景，他又多么的幸庆，幸庆他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而此刻，他的心里是满满的平和安宁。
　　他把东西放好之后，回到正屋，站了一小会，他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脸上带着笑意，淡淡的，很温暖。片刻后他对着老人说：“爷，我去帮妈做饭去了。”
　　老人混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说道：“去吧。”
　　高颂撇了撇嘴，恰巧被满意看到，她挑衅的看了他一眼，用口型说道：“羡慕吧，嫉妒吧？”
　　高颂懒得和她扯皮，顺着走廊走到厨房。
　　满家的房子在外边看起来和普通的农家房舍有些不同，比普通的房子进深要深一些，格局也是套房的格局，前沿用玻璃封起来个封闭的走廊，把东厢和西厢连在了一起。无论晴雨也都不会受影响了。
　　饭菜上桌的时候，满家二姐满海燕也带着老公孩子回来了。
　　满家二姐是个模样精明的女人，性格也很爽利，还没进门就听到她的大嗓门：“小五小六都回来了。”
　　听到声音满意和高颂都站了起来，叫道：“二姐，二姐夫。”特别是满意那叫一个恭敬。
　　她二姐比她大了十四岁，她从小倍受宠爱，老父老母都疼的恨不得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唯有这个姐姐那是颇有严母的范，不写作业要罚，不及格要罚，衣服脏了不换也要挨训，管的那叫一个宽呀。
　　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他们的儿子赵凌侑，少年正处于变声期，说起话来像是个鸭子似的，他上前打着招呼，“姥爷姥姥，小舅小姨！”
　　张女士连忙加了凳子，嘴里假意的抱怨：“你们就是算着饭点来的吧！”
　　二姐和二姐夫，都笑笑没说话，坐了下来，赵凌侑倒是说了：“你可说对了，姥姥，我在家饿得不行，要吃点饼干垫垫，我妈都不让，非说要等着来你家吃饭呢。”
　　二姐就嫁到了本村，前后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回娘家蹭饭那是常有的事。
　　张女士瞪了满二姐一眼，马上又给赵凌侑夹了一筷子的菜放进了他的碗里，“你个傻孩子，你不能自己早点来，非把自己饿着？！”
　　满二姐对于张女士的不满视而不见，她笑得哈哈的，拍了她儿子一巴掌说：“你小子尽是埋汰你老娘我！”
　　赵凌侑缩了缩肩膀，小声的嘟囔：“还不让说实话了。”转脸又一脸溜须的样子对着张女士说：“还是姥姥好！”
　　众人都被他的样子给逗笑了。
　　二姐夫是个和气的人，笑眯眯的把手里的一小盆的蓝莓递给了满意，说：“小六，这是头茬的果，给你先尝尝。”
　　满意欢呼着接了过来，嘴里说道：“谢谢姐夫。”然后捏了几颗放进了嘴里，顿时酸酸甜甜的滋味溢满了整个口腔，她还没来得及再吃，满二姐就说：“现在正在吃饭，等会再吃。”声音并不大，也不是很有力，但满意还是听话的放了下来，老老实实的开始吃饭。
　　赵凌侑偷偷的冲她做了个鬼脸，满意也用手悄悄的指了指满二姐，做了个凶狠的模样。
　　满意也就比赵凌侑大了七八岁，满意又向来是个单纯的性格，也端不出架子来，所以俩人处的不像是姨甥，倒像是普通的姐弟似的。
　　赵凌侑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满意送给他个大大的白眼。
　　其实这几年她也大了，满二姐也就没有那么严厉了，但从小积威依旧，对着她，满意还总是有些小孩子的规矩模样。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满家的饭桌上向来也是很活泛的，更何况还有两个活宝你一句我一句的瞎逗着嘴。高颂的话少，只是和二姐夫淡淡的聊着。但他看着家里人脸上的笑容，从心里觉得这样的生活真是挺好的，平平淡淡的，但真的是很幸福。
