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翼》山泠君

15、第九章（下）

　　潜艇开始上浮，最后从舱中出来的时候，只看到在室内，下面水波浮动，上方穹顶竟然似哥特风教堂内的装饰，漆黑中水一样的月光自上方玻璃中下落，合着潜艇有一种错乱的美感。他们似乎在一个小岛上。约书亚并未多话，带以法莲去了一个房间休息，然后不知哪去了。
　　以法莲在房间里坐着，连房间也是同样中世纪古堡风格，他本想等押沙龙回来，不知不觉中竟睡着了。
　　他再次醒来时觉得自己在床上，似乎有人轻轻搂着他，他睁眼，见押沙龙半躺着在身边，阖眼，初露的晨光映射在他的面颊上，将线条勾勒的无比鲜明俊美。
　　真好看。
　　他轻轻一动，押沙龙忽然睁眼，“醒了？”
　　废话。以法莲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忽然处在这样一个奇怪的环境中，他还是问：“这是哪里？”
　　“蛾摩拉边境的海岛，也可以理解为，我的家乡。”
　　“家乡？”
　　“你已经来到这个地方了，我应该把这些故事告诉你。”
　　以法莲心里微微一颤。
　　“可能有点难以相信。正如你所见，我们并不是普通人类。在很久很久以前，神和人类是共居于这个世界上的，现在的人将那些神秘的时代称为‘奇迹时代’，许多神话中的记载并非是对于自然的崇敬信仰，而是真的存在过。在那个年代，初生的神族和人类一样蛮荒，因为神族的能力，神族一直居于这个世界中的上层。随着文明的发展，在同样很久之前的一个时间段，神族忽然大批从人类世界迁移，可能是因为在那个时候发现了另一个世界，就是现在的神族世界。那么你猜，我们又是什么？”
　　以法莲想起那些精致锋利的线条美到无以复加的骨翼，忽然想到基督教神话中的情节，忍不住问：“堕天使？”
　　“不，的确有神族堕落，但并不是我们。我们是在神离世的时候被遗弃在这个世界的神族。”
　　“为什么？”
　　“没有人知道。我们不奉行神的道，在这个世界上被烙印上原罪。我们无法与至高者为伍，又不甘于与低下者为伴。人类永远觉得我们是异族，有的觊觎我们的能力，有的永远提防我们，甚至想尽办法处死我们来保障他们所谓的权利。我们数量稀少，在很久以前就选择了隐世，即使这样，他们也不放心。”
　　押沙龙语气淡淡的，以法莲却觉得那里面好像隐藏了什么埋藏的很深的东西。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命运吧，不被信任接纳，总是成为防范与进攻的目标，只能褪去自己的能力或者与自己少数同族者聚居。永远无法到达自己原本的同类的家乡。
　　那么自己呢？扮演什么角色？
　　押沙龙似乎知道他的疑问，接着道：“你也是这个世界上遗落神族的一员，不过你的族类同我们有些不一样，你们没有双翼，更近似于人类，你属于曾经被称为‘先知’的夜鬼一族。在我们展翼者这整个族群中，每一个王坐上王座的时候，一定要有一个同他结契的夜鬼坐上圣座。就是因为这一条，在全面战争的初期，人类曾经大量屠杀夜鬼，以抑制我们族群的能力，负责这一事物的机构，被称为‘第七事务所’。”
　　以法莲一震，第七事务所真正的工作竟然是这个，那么自己的父母……以西结还去那里工作了……
　　“不过后来我们达成了协议，蛾摩拉第七事务所帮我们阻止所有屠杀行动，条件是我们帮助他们取得战争的胜利。但是现在战争结束了，他们有停止协约的意向，因此，我们将建立新的王朝以抵抗。”押沙龙忽然低头吻他，从耳绵延至脸颊，“所有踏上王座与圣座的展翼者和夜鬼，都必须对方有着深厚的感情，那么，你愿意和我一起踏上圣殿的顶端么？”
　　“愿…意。”以法莲一瞬间失神，押沙龙的吻总会让他在灵魂深处战栗，仿佛早在很久以前就有着难以解除的关系。
　　向人类的进攻宣战，为了父母报仇，为了爱人与小小的国。

作者有话说

　　要消失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