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笙歌》芷烟

3、往事如烟

　　慕容宸在床上躺了也不知多久，脑子里不停地回放着与顾生霖相遇的场景，慢慢的就陷入了回忆之中…
　　自那次在宫外见过顾生霖后就再也没有遇见，听闻这个月中旬父皇又要开宴会便兴奋的不得了，急忙唤了身边婢女去尚衣局做了几身衣服，为了能让顾生霖对她产生好感，又努力学习吹笛，她至今还记得那教她吹笛的女官是这么说的“芷兰公主很用心呢，本来笛子吹得就极好，现如今又有了感情融入其中，听您吹完笛，才真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终于到了宴会开始，她换上新做的丝裙缓缓的走向舞台中央，淡紫色的薄裙，衬得她肌肤白如雪，红唇轻启：“今日是父皇设宴款待群臣，儿臣也觉得应该有所表示，便新学了一曲舞想献给父皇母后及各位官员，不知父皇能否满足芷兰小小的心愿？”舞台中央的女子嘴角上扬，眼角含笑，微微偏头，既不失公主该有的仪态，又将小女儿家的活泼可爱表现的淋漓尽致，
　　“芷兰公主都这么说了，父皇怎能不允许呢？”皇上身着金黄绣龙长袍，一股威严自然而生，但是不难看见他眼神中满满的溺爱。
　　芷兰先将笛子拿出瞄了一眼顾生霖就开始吹奏，笛音中满含思念与爱慕之情，笛声如一汪清泉缓缓流入每个人的心间，正当文武百官都听的如痴如醉之时，一列宫女缓缓走入舞台吹奏，而公主早已将笛子当成舞蹈时的道具，随着音乐的节奏，淡紫色的裙裾飞扬，优美的舞姿，曼妙的身姿，冰肌玉骨，翩若惊鸿。这一曲舞完，不仅皇上惊叹连连，文武百官更是目瞪口呆，芷兰扫了一眼顾生霖，他虽未像他人那样失态，但眼中却有着浓浓的赞赏之意，收回目光，芷兰向皇上盈盈一拜便下台了。
　　皇上见公主两次看顾生霖，心下有了计较，便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番，暗自思怵着：这右相相貌倒也不错，仪表堂堂，风度翩翩，能力也相当不错，听闻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把公主嫁与他倒也不错，就是府中还有一个侍妾…
　　“芷兰，你是不是喜欢顾生霖，”宴会结束后，皇上始终不放心此事，就来九凤殿问个究竟。
　　“父皇，你是怎么知道的…”芷兰见皇上猜中了心事，小女儿家的娇羞显露无疑，在橘黄色的灯火下，更是显得憨态可爱，楚楚动人。
　　“女儿大了，父皇老咯。”皇上微微一笑，见女儿已经出落的如此美丽，更胜她母后当年风采，不由得感叹：“你母后当年也是一曲九天凤舞打动朕的，那个时候朕还不是皇上，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儿子，幸亏有你母后一直陪在朕身边。”想起当年的辛酸，皇上的眼圈有些微红。
　　芷兰见父皇有些难过，急忙晃着皇上的手臂道：“那是自然了，父皇年轻的时候品貌非凡，气宇轩昂，与我母后那是绝配，现在说起父皇和母后，还是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呢。”
　　皇上微微一笑，宠爱的摸摸少女的头发：“那顾生霖好是好，就是府中还有一个侍妾，你可介意？朕不能为了嫁女就让顾生霖将那名侍妾赶出相府，朕也不能让人嚼你的舌根子，你可懂？”皇上满眼担忧的看着这名他最宠也最小的女儿。
　　“芷兰当然懂，芷兰也相信，我…我与顾相也可以是两情相悦的。”芷兰的脸上染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眼中波光粼粼，荡漾着爱情降临的喜悦与甜蜜。
　　永昌十六年，六月十二日，宜嫁娶。芷兰公主嫁与右相顾生霖。
　　自一月前皇帝赐婚诏书一下，王城子民口中就流传着一段佳话：芷兰公主一曲凤栖，情意绵绵，一支九天凤舞，若如惊鸿，顾相对她一见钟情，于是便有了今天的公主嫁相。
　　这天，全城出动，男子想目睹公主的芳容，女子爱慕顾相的才华。自宫中到相府的路上张灯结彩，十里红毯，锣鼓喧宾，嫁妆更是抬了十几个箱子，极尽奢华。
　　“公主，下轿了，小心些。”有人握住她的手，将她扶下轿，并将红缎放在她手心：“公主，牵着这根红缎走。”芷兰有些甜蜜：是他么？这么温柔的声音，从今天起他就是我的夫君了呢。
　　她身着大红色锦袍，金色绣出的凤凰自裙裾一直扑向衣领，头戴金色凤冠，一柄金色镶玉凤簪更为她的高贵增添不少风采，一层薄薄的红丝纱遮住了她姣好的面容却遮不住她周身的光华。
　　他身着大红色长袍，一只雄鹰绣在背后仿佛展翅欲飞，红色的缎带束住了头发，眼梢细长，风采流露。
　　“一拜高堂”
　　“二拜天地”
　　“夫妻对拜”
　　皇上看见公主被喜娘扶进洞房，才放心的起轿回宫。
　　芷兰不知在房中做了多久，动都不敢动一下，只觉得脖子都僵了，想象着一会儿他的夫君揭开她面纱后惊喜的表情。
　　隐隐约约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房中安静的仿佛可以听见少女的心跳：他来了，他来了…紧张与喜悦在少女的心中齐齐跳动。
　　“ 吱呀”门开了，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有个高大的身影在眼前晃动，“公主，我能把盖头掀开了么？”好听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芷兰微微点头，心中暗暗发笑：你不揭开，难道我们就这样坐着？
　　少女突然感觉眼前一阵明亮，她看见男子眼中的惊异闪烁：“原来是你！”
　　她缓缓站起身，端起酒杯，“是我，芷兰给夫君敬酒。”说罢微微一笑，照亮一室光华。
　　顾生霖注视着她的眼睛，喝下她手中的酒，将她拉入怀中，轻轻的叹息：“怎么会是你啊…”
　　芷兰还未来得及好好想这句话，就迷醉在他的深吻中。顾生霖拉下床幔，一室春光旖旎。
　　回忆到此，慕容宸已分不清是回忆还是梦境，昏黄的灯火下，她的嘴角溢出一抹甜蜜的微笑。

　　而窗外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主上，她已经睡下了。”一个黑色身影站在书桌前，缓缓开口。
　　“好，我知道了，你接下来去查一下她的身世吧。”
　　“ 是，主上。”黑色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