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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林家门庭 ...
林壁堂从战地一路披星戴月,及至到了坤南关又马不停蹄地往殷都赶。
殷都的一行家人商队早已整装待发,心急如焚地干等了这半月,待看见林壁堂回来,才松了口气。只可惜这口气还没松利索,林壁堂一声令下,又带着众人起早贪黑地往扬州走。
身边能说得上话的家人劝林壁堂略歇息个半日,却愣是被他置之不理。
待到了五月时分,林壁堂终是带着人回了扬州。
时至那日傍晚,林壁堂一下车便看见了林府大门大敞,华灯高悬,亮堂堂地一路通透至深宅大内,是鲜少的辉煌。管事家丁,奴仆佣妇层层叠叠地站成了两排,见着他便按照尊卑下跪的下跪,作揖的作揖,口中喊着:“七爷可回来了。”
他实则疲惫地皱了皱眉,浅浅地支起了一个浮在唇边的笑容。一路踏上门前的石阶,他暗暗地用手揉了揉额际,想揉去一些倦意。
为首的是个年约三十五六的男人,模样自是好,只是神情沉郁,且身形有些富态,倘若苗条一些,想必能瞧着更年轻,他略略笑着迎了上去,拍了拍林壁堂的肩膀,道:“七弟总算是回来了,叫我们好等。”
林壁堂淡淡一笑,“大哥说得是。”
林壁楼一摇头,抬手往里一挥,“进去吧,爹娘都等着呢。”
林壁堂也不多说,果然与林壁楼比肩走了进去,对于这位庶出的异母兄长,他眼下是没什么心气儿强颜欢笑了。
林壁楼走在他身旁,实则对于这位心机手段都在自己之上的弟弟充满了敌意,却奈何只能暗暗咽下,自以为是和蔼地一笑,他道:“七弟这么一去,谁曾想今日才还家呢?”
林壁堂抿嘴微笑,面上淡淡的,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位大哥有多想揭自己的短。原本三月便能回来的差事,硬叫自己拖到了五月,举家上下商帮内外想必是颇有微辞的。
“也无妨,七弟到底年轻,况又是初次走商,行事难免有些生疏。”林壁楼又拍了拍林壁堂的肩膀,笑得有些得意。
话里有话,绵里藏针。
林壁堂看向他,仍旧是不言语,只是眼底猛地刺出利落的光。
林壁楼一愣,手上霎时一僵,有些心惊。
林壁堂正首阔步,顾自走向了光明的前堂。
堂中最上面,坐得正是林老爷与林夫人,林老爷五十有三,并不蓄须,他年轻时候是个漂亮男人,谁见了不赞一声好个翩翩佳男子,以至于如今,哪怕老了也极要漂亮,以为须眉浊物到底有碍观瞻,是以半百年纪仍旧是光着下巴,不过倒的确不见老,只是与年轻人相比,确实是比不了了。
“爹,七弟回来了。”林壁楼快步走到了林壁堂前面,露出了讨好恭敬的笑容,对着林老爷喊道。
林老爷闻声在灯火中望向自己的儿子,微微眯了眼,眼角显出了丝丝缕缕的细纹,只觉得华灯里走来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影,半晌,他不由自主地转了转手指上的玉扳指,觉得自己这个小儿子乃是将林家的玉树风流长成了极致。
“回来了。”林老爷缓缓地开口,口吻并不见得平和,他本是很爱夸林壁堂的,可如今,想夸也夸不出口,林家上下的伶俐人被他带去了大半,而他却无故迟归了两个月,叫家中商铺作坊门面都亏损了不少,连带着商帮中的前辈都有了闲话,如此看来是犯了大错。
“爹,娘,我回来了。”林壁堂眉目清清,笑意带着风带着光,饶是温驯明媚。
林夫人动容地一笑,连忙答应着:“堂儿回来了,回来就好。”
林老爷左手往下坐着的是林家的老三,林壁轩。他敛眉敛目地坐在那儿,眉目是承袭林家的好模子,可惜虽好却不灵动,白白地辜负了一副好皮相,只觉得像是一具徒有其表的人偶。他木讷地抿着唇,只是直直地看这林壁堂。
“三哥。”林壁堂一侧首,对着林壁轩一笑。
林壁轩含混地答应着,随即飞快地低头去喝杯子里的水,姿态疏忽就有了笨拙。
林老爷看不入眼的一哼,道:“棒槌!”
