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动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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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一个人倚在窗边，皱着眉敲打窗棂。
“在看什么？”
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着实将他吓得不清，看清来人之后他不禁抱怨：“什么嘛，上官远觞，不是早跟你说过走路别不发声音么。”后半句已是带了三分怒气，实在是因为尴尬得很。
那个叫上官的人倒也不恼，从宽大的袖中掏出一面扇子径自悠闲起来，“我以为开门关门的声音足够告诉你有人来了。”完全无视朝歌的怒目。
其实这话也不假，若是平时，别说是那扇被朝歌称作“老骨头”的木门，纵使是上官有意隐藏脚步声，也瞒不过朝歌的耳朵。
“有心事了吧？”上官走到他边上，把他往边上挤了挤，靠上窗台，“还在想你哥的事？”
“……”
“得了吧，你哥决定的事，你扳不回来的。”他转了个身，手搭上他的肩，“想开点嘛，想当年我都不能接受你们这里全是男人，现在不也过得好好的。”末了还吹声口哨。
朝歌翻了个白眼，推开肩膀上的手，“我也跟你说了很多次，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啦。”
“哎……”上官叹了口气，“你根本就没那个概念，女人！什么叫女人知道不？算了反正你不能理解，好了不说这个。”他收了折扇，放进袖中，“我是来告诉你，你哥让你去次。”
“……你怎么不早说？！”
“哥。”
朝夕正坐在象征着凤族最高权利的锦座上，一身朱红的华服，却掩饰不住他苍白的脸色，这让朝歌很着急，却又无奈。
朝歌快步走了过去，穿过空荡荡的大堂，这金碧辉煌的正堂啊，在百年之前，有多少人挤破了头，想在这里争得一席之地，而如今，仅仅是百年，就已物是人非。
甚至沦落到要依附他族才能生存的地步。
“哥，你真的要……”朝歌好看的眉又皱了起来。他觉得这样做不好，那龙族的掌权者，那个叫什么沂耘的，看上去就不是会善代哥哥的人……
朝夕没让他把话说完，拿过他的手轻轻揉，“你的手还是这么冷……”叹了口气，似是想起什么似的，又道：“真不应该让上官来叫你，他可真会误事。”说着从边上拿过一个木盒，交给朝歌，“以后我不在了，你便是凤王。我也没资格要求你什么，只是凡事别过于急噪，记得要想得远些。别再孩子气了，要好好照顾自己。”看着朝歌越来越难看的脸，像是存心要气他似的，道：“还有那上官远觞，虽然人不太稳重，但却是难得的聪明人，现在这个战乱的时代，他会是一个好谋臣，要……”
“哥你烦不烦？”朝歌直接翻了个白眼，打断他，
朝夕一怔，然后笑了，“不烦你了……”语气十分无奈，似是充满了哀怨。
朝歌有些揪心，却又无法发作，这毕竟已经是定下来的事了，无可挽回。
朝歌回了自己房里，见上官还在窗边站着，脸上还是难得的正经，手托着下巴嘴里不知在呢喃些什么，不禁感觉有些好笑。
“朝歌？”头也没回，上官只是抬高了音量，“是你吧？”
“恩。”说罢走上前去，站在他边上。
上官又从袖中掏出他那面宝贝扇子，反复地在手里把玩，却是不再做声。
朝歌此时也是心情不大好，也难得地沉默起来。
小半盏茶工夫，天空中竟是渐渐朦胧起来，然后便是雨滴轻响，敲打在琉璃窗台上。
上官倒是没多大反应，只是收了折扇放回袖中，望着外面的景致，道了声好风景。朝歌却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景般，呆呆地站直，惊讶地发不出声音。
上官见他的脸色突地发白，忙摇醒他，“喂……怎么啦？”
“上官……我……”被上官扶到椅子上坐下，朝歌的嘴唇仍旧有些颤抖，“栖凤山……几万万年……自上古时代……就不曾下雨过……”
上官也愣住了，喃喃道：“难怪……我来了这里几年……也不见雨雪……”略微思索了一下，道：“朝歌，先别担心，你们凤族，有没有什么圣地之类的地方？”
上官原本也是个小说迷，还是啥都看的那种，虽然没有过目不忘的好本事，看了那么多书也到底是记了点玄妙，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也能碰到“穿越”这样不合科学的事……他刚才听朝歌这样说，再加上自己刚才一直在思索的事，现下也就有了些结论。
岂料朝歌竟是摇了摇头，“我没听哥说过那样的地方……”
这下上官也没了主意。他以前在家里也是小皇帝，没哄过人，现在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坐在他边上干着急。
然后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刚才在窗台上一直在思索的问题，虽然知道朝歌未必会知道答案，但能找个话题聊聊避免尴尬总是好的。抱着这样的想法，他道：“我记得你曾经说，龙族与你们凤族，自上古以来，便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只是这百年间，才没……呃……处处刁难，你和你哥，思考过原因么？”他原本是想照着朝歌的原话说“没事找麻烦”，后来觉得那样实在不好听，才改口换了个自认为不错的词。
谁知朝歌一开口就嘲他：“别那么文，我已经很冷了。”这句倒是以前上官教他的所谓“那个世界里”讽人的话了。
上官白眼一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摆出来，“今天阳光真美丽……”
“……”
被他这么一折腾，朝歌倒也是平静下来了，复又想到他刚才问的事：“哥倒是没和我说过什么圣地之类的事，但我倒是知道一样东西……”
第二天一早，被雨水洗涤之后焕然一新的栖凤山上一片喜庆，但凤族的人们，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真正高兴起来。真正兴奋的，无非是那些凑过来看热闹的，或者是那八面威风的，龙族中人了。
其实上官的问题算是问到了点子上，龙族与凤族向来是相安无事，但是这百年间，世间情况已是大不相同。
约百年前，翔云国主岚在痛失爱妃后大整朝纲，位高权重如宰相者亦被赐死，其党羽也纷纷被降官或是流放。这一年的秋天，翔云国进行了一次极大规模的科举考，在其中选拔出许多各方面都优异的人才，而国主岚也因这一次的得益，颁发圣旨宣布自此以后每四年进行一次科举考试，并废除一切爵位传袭制度。这又在国内，特别是官员中掀起不小的波浪，不少人在大殿前誓言若君主不收回成命便一跪不起，当时岚只是站在他们面前，目光扫过一个个老臣的脸上，竟是吩咐了那新科武状元派兵一一“捉拿”回府，关了整整半月，直到新政正式实施，才准许其再次跨入朝堂。
只在短短的十年之后，翔云国经过两次科举，实力已是不同凡响，而在这时，岚金口玉言：“统一。”
于是一场长达七十年的统一战争就此开打。
常人都道是那妃子的死使得皇上一鸣惊人，只有那在统一之后被封王的雷，轻轻地笑：“哪有什么人死……”
也正是因为翔云国这百年间的巨变，直接造成了武林以及各神族之间的混乱。说是神族，也不过是因为他们自上古时代起便生存着而已，与那些会魔会武的人类，本无多大区别，所以人类的那些纠纷，才会导致凤族与龙族，或者说只是两族少主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动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