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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上香途中 ...

  •   清晨薄薄的湿气将盛京笼在虚渺的氤氲中,东方的一丝曙光将地平线的上空慢慢晕染成温暖的橘色,陆续的鸡鸣声划破寂静,新的一天再次在渐进的喧嚣中轮回。
      “萱姐姐!我们什么时候走啊?”叶濬在叶萱的练功房外亟不可待地催促着。
      叶萱挥手将指间的短刃挥出,头也不回地步向浴房,悠闲道:“小濬儿,先去膳间等我。”而其身后十几步远的墙上,一只飞蛾在刀尖下正慢慢停止挣扎……
      “萱姐姐……你快点儿啦~。”叶濬渐远的声音还是传到了叶萱的耳中。
      “小鬼就是小鬼~。”叶萱莞尔。
      洗漱后,优雅地用完早膳,叶萱总算带着鼓着腮帮生闷气的叶濬去了王氏的房里。
      “萱姐儿来了?”王氏见叶萱带着叶濬进来,忙上前蹲下身子搂住叶濬。
      “娘亲~!”叶濬在王氏的颈间拱了拱以示亲昵。
      王氏打量了叶濬一会儿,站起来感激地对叶萱道:“萱姐儿,辛苦你了。”
      “母亲言重了。”叶萱捏捏叶濬的发包,笑道:“人来得全了罢?再不出发小濬儿又该变成油壶嘴了。”
      “萱姐姐,你坏!”叶濬不依地跺着脚。
      叶玉戏谑道:“濬哥儿,你一个男孩子,作甚么女儿家姿态?羞不羞啊。”
      上官姐妹掩着唇轻笑,君姐儿却显得有些精神恍惚地发着愣。
      叶萱用余光瞄了一眼三人,隐在面纱下的唇角勾出一丝笑意,这三人入宫的话,说不定能成为自己不错的棋子。
      “好了,别欺负濬哥儿了,我们还是早些出发为好,今儿是太平寺的主持云游归来后的第一次开坛,去的人必然甚多。”王氏为急得满脸赤红的叶濬开解道。
      “那便走吧。”叶萱扶着王氏的右臂向外走去。
      叶濬忙小跑上前拉住叶萱的另一只手,依赖之深,完全忘记了叶萱先前的打趣。
      叶玉哼了一声,扯住王氏的左手,挑衅地觑了叶萱一眼。
      林妈领着文秀和水碧候在门外,见叶萱出来,便缀在众人后面跟着,自桃源庄回京后,林妈与文秀便未外出过,趁此次上香,叶萱便叫三人一起出门透透气。
      “大奶奶,妾身听闻你们今日要去太平寺上香,恕妾身无理,能否让妾身带着静好和湪哥儿一块去太平寺沾沾佛气?”刚出门不远,一身素衣的花容便拦住了王氏一行人的去路。
      感觉王氏动气前身体的紧绷,叶萱安慰般地拍了拍她的手臂,缓缓开口道:“花姨娘这不是为难母亲吗?定下去太平寺上香又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昨儿怎么不见花姨娘来请示母亲?如今,母亲已按人数备好了马车,寺院的厢房也是难得预定来的,花姨娘现在来这一出,莫不是想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母亲冠上不贤不淑的名声?”
      花容闻言不禁俏脸煞白,辩解道:“妾身怎敢?!妾身只是……”
      “不敢?不敢又如何会做出这般不识大体之事?只是母亲念你一心为了子女,便不追究了,还望花姨娘以后多加注意些。”叶萱丝毫不给花容辩解的机会,如此钻营的女子要给些教训才能服帖,她可不想父亲忙于外务之时还得为后院之事烦心。
      叶湪咬着手指懵懂地看着花姨娘,摇着她的手腕道:“娘,娘!湪儿要坐车车!”
      叶萱上前一步,俯身对叶湪道:“湪儿,要不要跟姐姐去坐车?”
      “萱姐儿,你什么意思?!”花容闻言登时敏感地像刺猬一般,叶萱能将叶濬带去身边养育,若是再将主意打向湪哥儿,她根本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要去,要去。”叶湪完全不懂花容的担心,努力从花容身后往外探着身子。
      叶萱眯眼:“花姨娘这是何意,你说要让静好和湪哥儿沾沾佛气,刚好两个小孩儿我还是顾得过来的,本是好意,花姨娘却这般警惕,难道认为我与母亲会对叶家子嗣不利不成!?”
      “不是这样……。”花容嘴里发苦,聪明反被聪明误,为了给王氏找没趣,却忽略了叶萱这个煞星,倒将自己赔了进去。
      王氏见叶萱三言两语将花姨娘堵得开不了口,心头甚是舒爽,也乐得作壁上观。
      “就这样决定吧,静好、湪哥儿,以及濬哥儿跟着我一道走,母亲您就跟玉姐儿她们一道吧。”叶萱示意水碧抱着叶湪,自己则招呼叶静好过来。
      叶静好先还有些迟疑,但是最后孩子的好玩天性还是占了上风。
      “花姨娘,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弟弟妹妹们的。”叶萱牵着叶静好回眸对着花容笑道。
      花容衣袖下的拳头微微颤抖,心脏好似焚烧如火愤愤不平,却又有沉入冰底般的惶惶不安。
      微晃的马车上,叶濬窝在叶萱怀里,戒备地盯着叶静好和叶湪,萱姐姐是他一个人的,其他人想都别想靠近!
