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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一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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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昊天跟着低头至顾兰舟颈中深深一嗅,浑身战栗着陶醉:“小美人,你可真香,想死哥哥我了。”
顾兰舟强忍作呕的欲、望,屏住呼吸,由着徐昊天如同发、情的公狗般在自己耳际颈间边嗅边舔,一只背在身后的手如上次那般慢慢举起,一点一点贴近徐昊天的后心。
距离缩短到仅只一寸时,顾兰舟骤然发力,五指曲张,狠狠朝下抓去。
然而,几乎与此同时,徐昊天突然略略弯腰,要将顾兰舟打横抱起到床上去折腾,于是顾兰舟这一抓失了准头,尖尖五指如五柄锋利的匕首般插进他的右肩肩头。
只听噗的一声轻响,徐昊天右肩霎时多了五个血洞。
徐昊天立时痛吼一声,右手反射性地猛然挥出,一拳击在尚未来得及撤身的顾兰舟胸腹之间,将他打得一直退到墙边才勉强站住。
这一拳份量极重,顾兰舟只觉胸口剧痛眼前发黑,紧跟着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血来。
徐昊天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自己肩头的五个血洞,再转过头来,好似活见鬼般难以置信地瞪向扶着桌子急促喘息的顾兰舟,“你居然会武功?你要杀我?”
顾兰舟抬手擦去唇边血渍,先前温良无害的眉眼变作冰霜般的冷厉,“是又怎样?!你三番两次辱我欺我,今日我便要取你狗命!”
徐昊天狠狠瞪着他,先前眸子里浓烈的欲望渐渐为噬血的暴戾所取代,咬牙狞笑道:“好,很好,小美人,你比哥哥我想象的还要有味道了,让哥哥瞧瞧你还有什么手段!”说话之间,双拳捏得喀喀作响,话音一落便合身朝顾兰舟攻了过去,气势汹汹,仿佛猛虎下山。
顾兰舟心中一凛,稳住身形凝神应对。
从七岁起,他独自偷练武功七年,从未与人实战交手过,徐昊天无论身高力气还是对战经验都比他占有优势,因此两人交手十数个回合,顾兰舟应对滞涩,险象环生。
徐昊天却是暗暗心惊,顾兰舟的掌法招式实在古怪,刁钻狠厉变幻莫测,处处透着一股诡异与邪气,既非出自悬湖山庄,也不象他见识过的任何门派的功夫。
他虽处于上风,却应付得并不轻松,甚至比数日前他与常自在的那场比武还要紧张刺激,彼时双方要顾及比武规则,无法全力施展,此时顾兰舟却是在与他搏命,下手毫不留情,只要他稍一懈怠,就可能被对方看似无力实则劲力十足的一掌拍中,或被他尖利的五指抓出几个血洞来。
真是奇怪也哉,这小美人究竟从哪里学来的这般邪门功夫?
这稍一分神便付出了代价,“哧”的一声响,徐昊天胸前衣襟被顾兰舟指尖划破,胸口立时现出数道三寸来长的血痕。
这一下虽非致命,却也让徐昊天惊出一身冷汗,继而恼羞成怒,低吼一声,拿出十成功力重拳连击。
如此一来顾兰舟应对得更为吃力,脚下连连后退,在被徐昊天一记重拳袭向面门时,避无可避下仰天倒在床上,随后被徐昊天趁势纵身扑上,牢牢压在身下。
前面徐昊天吃了不少苦头,身上数处挂彩,此际为防顾兰舟出掌反击,徐昊天狠狠扣住他双肩,欲要卸下他双臂关节。
这时,顾兰舟咬了下唇,低吟出声:“好痛……”
少年眼角微微泛红,目中凝泪,将落未落。脸色虽惨白如雪,唇色却嫣红如樱,唇边犹自沾着一丝血痕,蜿蜒在纤细优美的脖颈间,看上去楚楚可人我见犹怜,同时又有种难以言喻的妖异美感。
徐昊天呼吸一窒,鬼使神差般松了手上力道,连语气也不自觉放轻了,居高临下地俯视身下动弹不得的美少年,磨着牙哼笑道:“你也知道痛?哥哥被你抓得浑身是血,也还没叫痛呢。”
“还是你厉害,我又痛又累,不想打了。”顾兰舟轻叹一声,无辜而又天真,旋即抬起一只手,在徐昊天一眨不眨的盯视下,修长微凉纤白如玉的手指小蛇一般爬上他胸膛,在那三道血痕上轻轻抚弄,口中低喃:“是这里痛么?”
