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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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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城学园中学部有个风云人物,他成绩优异,待人谦和有礼,对师长恭敬有加,学生会会长的工作处理得完美无缺,斯文俊秀满是书卷气的脸更是让宇城中学部大部分的女生为之丧魂,更甚者有不少大学部的学姐与学长也动过他的脑筋。他叫段非岚,如果他愿意,只手可以遮天。
宇城学园大学部也有个风云人物。他同样成绩优异,但优点到此为止。他有一头炫蓝色的碎发,经常旷课,眼神中总是淡淡的不驯与不屑,有人说亲眼所见他一身痞子打扮搂着一个着装暴露的大美女进了旅馆。像这样的人怎么混进了这所优秀学园?对此,众说纷纭,比较流行的说法是他是某大老板的儿子,之所以能留在学校是因为他的父亲势力太大,没人能拿他怎么样。无论如何,他就这样特定的存在了,一百八十的身高与俊逸的面容,呵呵,虽然冷了点,还是对学园的女生们产生了莫大的吸引。他叫段异杰。
按理说,这两个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不该有什么关系,但很抱歉,他们是兄弟。初闻此事,不少学生和老师的眼镜更新换代。
“非岚!”学生会副主席沈凌凯在他耳边大叫。
“啊,凌凯,你鬼叫什么?有事吗?”虽有些不悦,他温和的表情不曾有变。
“该我问你才对,你在想什么?我叫了你三声了耶。”
“抱歉,有点走神。” 非岚在心底叹了一声,又想起以前的事了。
“给你。”说着抛过来三、四个精巧的信封:“别怪我哦,不是我不帮你挡,实在是我们班的那些美眉太难缠了,要不这样,我帮你通报全校,你早已有了意中人, OK?”沈凌凯可不是说着玩的,每天都这么麻烦,自己堂堂一个大帅哥成天被当信鸽用,想不气也难!
“别!”真要是说了出去,事情就大条了:“我知道辛苦你了,但你不是自认我们是好友吗?帮这点忙就抱怨了?要知道,我这会长的位子坐得很不爽耶……”
不用往下说,沈少的表情已突变为谄媚了:“呵呵,咱们谁跟谁呀,这点小忙我怎么会不帮呢?”这学生会会长的位子是不怎么好坐,要是他走了,那自己那少得可怜的自由不是要全军覆没了?
“你还真是阴险,亏别人都以你为乖宝宝的典范,老天无眼哦,这只披着羊皮的大灰狼……”真是不服气又真是没办法,只能背地里出出气了……沈公子,你好惨哦~
“你在嘀咕什么?”明知他在咒骂却偏要坏心眼的问道。
“没!”沈凌凯果然差点被口水呛到:“没什么,我是说,这几封里有我们班班花的,你要不要看看啊?”聪明的转移话题,要不还不被他整死?
“凌凯……”非岚眼神一暗,如果能接受,又怎么会拖到现在。
“好了啦”不忍他神伤的样子:“我开玩笑的,怎么当真了?”轻拍他的脸颊。
放眼全校,除了他,还有谁能知道非岚的痴。这么多人把非岚当作优等生,偶像,却没有人能看见他的脆弱,没人能分担他的心事。就连自己,也是在大胆向他告白被拒绝后才被告之他已无法再接受其他人的爱。将这份感情深埋在心底,在不断的接触与合作后,他们终于成了好朋友。仍然记得非岚向他坦言所爱为何人时他的惊讶。从此,心疼他的苦,却无法帮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关心他,鼓励他。这样的非岚啊,真让他担心有一天他会撑不下去……
回到家,匆匆准备晚饭,没办法,当初他觉得两个人在外面吃饭既花钱又没营养,所以决定自己动手,在经历了一段惨痛的失败后,终于可以“下得厨房了。”
摆弄好一切,仍不见异杰的影子,看来又不知去哪疯了。
六点,七点,八点,八点十五分,开门声响起。
“非岚,我回来了。”只见段家大少站在门口,没有要进来的意思,不安的瞥了一眼沙发上端坐的人,小心翼翼的开口。什么冷默,什么孤傲,什么盛气凌人,在生气的非岚面前,他只能剩下两个字――狼狈。
不用看也知道他的那副可怜相,非岚懒得回头。
“哦,大少爷回来了。有什么我可以为您效劳吗?”极具讽刺的开口。
“非岚,你听我说,我今天……”
“您怎么向我交待起您的事儿了?我哪有权过问呀。”哼,不用说,又去跳舞了,也就这事儿能让他连打个电话回家都忘记。
“我……”异杰被呛得说不出话来。转而却听非岚柔声道:“先去洗个澡吧,我去把饭菜热一下。”
呃……异杰是真的傻了,这么容易就过关?不会有什么问题吧,算了,反正也搞不懂非岚有什么高深的想法,他还是老实认错保险点儿。
打定主意,他老实的开口:“非岚,我知道你很生气,是我不对……”
