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戒·寻心》猪脚

14、蕾娜斯的现身

　　正当化身为食尸鬼的洁拉德公主要咬掉亚琉哲脑袋的时候——

　　“凡人啊，不可轻贱生命。”突然间，亚琉哲面前飘起了无数的铃兰花絮，花絮散发着黯淡的光芒，白光中一名身着天蓝色铠甲，头戴翼盔，背后扇动着洁白羽翼的银发少女出现在他的眼前。只见她拔出腰际的长剑，二话不说向身前的食尸鬼挥去。

　　“哐——”剑身上霎时荡出七彩的灵光，那食尸鬼的嘴被生生砍中，发出一声悲鸣，将亚琉哲吐了出来。

　　“不要——”亚琉哲从血泊中艰难地爬起，用沾满血污的手拉扯住银发少女的手臂。

　　然而少女一甩手，亚琉哲飞出十米开外。

　　这装束，这力量……莫非她就是巴德拉克口中常念叨的……

　　“女武神，蕾娜斯？”亚琉哲不由得心中凛然。

　　“曾经听人说过，诸神经常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和亵渎灵魂的不死者战斗。”

　　只是没想到会在眼前这种情况下……但就算是神又如何……我的心中有比神明更值得守护的东西。想着想着亚琉哲握紧了背后的断剑。

　　“愚蠢！”女武神右手平挥出的长剑冻结住了食尸鬼，左手反拿另一把剑，斜挡住了亚琉哲的攻击。

　　“呀——”女武神借助亚琉哲冲击的力量迅速地转身，左手的剑将亚琉哲双手握住的断剑震开一个身位，趁着间隙，右手迅速挥出长剑，七彩的灵光划过亚琉哲的身体。

　　“神剑——尼伯龙根之歌对人类可不会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只会让你的灵魂麻痹。”蕾娜斯看着在地上不断挣扎的亚琉哲，用右手的长剑指着亚琉哲的喉咙，“你有资格做我的英灵，那食尸鬼已经没有了人类的意识，别再做无谓的事情了！要知道沾满了不死者的污秽之气的灵魂是没有资格成为英灵的。”

　　“升往天国的英灵，我可不稀罕那种东西。如果洁拉德一定要死的话，我愿意和她死在一起！”没等蕾娜斯反应过来，亚琉哲朝着神剑——尼伯龙根之歌冲来，剑深深地刺入亚琉哲的喉咙中，惊得女武神松开了手中的长剑。

　　“洁拉德！”亚琉哲忍着剧痛拔出刺在喉咙中的剑，刺入食尸鬼的背部，将食尸鬼和自己串在一起。

　　“愚蠢之至！”不知为什么，蕾娜斯的胸口一阵刺痛，她无名指上的命运之戒吸入了一片透明的碎片……那是刚才亚琉哲心碎的时候产生的碎片……人，真的有自己的心？……心的碎片和神的灵魂不断融合，就连蕾娜斯也无法忍受。

　　“亚琉哲，是你吗？”濒死的食尸鬼恢复了一点意识，伸出丑陋而巨大的手抚摸着亚琉哲帅气的面庞，“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洁拉德，都是因为我。”亚琉哲看着食尸鬼狰狞的面庞又想到之前洁拉德稚气可爱的面庞，内心不断抽搐，“如果不是我当着你面羞辱你的父亲，如果我那天晚上能送你回皇城，如果我运送货物的时候能提前打开箱子看一下，如果我能先不顾及自己从骑兵手中将你救下……。如果……”亚琉哲不断说着不切实际的假设。但是一切的一切真正发生的时候，特别是发生在最爱的人身上的时候，无论你如何假设，都无法扭转命运的罗盘向前运转，这是一种怎样的无力感！

　　“不，我不想管那么多。王的尊严也好，夺国的阴谋也罢，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我只想问你……”

　　“什么，你说啊，你说啊……”亚琉哲此时已经忘记了他的面前是一个奄奄一息的食尸鬼，他拼命握住洁拉德放在他脸上丑陋而巨大的手，仿佛握住了爱人的生命，越握越紧……

　　“能够……吻我吗？”因为神剑的力量，洁拉德此时的脸庞开始腐烂，黑褐色的皮肤下不时有长长细细的东西在蠕动，作为人很少能不反胃和恐惧的。

　　“呃~”亚琉哲一阵错愕，“吻？！”

　　“我真傻，我怎么会……奢望有不在乎容颜的男人爱我，况且我和你也仅仅见过数面。”

　　“喏——”亚琉哲没有闭上眼，黑色而深邃的眼睛看着眼前面目全非的爱人，照着记忆中嘴巴的位置，吻了下去……

　　“傻瓜，如果我不在乎你，我怎么会舍弃去天国而选择和你死在一起。”亚琉哲擦掉嘴边的腐肉，强忍着嘴里令人反胃的味道，“我爱你，哪怕只剩一会。”

　　洁拉德的□□灰飞烟灭，剩下的灵魂开始显现出本人的样子，金色的短发和苹果似的面庞，稚气的少女望着眼前痴情的人儿。亚琉哲伸手想要握住洁拉德的手，不想却触摸到了一片虚无。

　　在这短促的今生

　　有你的真爱我已无憾无求

　　不知在遥远的来世

　　你能否记起我今日的容颜

　　灵魂四散，穿越了生命繁华的风景，在落幕之时化为刻骨铭心的爱情。也许对于爱情，我们并不能苛求，因为无论时间长短、无论结果好坏，一生真真切切地爱一次就足够。

　　“洁拉德！”亚琉哲因为神剑的作用全身发自灵魂深处地开始麻痹，肌肉开始痉挛。

　　“我不是和你说过，神剑——尼伯龙根之歌不会伤害凡人的性命吗？”蕾娜斯带着不解看着亚琉哲，不带丝毫感情地拔出了插在亚琉哲心脏上的剑，“不过我对你的灵魂倒是很有兴趣，不介意杀死你。”蕾娜斯将长剑插入剑鞘，转而用左手的短剑向亚琉哲挥去。

　　“死神！你这个没有心，没有感情的死神！只会像个机器一样收割凡人的灵魂！”

　　“你说什么！？”

　　“啊——”亚琉哲趁其不备用腿将蕾娜斯绊倒，但大腿被短剑刺入，鲜血滴入那把断了半截的斩龙剑中——斩龙剑竟然修复了！连亚琉哲父亲墓前的血色羽毛也在上面。

　　“没有人能阻挡我！没有人！这世界上没有！”亚琉哲眼睛由黑色化为骇人的血红色，将斩龙剑架在蕾娜斯脖子上，“纳达！我一定要杀了你！”疯狂到失去理智的亚琉哲将巨剑斩入蕾娜斯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