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剪·XANXUS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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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BORN剪
XANXUS 篇
——我想要你在身边。
——好，我会的。
·····
XANXUS仰望着天花板、嘴边有一丝微笑。SQUALO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个很笨的人，即使已经过了八年、他还是笨得可以——所以不管他的样子变了多少、XANXUS觉得即使他化成了灰，他也能一眼就他把从人群里揪出来。而现在他傻得认为过了八年他已经改变，殊不知自己还是傻瓜一个。
怎么就不懂呢？自己从未变过、他亦然。即使他在这黑色的世界打滚多年早已天真不复、即使对于自己来说闭上眼后再次睁开已是沧海桑田——可他还是当年那个对自己说‘直到帮你达到野心前我都不会剪头发’的傻瓜。对于XANXUS·VONGOLA来说，八年、并不足以将他们的距离拉开半分。手中的发丝被松开又揪住地反复把玩，将脸埋在自己颈窝的人依然如自从自己醒来后的沉默，XANXUS看着静谧的银色与自己深浅交加的手纠缠、擒住对方的手悄悄落下摸到剑士放在身旁触手可及的剑。
八年了。一个人，等着不知道何时才会再现、可能已经死亡的人，找了八年的答案、留了八年的头发、守了八年的承诺……XANXUS不知道他一个人是怎么熬过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但是、他回来了。回来让一切结束，回来还他一盏照亮路途的灯。
挥剑，誓言的枷锁被扯开，纷飞在两人眼前的断发仍泛着月华般的光辉、低调而夺目。XANXUS在对方诧异万分的时候吻上他的唇，拥紧他侵入内部让他沾上自己的气息……
他想说‘我也已经不再是八年前的我’，
想说‘变了的不再只有你一个人’，
想说‘别怕、我回来了’
……
但是他不会。他从未像此时此刻那样痛恨自己的变扭……他选择最原始的方法逼迫他感受自己的血液与脉动、用这样笨绌的方式想要告诉他‘别怕’。梦里男人哀痛的话语一直萦绕在耳，XANXUS认真的看着对方已经潮红的双颊和蒙上水雾的眼、余光里一双手牢牢地相互扣紧，□□逐渐被点燃、传递的意念也随之飙升——
告诉他！告诉他！！告诉他！！！
——我不想后悔。
*
——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站挡在前面？
——……
——这样的、我不需要！
·····
垃圾，竟然那么轻易就受伤。XANXUS站在床边俯视着重伤的人，明明浑身上下已经缠得跟木乃伊似、那头长得真犹如瀑布一般一泻而下的银发却完好如初，他用着不屑的眼神、心里放着狠话，手却不受控制得将落地的长发拾起然后一遍又一遍梳过，力道轻柔得令人咋舌。冰凉丝滑的触感滑过手上无数伤疤新长出的嫩肉留下意外地令人舒适的麻痒，XANXUS想起多年前曾走过的东方古国，保存完好的古城和人烟稀少的山林气息浑厚而淳朴、传统的手工布坊里丝绸散发着淡淡染料的味道手感如水般细腻却依然能感到每一根丝滑过手心留下的触觉。指尖缠绕的银丝随着肌肉的放松悄然滑落，他盯着自己手中滑动的发丝眼神渐渐变沉——既然会让他受伤就毁掉吧，收紧手指留住最后一缕、放到嘴边合上眼落下一吻——虽然会不舍……
“BOSS。”
XANXUS望向门外，金发戴皇冠的小鬼甩着小刀走进来，嘴咧的很开、露出一排整齐地牙齿诡异的笑声让人听得头皮发麻。
贝尔瞄了眼房里嘀嘀作响的仪器，撇撇嘴将小刀收进口袋：“我们做个交易吧，BOSS。”他站到XANXUS面前，继续道：“我发誓向你效忠，你让SQUALO把头发砍了。”
