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三川之水

2、第二章

　　闻人堇 2

　　1987年3月13日，雨

　　“阿堇，还要去音乐教室吗？”
　　“是啊。”
　　“你，每天都去。风雨不误。”笑了笑，没回答。
　　雨淋漓地下着，我的心情也似这雨一样，笼罩在一片朦胧中。钟爱这雨的季节，恣意地行走其中，享受雨的洗礼。
　　闯入雨中，一步一步，慢慢地朝着音乐教室走去。
　　站在门外，听到一曲《献给爱丽丝》，是老师来了？！推开门，一个身穿白色T－Shirt的男人坐在钢琴架前，似乎把自己所有的感情倾注在这首乐章中，弹奏的是自己的心声。老师的音乐造谛真的很高了，不知什么时候，我也能如此？也不知我还有没有那个时候？这又让我想起他，那个出现在我梦中的男孩，真的好想见到他，站在他的面前好好地看看他。他似乎也在这所学校，可...可为什么总是遇不见？
　　总感觉我们之间离得是那么的近，却又好像隔了很多...不知怎么说，是时间？是空间？
　　心在每一分触及他的时候，疼痛。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以触及感情？
　　“阿堇，阿堇...”恍惚的思绪受到干扰。回过神来，才发现音乐已经停了，而老师正在向我走来。
　　“老师。”迎上前去。
　　“阿堇，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是有男朋友了吧？”老师讪笑着问道。“看你这孩子真不会照顾自己，怎么淋着雨，就过来了？进去毛巾擦擦头发。”
　　“谢谢老师！”俏皮的笑说着。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看到我慢慢地擦拭着头发，老师自己上前来，帮我擦拭。“低头。”
　　我惊诧，最后还是乖乖地低下头，暂时把疑问压在心底。
　　“为什么老师会说这么的话啊？”询问，可在老师的眼睛里看到一个咄咄逼人的自己。
　　“上次，你在音乐教室晕倒。我问十三，她也说不知道。正好那天值班的医生是我的高中同学，所以...就...”
　　“所以老师去问他。”平淡的述说道。
　　“阿堇，你怎么可以瞒着不说出自己的病情，这样大家也可以照顾你啊。你一个人扛那么多，你这孩子真让人心疼啊。”
　　老师着急的询问和毫不掩饰的表情，让我的心里一阵难受。“没事！不用担心。”我扬起自以为灿烂的笑容。
　　“你这孩子，笑不出来就别笑，真真让人看着心酸，怎么就那么懂事，不让人为你担心呢。”老师摸摸我的头。
　　“今天，你是不是来练习你的小提琴的？快！拿出来，让老师看看，这几个月，阿堇有没有偷懒？”
　　“老师，您都那么勤快。我怎么敢偷懒呢？”拿出琴盒里的小提琴，架在肩上。
　　《POR UNA CABEZA》在我的手中，纯熟地演绎着它的旋律。在梦里，我们总是靠的那么近，却离得那么远。我看不见他的面容，他躲在层层浓雾中，看着我微笑。正如这支曲子一样，只差一步，我便能依偎在他的怀里。
　　“嗯，不错！不只指法纯熟，而且感情丰满。”老师打趣地说。“我们的阿堇，长大了。有喜欢的男孩了吧！？”
　　“嗯？”疑惑的抬头。喜欢的男孩？
　　“在阿堇的琴声中，老师看到一个思春的少女，俗话说‘少女情怀总是春’。”
　　“老师？”我低吼道，不理解为什么老师会察觉我的心思。“我每天都在这里练琴，怎么可以有喜欢的人呢！是老师想多了，或是老师想给阿堇找个师母？”
　　“阿堇，你说这话就不对了。你不是不知道老师的情人是乐章。”老师红着脸说着。
　　是啊！老师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没有女朋友，每天就知道弹奏他的钢琴。
　　“老师，别气别气啊！”忙道歉道。“阿堇心里也没有人，只有小提琴。”抚摸着手里的琴。
　　“真的嘛？”老师扶头，“不像。”
　　“阿堇的琴音，不像啊。是那种靠近，又靠近不了的心境啊！就像这首《POR UNA CABEZA》，只差一步，是不是那男生不接受阿堇啊？”
　　“老师，你真真为老不尊啊，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我顿觉尴尬，我的心里是有一个人，那个人，我找不到啊。找到了，我又怎么敢告白呢，就我这样的身体。

　　唐杰 2

　　2007年3月13日，雨

　　播放着《POR UNA CABEZA》这张CD,这首在日记本上出现的曲子，拿到这间旧音乐教室来听，总觉得那个女孩也可以听到的。
　　窗外的雨滴，“吧嗒吧嗒...”打在窗户上，静静坐在壁角，仿佛看到那个女孩夹着小提琴，也在演奏着这首曲子，她甜蜜又略带苦涩的笑，烫着我的心。
　　上次在这里却被一个女老师打断。而那个在这里遇见的老师，总觉得有些奇怪。
　　那天，
　　“谁在里面？”门外一个女声，“阿堇，是你吗，是你回来了？”
　　阿堇，这是谁啊？外面的人为什么会问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
　　门被推开了，“你是谁啊，为什么在这里？现在是课外活动时间，你是哪个社团的，怎么跑这来了？”一个穿着老师制服的女人，发问。
　　“我叫唐杰，是音乐社的。无意中发现这旧音乐教室。”漫不经心的回答。
　　“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放这首曲子？”
　　“这首曲子是我们社要求排练的曲子，怎么了？不可以用这曲子吗，老师，看你的样子也不是教音乐的。”
　　对面的老师好像不能忍受有人在这里放这首曲子似的，“这里是危楼，这间旧教室，也无人使用，请你离开。这里太危险了。”
　　很表面的证据，我不禁嗤笑。“老师，这里是危楼，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请你离开，不然，我叫保安请你离开！还有下次请不要再到这来。”
　　“老师，”
　　这老师很奇怪，好像不许别人使用这教室似的，而这教室虽然老旧，可是可以看出有人在打扫。是那位老师吗？
　　“吱！”门被推开了，是那女老师。
　　“你又在这，没听见我上次的话吗？”女老师有点气急败坏的道。
　　“老师，你是谁啊？”我问道。
　　“有你这样问老师名字的吗？我姓杨，杨颖。”
　　“不知道老师听过‘十三’吗？”我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问出口了。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二十年前我的一个同学是这样叫我的？”杨老师疑惑道。
　　“是那天你脱口而出叫‘阿堇’的那个人？”我不禁有点急切。
　　“嗯？！”惊讶的表情说明了一切，那本日记是真的存在，我隐隐看到，听到，可能真的感觉到是那个女孩做过说过的。我和她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