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完美人生》巫*屋

1、白发人送黑发人

　　恢复意识睁开眼的时候，陈晨曦就知道自己进医院了……
　　她最近身体有些不对劲，过常出现晕眩感，视力也在降低，世界常在下一秒倾斜，意识过来的时候又似乎是错觉，手脚发麻，全身无力，消化系统衰弱，心肺也常隐隐疼痛，一旦睡着就很难醒来，就算醒来后也很难短时间内掌控身体……
　　晨曦记得自己失去意识时正站在楼梯上，她支起手肘准备坐起来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却发现双臂正打着石膏，动动腿后发现右脚有些痛，腰背部和后脑勺也有些伤的样子，其他地方还好，看来伤得并不是很重，但晨曦隐约觉得自己活不久了，由自己无痛觉反映就失去意识的情况看来，很有可能是癌症晚期……
　　医院的一个办公室里，一名中年医生正和陈晨曦的父母交谈着。
　　“你说你们的孩子在送医前还在公司工作？”医生的语气有些惊讶。
　　陈母奇怪地看着医生：“是啊，我家孩子就是在公司楼梯上摔下来的，难道摔得很严重？”
　　“那你的孩子是什么学历，做什么工作？”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医生的语气更震惊也更好奇了。
　　“她前年从A大毕业，现在在A市的石化国际做行政秘书，医生，我女儿到底怎么了，问这些做什么？”陈母觉得这医生很不对头。
　　医生腾地站起来：“A大？不是国家一级重点大学么？还有石化国际！也是全球知名的公司之一啊……可是不应该啊，您两人先等一下，我去去就来。”话音刚落医生就急匆匆跑了出去。
　　“怎么可能？这不符合常理！”
　　“你说什么？是实情么？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用植物人炒作？”
　　“但是刚刚护士说那孩子已经醒了啊，单单凭这一点就能说明这是个奇迹了，更奇异的是根据她父母的言辞，她还是个头脑很正常的人。”
　　“你真的确定？真是奇迹啊……”
　　医院会议室里，十几个脑科专家听了刚刚那名中年医生的报告后已经乱成一锅粥。
　　“综合所有情况来说，就是那个女孩用仅剩的一颗半萎缩脑细胞正常生活了这么多年不说，甚至还是个智商高于一般水准的人？！这说得通么？”
　　“对啊，正常人死亡小部分脑细胞，大脑就会进入休眠状态了，怎么还能正常生活，再说那个孩子可是只剩下一颗活的脑细胞了啊！而且还在不断萎缩中。”
　　“那个孩子是肯定活不成了，但是却很有研究的价值，那些研究结果可能是脑科领域新的里程碑。”
　　“我也同意，我们跟孩子的家属以及孩子本人商议一下，需要多少钱都无所谓。”
　　医生办公室内，陈晨曦的父母正焦急不安地等待着那个问了些奇怪问题后反应莫名，最后不去不返的医生。
　　“你说那个医生是个什么意思？小曦上的大学和上班的公司跟小曦摔伤有什么关系啊，小曦是不是伤的有点重啊……”陈母等得实在心焦，便和陈父说起了话。
　　女儿的好她是知道的，自小就聪明、懂事、孝顺，以前上学时打工的钱，工作后领的工资几乎全部交给了自己，从不乱用，上午接到电话说晨曦从楼梯上跌下来，她真差点厥过去。
　　四十多岁的陈父在他们镇上的政府里当着个不大不小的官，工资和待遇都不错，加上之前当过兵还参加过越战，是陈家真正的一家之主，军人的强势和铁血，大男子主义的专断、固执……是一样不缺，平生坚信男孩归父亲教养，女儿就该母亲教养，所以至少表面上对陈晨曦并不是特别重视的样子。
　　晨曦出生时陈父还在部队，直到晨曦十多岁上高中是才真正回来住在一起，而晨曦那时已经成为了住校生，所以父女两人几乎没有什么培养感情的时间，看上去当然不够亲近，平日里两人的交谈都极少，更不要说晨曦会和陈父撒娇了……
　　但是他们彼此还是爱着对方的，毕竟血浓于水，听到女儿出事后陈父眼前都黑了，女儿的成长他错过了太多，性格使然他又不懂该怎么跟女儿相处，最后使得孩子一点都不像别人家的孩子一般与父亲亲近。
　　陈父摸出口袋里的烟，但看了眼墙上禁烟的标志后又塞了回去：“没什么事的，等医生回来会告诉我们的。”只是陈父万万没想到二十分钟后这间医院的院长会带着那样一张合约给自己……
　　“你们说什么？你们这些杀千刀的，这还是医生说的话吗？我死也不会同意的！”陈母听着院长及几个医生的提议后直接上前揪住了院长，“你们想对我女儿做什么？说什么我女儿活不了了？！我不相信，带我去看看我的女儿……呜呜，老天爷啊，你做什么孽啊！”陈母听到女儿活不长的噩耗后立时晕了过去，好不容易醒来后听到那样一份合约内容当然丧失了所有理智。
　　无奈的院长和几位主治医生带着陈父陈母去了陈晨曦的病房，他们觉得和跟当事人本人商议应该会更实际有效些。