林壁轩将脑袋低得更低了,他的母亲生前只是个婢女,到死也还连姨娘都不是,他畏缩地只想一人待着,对于人言与眼色已是无动于衷。
“呵呵……”此刻笑的是林夫人左手往下坐着的林家老四,林壁亭。他与林壁轩不同,他是个极有心思的主儿,只可惜心思不在正道上,专对风月快活用心,偌大的扬州城,属他是百花丛中的一枝独秀,抬头三步有相好,方圆十里有姘头。
林壁亭笑嘻嘻地站起来,隽秀的笑颜足可媲美林壁堂,只可惜带着滑腻腻的纨绔子弟的款,他几步跨到林壁堂跟前,一把搂住了林壁堂的肩膀,道:“好弟弟可要从实招来!这俩月去哪儿快活了?!”
林壁堂不着痕迹地推开他,道:“四哥有两位四嫂管着怎么还是如此。”
林壁亭一挑眉坐了回去,取出象牙骨子的扇子对着林壁堂一指,道:“你的四嫂可多了,你说得是哪一个啊?”
“没个正形儿!你兄弟刚回来!别闹他!”林老爷看这个老四也是不顺眼,无奈对其生母有爱又有愧,不得不放任他一些。
林壁亭一甩眼风,嗔道:“什么叫正形?”他去看林老爷,“不过上梁不正下梁歪罢了。”说完就呵呵哈哈地又乐了。
林夫人扫了一眼林壁亭,知道他母亲乃是自家这位风流夫君的挚爱,当初他娘亲一个书香门第的小姐未婚先孕之事差点闹得满城风雨,好不容易娶进了家门却又死于难产。是以,林老爷对他的包容多于管教。
“朽木不可雕也。”林老爷摇了摇头,果然也不多说,他复看向了林壁堂。
只见林壁堂端然大方地站在堂中,面容形态,无一处是不好的,林老爷打量着他,打量着打量着就忘了说话,最后一叹气,只说:“堂儿也累了,咱们先吃饭吧。”
站在一边的林壁楼苦等了许久,不见林老爷提晚归一事,心中有些垂丧,不过他沉着地深吸了一口气,笑道:“是啊,七弟这么久不还家,想来定是想念家里的佳肴罢。”
林壁堂点头道:“是。”
林老爷由林夫人扶着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壁楼你去传晚饭罢。”
林壁楼略一迟疑地一点头,笑着答应了。一回身,他的笑顷刻冻在了唇边,这几个月家中因为林壁堂晚归乱成了一团,若不是有自己守在老爷子的身边时时帮衬着,那两个窝囊废还能指望得上?!想来自己不分昼夜地帮老爷子打理生意,功劳苦劳均沾,以为能在老爷子心里有些分量,不想这个七弟一回来,他又成了奴才!
林壁楼在一肚子妒火里传了一大桌子的美酒佳肴,待众人坐下了,林老爷先拿起了筷子,对着身边的管事说道:“壁阁那儿,可送去饭菜了?”
老管事一弯腰,道:“照着入夏的食谱送去了,可六爷只醒了一会儿,让六少奶奶喂了半碗粳米粥,便又睡过去了。”
林老爷不言不语地缓缓点了点头,心知自家这个老六这辈子恐怕也就只能在病榻上这么睡着了,姑且过一日算一日罢。而一边的林壁堂立刻便问:“如今还咳嗽么?”
老管事朝林壁堂一颔首,道:“照旧是咳嗽,有时咳得夜里都不能安歇。”
林壁堂点了点头,“我这回从宫中御医殿里带了药,是方总管亲自写的方子,药丸膏散也都备齐全了,最是能治内虚亏损的,你现在就去向云生要,都在他那儿收着。”
老管事一笑,连忙说是。
林老爷平和了脸色,对林壁堂说:“难为你还惦记着你兄弟,有心了。”
林壁堂就坐在林老爷身边,他拿起筷子夹起一粒蟹肉玉丸子放入林老爷的碟子里,“六哥的病,我做弟弟的,没有不上心的道理。”他又是一笑,“何况方总管乃是太爷爷当年的学生,我这一趟去拜访,着实礼遇有加。”
林老爷听着这话很是顺耳,长长地“嗯”了一声。
林壁堂顺手又为林老爷盛了一碗羹汤,轻轻地放在林老爷的手侧,道:“爹,壁堂这一趟,叫您担心了。”
林老爷听得心上一软,叹息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林壁楼捏着筷子,见机便是冷笑,随之说道:“是啊,原指望着七弟你能早早回来,谁曾想这一晚便是两个多月呢!”