XANXUS盯着贝尔审视般的看了许久，尔后俯下身将SQUALO的头发整整齐齐裹进被子里然后转身离开：“老子会把它亲·手·毁掉。”
贝尔沉默地看了看床上仍然昏迷的SQUALO，摘下银制的皇冠放到他枕边、转过身对着XANXUS离去的背影垂头跪下……
门在身后关上，XANXUS坐到宽敞舒适的椅子上盯着镜中的男人冷笑，他拉开手边的抽屉、一把崭新的剪刀静静躺在红色的绒布上。他把剪刀拿在手上灵活地翻转、看着刀剑反射的寒光发愣，半响后剪刀被[啪]的一声甩回抽屉里，转眼间男人已不在房中，只留下座椅微微的温度昭示着所属者的离去。
*
——站起来。
——是。咳、咳……
——我会让你、重新站在我身后。
·····
XANXUS想他在短时间内绝对不会忘记呆在地下训练室的那三个月。他第一次以‘敌人’的身份站在SQUALO面前，黑手党界里极少数人能够承受住的属于顶级杀手的魄气险些让他站不住脚、从来没有对准过自己的剑尖一次又一次将自己刺伤，过时多年的战斗方式对于年轻的剑士来讲简直犹如儿戏，XANXUS怒气横生的同时感到心痛。他感到自己背过身去休息处理伤口时对方担心的眼神开始训练却倔强地装作不在乎、明明害怕将自己伤得太重挥剑的手却不得不维持该有的力道——他知道他们都没有时间了、即使只是一刻的心软都有可能给死神微笑的机会。
记得刚开始活动的时候静止了许久的肌肉和骨骼使躯体发出[嘎啦嘎啦]的声响，身长的改变提高了视野看到的一切都已不是自己熟知的世界，移动的距离总是比自己估量的多出一段、以为不会妨碍到自己一伸手却被障碍物撞得生痛，这是将数年的缓慢成长压缩在一起的后果——如果不适应、不提高，往后的日子里他将必死无疑。
XANXUS谨慎地观察着SQUALO的动作，抓住仅有的一刻袭上并制住他把枪口对准太阳穴。过去了整整三个月，第一次连续对战一百次胜利，训练结束。XANXUS垂下被改装了无数次的枪勉强用仅剩的体力直立、注视着对方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然后对他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绑在发间的头绳经不起折腾断开，一头银晃晃的长发突然散下来覆盖住SQUALO挺拔瘦削的后背和整条腿落到地上，散落的发丝衬上虽带着血污伤痕却掩不住俊秀的脸庞和高挑清瘦的身形煞是好看。XANXUS站在他身侧用眼睛记录了那一瞬间，找了块石头靠住看对方在身上翻找着备用的头绳，不过他记得SQUALO带的头绳好像都已经用完了。才想起来就看到对方无奈的从几乎变成破布的衣服上撕下一条布料往头上绑，不过布条不比有弹力的头绳支撑不住如此长的一头银发，SQUALO试了好几次都没有绑上去。实在看不下去，他走上前去站到他身后，伸手触碰头发前用衣服蹭了蹭手掌、头发都安置在手中后接过布条在对方耳边捆好、将头发从另一边肩膀搭到前面后绕到对方身前检查发梢是否已离开地板——他可不想那头漂亮的银发变成扫把，XANXUS看着对方的新形象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呆了数月的地下修炼室。
*
——既然觉得麻烦为什么不剪掉。
——因为你说过喜欢。
·····
XANXUS·VONGOLA一睁眼便知道，SUPERBIA·SQUALO从来就没有违背过那个荒谬的誓言。所以说垃圾就是垃圾——他这样想着，内心却阵阵温暖一边拽掉自己认为碍眼的发带一边迫不及待的伸手想要触摸，可惜被封印了数年身体即使磨不光他的意志却不再被允许清醒，他努力看清近在咫尺的发丝不甘的闭上了双眼，光线被夺走的那一瞬间、他隐约感觉到手心有陌生的触感……
——又是梦。
面前两位短发青年站在一处悬崖边立誓，银发青年温柔地笑着那双红宝石般的眼里流溢的光辉明亮得让人向往、黑发青年看似无动于衷、眸中的冷漠却已经开始动摇。