　　到了陈晨曦的病房，院长见她正靠着枕头半躺着，眼神清明理智，便将她脑部的情况如实告诉了她，并提出了院方的要求。
　　“小陈，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很无理，但是你知道，医院不光是救命治人，也需要发展，只要你同意，你的医药费我们会免除，而且会补偿你的父母。”院长循循善诱。
　　陈晨曦很平静，原来她脑子里的细胞只有一个么，还在不断萎缩？难怪近几年有越来越力不从心的感觉，毫无追求与野心，本来还以为是自己的心性成熟，无欲无求，达到庄子的无为境界了呢……
　　“我同意，但是我希望你们可以一次性付给我父母四百万，而且无论你们的研究是成是败都不可以收回这笔钱，我觉得你们现在最好尽快将款项付了，我不觉得自己剩下的时间禁得起你们的思前想后。”晨曦倦倦地说道，她现在真的感觉特别疲惫。
　　“好，我们立即筹款。”院长当机立断，他们医院是国际大都市A市最权威的医院，四百万的数目值得赌一把。
　　“小曦啊……妈妈不相信啊，这一定是做梦！你让妈妈怎么活啊，我不准你签……呜呜，我的命啊……”晨曦看着妈妈紧抓着自己的手，皮肤干硬泛黄，和自己白嫩的手背形成冲击性的对比，晨曦的眼泪刷地落了下来，岁月真是无情，真想回到小时候，仔细看看以前的母亲的样子，然后牢牢记住。
　　“妈妈，听话，不要……不要让女儿走得不安心……”晨曦看着另一只手死死揪着胸襟痛哭失声的母亲，觉得心都快碎了，妈妈文化程度不高，只是个靠劳动力赚钱的工人，自己幼时体弱多病，父亲常年不在家，奶奶重男轻女……妈妈身上的担子有多重她最了解了，晨曦记事特别早，三四岁时的事情都隐约记得，那时妈妈总是通宵上班，农村的家离她上班的镇上有两个小时骑车的路程，因为没时间照顾自己，奶奶苛待自己……她没少掉过眼泪。
　　五岁晨曦开始在村里的大队部上学，早晨起的跟妈妈一样早，坐她的自行车去上学，晚上跟村里的大孩子们一块回家，有一个夏天的晚上下着很大的暴雨，晨曦很怕打雷，但是又没有人来接自己回家，眼看着学校的人都走光了，雨还是没有变小的迹象，她只好边哭边淋雨回家，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奶奶和叔叔已经睡着了，五岁的小晨曦只是发着呆坐在堂屋的板凳上，慢慢不知不觉趴在桌上睡着了，半夜听到哭声时才发现自己被妈妈紧紧抱着，那是晨曦第一次看到妈妈嚎啕大哭的样子，那夜妈妈对她说：“妈妈会尽快赚够钱到镇上买房子。”
　　妈妈做到了，她们搬到了镇上，可是妈妈还是一样辛苦，因为建房子欠了别人不少钱。后来爸爸转业回来，工资有不少，加上妈妈省吃俭用，就这样钱终于慢慢还清了，晨曦也学业有成，这些年妈妈还攒下了一些钱，说以后留给晨曦结婚用，晨曦也想着终于可以让妈妈退休好好休息了，可是上天真的很残忍，她自己并不害怕死亡，可是却害怕被自己留下来的人会痛不欲生。
　　陈父木木地呆坐在白色病床的床沿，医生那句没救了像锤子般砸在他心头，一种不真实的无措感，像踩在云端一样的不踏实，悲伤似乎即将喷发，可心底的一丝侥幸又在拼命地说服着自己：这些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晨曦看着被医生打了镇定剂后昏睡的母亲，那么憔悴，不安，记得自己曾经和母亲开玩笑说自己要死在她前头，因为自己不够坚强去面对她的离开，当时母亲是什么反应来着？狠狠怒斥了自己一顿，好几天没有理自己，是啊，那种想法多么自私，可是现在的自己又能如何呢？……
　　“爸爸，你以后和妈妈好好过，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不孝……但是这份文件我一定要签，你们是我唯一的牵挂，反正我已经活不成了，还不如让你们过得好些。”晨曦努力笑着，却控制不住不听话的眼泪。
　　“小曦，我……我们怎么能拿你换那些钱……嗯……你没了，我们两个要钱干什么用……呜呜。”晨曦看着父亲微黑的脸上布满泪水，拼命抑制却更加崩溃的表情，心疼得呼吸困难。
　　晚上，晨曦还是签了那份文件，院长表示那笔钱明早就能入账，陈父与陈母被伤心、悲痛折腾得几乎没有了力气和生机，呆滞着眼神坐在晨曦的对床上。
　　“爸妈，你们明天收拾收拾就回家吧，让家里的亲戚也不要过来，我觉得特别累，你们就让我安安心心地走吧，就算是我最后的请求，最后的任性，要是你们不好好过……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陈父陈母看着女儿满脸的泪痕，无力的眼神，疲惫的表情，整个人都散发出倦怠的讯息，他们只能强忍着心痛，点头答应孩子最后的请求，可是骨肉亲情并非理智能够控制的，所以这一夜他们注定无眠，注定煎熬。

作者有话说

　　新手上路，请大家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