“白痴。”非岚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你喜欢跳舞,不是吗?我干嘛要反对?”说出心中的想法,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掩饰的起身向厨房走去。
洗掉一身的汗味与疲倦,心中却依然想着刚才的话,异杰的心被一种感情满满的填了起来。
坐到桌前,久久没有动手,非岚疑惑的走到近前关切道:
“怎么了?不饿还是太累了?或者不想吃这些东西?”却冷不防被拉进一个怀抱紧紧的抱着。
“非岚,谢谢你。”想了好久,他才知道自己是被感动了,想说出的何止是千言万语,但此时他对自己的表达能力说不出的不满,居然只能想出谢谢这两个字。
非岚僵了一下,随即轻轻的推开他,对他的感动了然于心,却依然不能那么自在的接受他动不动就出现的一个拥抱,即使被他拥入怀中的感觉很好:“秀逗啊,快吃吧,一会儿又冷掉了。”
静谧的夜,异杰在淡淡的月光下凝视旁边非岚甜甜的睡颜,只有这时候的他是毫不设防的,完全褪去学校中彬彬有礼的面具,也与心情颓废时的他天壤之别。只有这时,他才会像发生那启事故前拍得那卷带子中那样天真平和。非岚,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让你撕下这多重的伪装呢?异杰的心底滑过重重的叹息,俯身在他的额角轻轻一吻。
不可否认,相对非岚的不幸,他该算是不错了。父母健在,只是各有各的事业,一年难得见两、三次面,除了金钱,他无法从父母那儿得到更多。可笑,他们竟真的只是他的衣食父母。
正因如此,他才加倍珍惜这个“捡来”的弟弟。
非岚让从小就缺少亲情的他得到了极大的补偿,这五年来,他们的行为方式已在朝夕相处之间完全为彼此所熟悉,从前的异杰,总把自己的孤单和不安藏在叛逆的外表下,藏在任何人任何感情都无法触及的角落,他怕那种彻底被看透的感觉,在父母鲜少的关怀中,他总是表现出不屑,在他看来,向他们撒娇是一种低下的妥协。而现在,他真正体会到了自由,情感上的自由。他甚至可以肆无忌惮的不时缠着非岚撒撒娇,他不在乎会被他看出他对情感的索求,在他心中,不知何时,已把非岚当作自己停靠和安歇的避风港。而非岚酷酷的态度虽不会改变,却总能对他的疲惫和伤感给予最及时最贴心的救治和包容。当他晚归时会看到家里的灯光,在厨房里能找到可以吃的东西(虽然非岚从未承认那是有意留下的),在房间里能看到闭上眼睛假寐的人儿。这是家的感觉,原来只是多了一个人,这所房子就会如此不同,它变得让异杰想念,让他温暖。同样,他也习惯了非岚掩饰在面具下的脆弱和颓废――很显然,他们的骨子里有同样颜色的灵魂。非岚从来不谈学校的事,经过学园的各种传言,异杰才对自家小弟的校园生活略知一、二,但很长时间,他都无法相信此非岚即彼非岚。是,非岚每天都是衣着规矩整齐,但他以为那是他习惯整洁;非岚总是戴着眼镜,但他以为那是他视力不好……直到有一天,他无意瞥到非岚对着一位老师谦逊的笑着,那是一张伪装得无懈可击的脸,如果不是他太熟悉他,也会以为那是个完美的优等生。他不明白为什么非岚要以这种面目示人,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看清楚非岚压抑许久的空虚,是这种空虚逼得他去寻找刺激。而戴着面具去嘲弄那么多的人,正是他冒险的方式。说来真是讽刺,这么一个斯文男生,最喜欢的“运动”居然是飙车。想到这儿,异杰不禁苦笑,当初自己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在他十六岁生日时送他一辆重型机车?或许,是非岚对飙车的狂热正如自己对街舞的执着,让他不忍去阻止他吧。但想起那时每次非岚出去撒野,他担心的心情,就忍不住的抱怨。毕竟他才十六岁,既担心他出事,又担心他被警察抓,谁料他竟成为某少年地下飙车团体的“老大”,真是出人意料啊……
一阵轻轻的呻吟拉回了异杰的回忆,视线落在身边人的脸上,非岚的眉头紧皱,似乎锁着梦中的不安,还是那场车祸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心中还封着那时的痛。异杰心疼的以手轻抚他的脸,在他耳边低喃:“小贝,别怕,一切都过去了,不是你的错,我还在这里,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这些话似乎真的产生了效果,非岚渐渐平静下来,嘴角居然泛起了天使般的微微笑意。这只能出现在梦中的笑颜,让异杰丢了魂,禁不住诱惑般俯首吻了下他的唇角……
猛然抬起头,天,他到底在做什么?刹那间,乱了,再也理不顺。
意外,意外,意外,在强烈的心理暗示下他惴惴不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