徐昊天胸口酥麻,心中一荡,原本经过一场恶斗被压制住的欲、望如干柴遇烈火,一点即着,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用重新硬胀的下、身恶劣地在顾兰舟小腹上顶了顶,“是,你要如何补偿哥哥我?”
顾兰舟双颊染晕,秀眉轻蹙,思考片刻后红唇微启,慢慢向上抬起头,双手轻轻抵在徐昊天胸前,欲拒还迎,既害羞又苦恼地轻嗔:“你好重,压得我喘不过气了。”
“小妖精,看老子今天不干死你!”徐昊天眸光一暗,咬牙切齿地骂,整个大脑都被高涨的欲、望所侵占。
他再也忍耐不得,松开钳制着顾兰舟双肩的手,改为向他衣内探入,触摸那滑腻细致的肌肤,同时低下头来,想要攫住那双如花瓣般柔嫩的唇。
顾兰舟等的就是这一刹,双手重获自由的同时,倾尽全力双掌齐出,一左一右狠狠拍在徐昊天太阳穴上。
徐昊天立时双目暴突,五官扭曲,浑身抽搐起来。
顾兰舟再伸手用力一推,将他从身上掀翻在地。
徐昊天痛苦非常,抱着脑袋在地上不住翻滚。
顾兰舟一个打挺跳下床,看着地上狼狈打滚再也无力施暴逞凶的男人,重重吐出胸口憋闷多时的浊气,恨恨道:“姓徐的狗贼,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徐昊天慢慢停止翻滚,佝偻着身子躺在地上,双目浑浊充血,连顾兰舟的模样都看不清,断断续续道:“下手真狠,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只是,我不甘心,你既然喜欢男人,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顾兰舟想也不想就反驳道:“你胡说!我才不喜欢男人!更不用说你了,看到就觉得恶心!”
徐昊天怄得差点直接翻了白眼,急喘片刻后才悠悠还了一丝魂,原本堪称俊美的脸被顾兰舟两掌拍得完全变了形,好不容易才挤出一抹难看的嘲讽笑意,支离破碎的语句混合着浓稠的血液一同从口中涌出,“我恶心?那你喜欢你那个便宜爹爹,又算什么?你别想否认,你瞒得过别人,可逃不过哥哥我的眼睛。”
一番话犹如一记惊天狂雷在顾兰舟耳边轰然炸响,他喜欢爹爹?他怎么会喜欢爹爹?!
徐昊天口中的喜欢很明显不是那种父子亲情的喜欢,顾兰舟此刻对这两个字面相同含义却相去十万八千里的词汇区分得格外清楚,但是,这可能么?
然而,下一刻,他内心深处就有一个声音大声作出回答:是的,你喜欢爹爹!你喜欢他,就象男人喜欢女人、女人喜欢男人一般喜欢他!
答案一出,长久以来围绕穆青山产生的懵懂、冲动、欢喜、惆怅与想要独占的欲、望统统有了解释,顾兰舟仿佛一名跋涉于漫漫长夜的孤独旅人终于迎来天边的曙光,刹那间激动得心潮澎湃,几乎要流下泪来。
他如梦似幻般恍然一笑,用最温柔欢欣的语气低声轻喃:“不错,你说得对,我喜欢他。”
尽管徐昊天一只脚已经踏入鬼门关,那抹娴花照水般的柔柔浅笑仍旧深深刺痛了他的眼,令他嫉妒得心脏都仿佛挨了重击般痛苦地抽搐起来。
他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犹如恶魔般低声诅咒:“可惜,他不喜欢你,一辈子都只把你当儿子看待,你会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永远求而不得……”
如同兜头一盆冷水泼下来,令顾兰舟从终于明了自己心意的晕乎乎的喜悦中瞬间清醒过来,一时间既觉不寒而栗,又对徐昊天恨到极致,顺手操起旁边一只将近半个高的铁铸花瓶,发了狂般朝他没头没脑地狠狠砸去,“你闭嘴!闭嘴!他会喜欢我的!他总有一天会喜欢我的!”
花瓶砸落的第一下,就令徐昊天头开骨裂气绝身亡,紧接着的第二下、第三下乃次几十下,都只不过是让他的尸体变得更加残破,血肉飞溅。
直到双臂脱力,屋里弥漫起刺鼻的血腥气,顾兰舟才住了手,筋疲力尽地靠在墙上,沾满了血污、早已砸得凹凸不平的花瓶哐当一声倒在地上。
地上的徐昊天死得不能再死了,不止是面目全非,几乎看不出人形,成了一堆破布裹着的烂肉。
而顾兰舟自己,也浑身染血,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