林壁堂没有一丝异色,侧首对林壁楼一点头,道:“这两个多月,家中多仰仗大哥了。”
林壁楼见林壁堂一脸自如,便有些失望,不由地笑得牵强,“七弟这话可要折煞哥哥了,什么仰仗不仰仗,我这为人之子,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林壁堂自若地为林夫人又夹了一点鱼腹白肉,“壁堂知道大哥辛苦……”他似笑非笑地举起自己手边的玉杯子,对着林壁楼一勾嘴角,“壁堂这里敬大哥一杯。”
林壁楼不解其意,但也只好举杯一笑。
林壁堂当即饮下,一抿润泽点点的唇,“壁堂深知大哥是个精明能干的人,这里就有一事,要和大哥商量。”
林壁楼略诧地看了一眼面前笑脸盈盈的弟弟,对着满耳的好话,竟是有些不敢答应。
他是知道这个七弟的,看似对谁都能谈笑风生温和有礼,那是因为还不到撕破脸皮的时候,但凡他将那层笑脸一拉,便是要叫你好看了。从小到大,这个七弟一声一声的大哥喊得比谁都勤快,可一个一个的下马威也撩得比谁都痛快。林壁楼自己以为林壁堂纵使与自己有隙,也不能明着与自己做对,一个长子一个嫡子,闹将起来传出去就是笑话。
“七弟这话说得有趣,有什么事,理当先与爹商量才是啊。”林壁楼转着空杯子陪着笑。
在一边的林壁亭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将一双筷子用白牙咬得津津有味。
林老爷淡淡地说道:“我不老,你们说着,我自是听得见。”
林壁楼听了这话,略一忖度,不敢再多言,咬牙道:“七弟但说无妨。”
林壁堂微微一笑,风姿煞是动人,他温柔地说:“大哥,壁堂这次走了一趟商,总算明白这个中滋味,从前大哥走商必定辛苦,想来平素这缜密稳妥四个字,便是从这里来的。”
林壁楼不敢松懈地露出一点防备的笑,心里直打鼓,简直如坐针毡。
林壁堂还在笑,“大哥,不如,你让一回弟弟罢。”
林壁楼一听这话差点将杯子捏碎过去,“让”这个字来得蹊跷突然,叫他方寸大乱,让什么?怎么让?方才还好好地说着话,怎么这就夺权来了?
林壁亭眼光大亮,油腔滑调地说:“七弟,这是唱得哪一出啊?”
林壁堂极是寻常地说道:“我想,这往后家中走商一事,便由我来也无不可。”
此话一出,满桌的寂静。
走商一事多是苦差事,不论有肥有缺,都能累出人满肚子心病来。林壁堂此番主动请缨,究竟动得什么脑筋。
林老爷不动声色地放下了筷子,看向林壁堂,道:“你这主意倒叫人奇了怪了,按说吃苦不能吃上瘾啊。”
林壁堂一摇头,“爹,这苦,壁堂要请教过您,才敢去吃。”
林老爷摸着光洁的下巴,语重心长而又言辞肃然地说:“做爹的没有拦着儿子历练的道理,你要去,爹不拦你。”
林壁堂当即站了起来,一边作揖一边对着林老爷一笑,“这可是您说的。”
林老爷指着林壁堂,一边摇头一边叹道:“哈!你这孩子在这儿等着为父呐!你这招将功抵过倒是出得痛快,倒叫为父无话可说了。”
林壁楼不自觉地皱眉,心想自己这位高明的弟弟当真是为了功过相抵才揽的这差事?末了,他摇了头,以为林壁堂从小就很有主意,真要如此,凭他有的是旁的招数。不信他精明至此会走这么一步臭棋?!
“爹,既如此,待壁堂将此番的账目同您交待了,便同您商量商量走商之事。”林壁堂复又归了位,谦逊地说。
林老爷摆了摆手,“不着急下回,待你先歇息一段时候罢。”
林壁堂淡笑摇头,“爹,这趟商可等不得。”
不待林老爷问出话,林壁堂便道:“从扬州至连云山,走另辟的旱路,少说要一月半,元烈将军只能撑两个月。”
本来都是周更,不过以后遇上加了小苏丘丘亲们的生日就作为礼物特别奉上吧!
今天,从小苏开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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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林家门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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