左方是激战过后才会有的断砖残瓦及硝烟弥漫，两个人不甘却又狼狈地倒下被一群用绷带裹着脸、身披黑色斗篷的人用锁链拉走。
右边黑发的男人一次又一次催促战败的人站起来，看着拥有一头银色、微卷长发的男人虚弱地尝试了数次都起不了身双手颤抖着、神情悲哀不忍。
后方长发的剑士挺身挡在君王面前胸口已被子弹穿过然后倒在男人怀里，男人瞬间发狂一挥手将周围一圈敌人全部烧成灰烬……
八年来一直纠缠着自己的梦、再一次出现在眼前。XANXUS闭上眼定了定神，想告诉自己这只是梦不需要去在意、可画面中的两人跟自己与SQUALO实在太过相似……曾以为这只是九代老头子搞的鬼，但是传入心中的那种强烈到仿佛身临其境的情感并不是局外人能够操作的……他睁开眼——
悬崖边一座孤碑前有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喝酒、时不时把酒淋到墓碑上，旁边的酒瓶已经成堆、男人一头黑色的长发披在身后、眼角深深的鱼尾纹刻出岁月的痕迹。
被严守的牢门从内部开启，黑发青年被人从里面强行拉出、想尽了办法往回走却还是被关在了门外，他痛苦地捶打着坚硬的门无力跪倒，嘴里不断反复低喃着一个人的名字。
黑色短发的君王向银色长发的剑士伸出手、面无表情眼中却无比温柔地做出邀请，银发的剑士愣了楞、然后微笑着欣然接受，那一刻不再是君王的男人牵起恋人的手、嘴边牵起的笑犹如雪融后的暖阳。
剑士笑着、血却不断从嘴巴涌出，片刻后便再也无法抬起手像往常一样抚平男人皱起的眉头……君王将他紧紧地扣在怀中、早已泪流满面……
“……”
XANXUS诧异地望向声源处，男人飘长的黑发在风中弯出一道悲伤无奈、无名指银色的镶石戒指泛着点点寂寞的红光——还没来得及说的话、还没来得及送出的承诺，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了……
缓缓睁开紧闭了许久的眼，浑身上下都是痛的、身体僵硬得连动一下手指都能感到关节摩擦的声响、医疗仪器特有的‘滴滴’声乏味枯燥而且令人莫名的烦躁，XANXUS下意识的去寻找一抹银色，然而他几乎没有花上一秒钟便找到了能让自己平静的色彩——只是头一转、便就看到SQUALO正趴在床边睡觉。XANXUS伸出手去触摸那头由于一段时间内没有好好打理而有些暗淡的银发，小心翼翼地免得将浅眠的人惊醒，不过对方的警觉性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高，他还没有仔细感受为自己而留的头发SQUALO便已经醒来，那惊讶又欣喜的表情让他心情变得舒畅起来，收紧手指扯了扯对方在月光下微微反射出柔光的长发、嘴里吐出讽嘲的话语气却是他所未察觉的宠溺——他从来没有发现原来他可以为一个人对自己的执着如此满足。
*
——我、想成为你的剑。
——我不懂承诺。
——没关系，我会教你。
·····
XANXUS·VONGOLA永远不会、也绝对不会承认当年银发的少年说想追随自己时他有多高兴、简直可以说是欣喜若狂；SUPERBIA·SQUALO也绝对想不到在自己所谓的‘倒贴’之前、XANXUS·VONGOLA早就已经看上他只不过拉不下面子所以正想方设法引起他的注意力，不过不管过程如何，XANXUS·VONGOLA得到了他想要接近的人、而SUPERBIA·SQUALO得以追随自己仰慕的人，双方各得所需皆大欢喜。
其实即便是在欧洲、像SQUALO这样看一眼就知道并非染色或病变也绝不是‘老人白’的银色头发也是极为少见的，再加上他一副眉目清秀的样子、SQUALO在刚入学的时候绝对是校内第一热门人物，不管男生女生都会想去接近。XANXUS刚开始觉得那群人简直就是一堆白痴，身为黑手党子弟竟然会因为其鲜有的外表而去接近、他们之前接受的教育真的合格吗？不过当他亲眼看见SQUALO本人时却难得的变扭了一下——其实那些人的举动似乎、好像还有那么一点可以理解……