      水碧在叶萱的示意下拿出一堆玻璃罐,里面装满了各式的小零嘴。
      饶是被花容好生呵护着的叶静好和叶湪也从未见过这般精巧的吃食,年幼些的叶湪直接流着口水眼巴巴地盯着,叶静好矜持些,却也不禁偷瞄了数眼。
      “濬儿,拿着这些吃食去和姐姐,弟弟一块玩,男子汉可不能小家子气。”叶萱摸摸叶濬的发包道。
      叶濬早养成了对叶萱言听计从的好习惯,闻言后乖乖地跑去角落和静好、湪哥儿玩儿去了,叶萱观察了一会儿,孩子们之间的交流像是天生的,只一会儿,三个小鬼就打成一片了。
      过了约一盏茶的时间,路上的嘈杂声渐渐大了起来,马车的速度也放慢了许多,叶萱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外边的声音,无数的声嚣蜂拥而来,感觉整个人像是进入了别的空间,神奇之余又有种溺水般的虚脱。
      叶萱睁开眼睛,看来她们已经靠近太平寺了,无数上香、听禅的信男信女,以及各式小摊贩已将道路占了个水泄不通。
      “让开让开!”突然一声喝声远远在耳边响起,紧接着是马鞭声,尔后是数名男女惊叫声的余韵……
      叶萱皱眉,开口问车夫道:“外面出了什么事?”
      “回大小姐的话,小人也不甚清楚,离得太远了,但是像是苏家的马车引发的乱子。”车夫老杨伸长脖子看向人潮骚乱处,可是那般远的地方出的事情,大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叶萱闻言吩咐道:“人多也不可急躁,慢慢前行。”原来是苏家……真是冤家路窄。
      苏家的马车上,苏静水焦躁道:“怎么还是没动静?!”她可是冲着头香去的,这样下去前十柱香怕是都没法争到了。
      “静小姐,人太多了,实在难以前行。”车夫为难道。
      苏静水愤然道:“废物!这些贱民多抽几鞭子自然会闪开!”
      苏嫣然轻声地劝阻道:“静水姐姐,这么做不妥吧,太平寺可是皇家寺院,在此闹事被祖父知道了会请家法的。”
      “哼!我就要进宫选妃了,祖父哪会对我动手?!”苏静水因为递了牌子,十分有恃无恐。
      苏铃儿接口道:“是啊,静水姐姐说不定是要当皇后的,以前得罪过我们的,就等着瞧好了!”她一想起前不久在百花宴上丢的丑,就恨得牙痒痒的。
      “不用等以后,叶家那个贱人这次也来了太平寺,我早备了好事款待她!不然凭她那张麻子脸还真不知道有没有男人肯要她。”苏静水满脸恶毒地笑道。
      “哦?是什么?是什么?”苏铃儿好奇地拉着苏静水的手问道。
      苏静水笑得很诡异,道:“反正明早必定传遍整个盛京,到时你自然就知道了。”
      “小气鬼,不说就不说。”苏铃儿赌气地转过头去。
      苏嫣然手指紧了紧,她的堂姐必定又想出了什么恶毒的主意要对付那个叫叶萱的可怜女子,这可如何是好?
      苏静水瞪了一眼不安的苏嫣然,警告道:“别想着跟你哥哥告状,不然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知道了……”苏嫣然无奈道。
      苏静水看着苏嫣然不情愿的表情,便递了个眼色给苏铃儿。
      苏铃儿眨眨眼,表示她会看牢苏嫣然,毕竟,叶家的丑八怪倒霉的话,她也很乐意……
      浑然不知被人惦记的叶萱,此时正被三个小鬼拉着讲故事。
      “三少爷,你家的惹祸精又发作了!”距离叶萱马车不远的地方,身着青白色衣赏的乐胜衣幸灾乐祸地对坐在马上的苏青檀道。
      苏青檀皱着眉头,翻身下马道:“好好牵着马,我去去就来。”真不该放那个惹祸精堂妹出来,上次在百花宴已经丢了脸,却还是不知道检点!
      看着苏青檀没入人群,乐胜衣看向右前方那几辆叶家的马车,不知她的大小姐在哪辆车上?
      这段时间苏青檀果真在打探着大小姐的消息,若非桃源庄的戒备森严,还真会让那只小狐狸查出点什么来……苏青檀其人看上去温润尔雅,其实狡猾厚黑得很,越是相处她越是发现此人不容易对付,身上的秘密和疑点也越是多。
      “让开!”苏家的车夫在苏静水的命令下再次扬起了鞭子。
      “放肆!还不快将鞭子放下!”赶上来的苏青檀脸色很差,苏家的脸都要被丢尽了。
      “三少爷!”车夫放下鞭子,像看见救星一般唤道。
      车厢内的苏静水听见苏青檀的声音不自觉气弱了许多,整个苏家她最畏惧的就是这个堂哥,因为她从小到大在苏青檀身上吃了无数暗亏,因此倒也没敢跟他呛声。
      “顺着人群走,不可再有此举动!”苏青檀对车夫道。
      “是,三少爷。”车夫暗自松了一口气。
      苏青檀点头后看了眼前方较远处的苏家马车,还好母亲和伯母未被惊扰,否则那位极品伯母又要不依不饶了……
      回到马匹附近时,苏青檀看见乐胜衣正看着叶家的马车出神,这个女人肯定与叶家那个叫叶萱的小姐有着什么关系,比较大的可能性是主仆,只是,叶家小姐将乐胜衣派遣到自己身边究竟会有何目的?
      而且,若真是如此,能够(调)教出乐胜衣这般婢女的女子到底会是何种人物,他甚至觉得无法想象。因此,他更倾向于相信乐胜衣和叶家小姐身后还有藏得更深的人,就像先前官银案遇到的那位神秘主人一样,看不透的、深不可测的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上香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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