　　满二姐细心的把一盘豆腐调换到了老爷子的跟前，老爷子这两年的牙不太好了，吃饭就特别喜欢软烂点的菜。又给高颂夹了一筷子的芦笋，有些不经心的问道：“小五，那个，小夏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高颂心里一沉，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正准备开口敷衍说，她忙。就听见满意急促的大声的说：“二姐，你喝不喝果汁，我给你倒！”
　　他诧异的抬头看了看她。她急哄哄的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瓶果粒橙，起身的时候把凳子一带，跟地面摩擦发出刺啦的声音。
　　本来满意正在跟个鸡翅啃得死去活来的，听了二姐的话，猛地一惊。昨晚睡前，五哥特意的交代不要回家说漏嘴了。虽然话说得没头没尾的，可满意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从来都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人，满意知道他不想家里人为他操心。情急之下，她只好生生的打断了满二姐的话。
　　满二姐被她的大嗓门吓了一跳，瞅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不要！”
　　满意看大家都看着她，讪讪的一笑：“不要算了嘛！”
　　满老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安慰她：“六儿，你姐不要，来给爸倒上。”
　　满意偏偏头，对着她爸一笑，说好。
　　满二姐就是太平洋上的警察，管的宽：“爷，你不能喝，你的血糖又要高了。”
　　满老爷子被闺女管着，也是乐呵呵的，说道：“不喝了，不喝了，小六你自己喝啊。”
　　赵凌侑把杯子凑了过来，笑嘻嘻的说：“小姨，你这果汁算是卖不出去了，还是我给你点面子吧。”
　　满意也不和他计较，拎起瓶子给他倒满上了。
　　有这么个插曲，满二姐也就顺着转移了话题，高颂则是偷偷的松了一口气。本来他和夏青的事他是打算告诉家里的，可是眼见他已经二十九岁了，父母也都暗示明示的说过要让他早点结婚，前两年他都以三哥四哥都没有结婚为由给搪塞过去了，不过他们也都知道他有女朋友，认为结婚只是早早晚晚的事，可现在忽然告诉他们说和女朋友掰了，他们还指不定怎么操心，暂时还是不要说了。
　　要说满意这孩子也是个傻的，她刚才那么明显的打岔，本来满二姐只是顺口一问，现在倒是有了几分疑问在心里，她是个粗中有细的人，知道现在不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时候，所以她只是淡淡的扫了高颂和满意两眼，说起了别的。
　　高颂从小就是个不动声色的性子，他知道满二姐看他的那一眼别有深意，但依旧面不改色，慢条斯理的扒着饭，满意却是被她姐的眼风扫过，不由自主的颤了一颤。
　　吃完饭，满二姐和张女士去把碗筷收拾到了厨房，家里的三个男人坐在了沙发上喝茶说话。满意拿出了高颂前段时间刚送她的ipad2炫耀给赵凌侑看：“侑侑，五哥刚送我的，你看好吧？”
　　“嗯，是挺好的。”赵凌侑接了过来，爱不释手的摆弄起来，他在市里上中学，已经有同学那这个玩了。他虽然也眼热，但他向来是个理智的孩子，知道他妈是不可能给他买的，所以这会他就动起了歪心思，“小姨，你都拿它干什么？”
　　“玩游戏啊，别的我也不会呀。”
　　“只玩游戏啊。。。我知道有几款游戏不错的，要不我帮你下载？”
　　“不用了吧，五哥刚帮我下了。”
　　“那你只玩游戏多浪费啊，要不借我玩两天，我玩熟了再教你？”
　　“不。。。不用了吧。”
　　“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想玩几天。”
　　“嗯，我也刚拿到呢。”
　　“你就说给不给我玩吧？”
　　“侑侑。。。”
　　“满小六，你要不给我玩，我就告诉小舅，说上次他的笔记本电脑是你给弄坏的。。。还有上上次他的相机的镜头。。。。”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