所以说XANXUS·VONGOLA早在相遇时便已经开始注意SUPERBIA·SQUALO、并且原因是因为他少见的银色头发。不过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拥有一头漂亮的头发、面容清秀且身形纤细的SUPERBIA·SQUALO是个有实力、有头脑、有义气但是脾气非常差、超级暴躁而且绝对好斗的人——姑且撇开女生不说，男生里十有八九都被曾他打趴在地过，剩下的少数则是不敢靠近他的人、对他没兴趣的人还有兄弟。这是XANXUS喜欢他的其中一个原因，不会更重要的是——
他眼眸真的很干净、很纯粹。
站在明处的人总是在寻找黑暗，喜欢翻报纸上爆料的所谓‘黑幕’、喜欢对没有‘明确标明’的事物胡思乱想、喜欢去读不知是真是假的‘历史背后’，太美好的日子过多了就不自觉地去寻找刺激；而在黑暗中打滚的人却在混沌中寻找能给自己希望、支持自己信念、把自己带出绝望的一颗火芯，睁眼闭眼都是一片黑、好不容易感觉到一点温度触感却是粘腻的鼻腔里满是甜腥……
SUPERBIA·SQUALO是XANXUS·VONGOLA生命中出现的一道打破混沌的光，冷白的皮肤、雪色的毛发和冰蓝的眼眸，闪耀、却不灼热。
——“你是XANXUS吧？我想追随你。”
他欣喜若狂，嘴里却放出狠话让他去挑战‘不可能’、即使话一出口自己便已后悔。
——“我赢了，这下我有资格追随你了吧。”
还好、他还愿意站到自己身后——那一刻、他决定伸手去抓住不会被自己的怒火毁灭的光。
——“我决定在帮你达到你的野心之前都不剪头发了。喂，你也发誓吧！”
他很高兴、但被抢先一步有些不爽，然而对方却对他的拒绝毫不在意。
对方许下承诺后满意地离开，XANXUS看着SQUALO的背影低声发誓。
“我、会让自己成为你的王。”
*
——……你会有一个更好的未来，咳……即使、没有我。
——可是没有你、那算什么未来！！MOGGIA……
·····
到头来、自己还是没狠心下得了手。
XANXUS抚摸着怀里人及腰的长发，将下巴搁在对方头顶轻轻摩挲着、紧了紧手臂把人向自己胸膛贴近。他们正用一种大虾抱小虾的姿势蜷缩在不大的床上，滑落的被褥、凌乱的床面及空气中还没有散去的暧昧让人不难想象他们之前是怎么个折腾法才会把枕头被子什么的都弄到了地上。而相对于已经昏睡过去的SQUALO、XANXUS并不觉得很累，不过比起清理来讲他更愿意就这样抱着怀里的人静静躺着、好好温存一下这段日子以来留下的记忆。
手指一遍一遍地梳着银发、已经有些糯湿的冰滑在指间留下微妙的触感，被利器拦腰砍断的长发发梢无可避免地有些受损，XANXUS突然想起最终还是被自己抛弃了的剪刀——没准自己真该去学学剪发？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有纸上谈兵的感觉、他低声笑了笑将温热的气息喷在对方头顶，SQUALO皱起眉微微转了转头想甩开打扰自己睡觉的声音、片刻后又渐渐安静下来。看他依然没有睡得很安稳，XANXUS觉得即使对方已经明白了自己想要传达的意思、有些该说的话还是得说，于是用脸在对方脑袋上蹭了蹭、闭眼深吸一口气把嘴唇贴上对方的耳廓：
“SUPERBIA你听着：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我已经回来了SUPERBIA、我已经回来了。”
即使八年前我便开始停留、而你被迫掠过引以为灯的塔独自一人在黑暗中摸索，
八年后我醒来并再次迈开脚步、你却仍一边倔强地往前走一边担心地回头看，
但你要知道不管你已领先多少，我都会赶上你、与你并肩、然后超越你。
AND NOW I’M BACK
AND YOU HAVE NOTHING COULD BE AFRAID.
XANXUS将人搂得更紧些、使他整个人陷进自己怀中，他低头吻了吻泛着金属光泽的发、赤色的眼睛闪烁着坚定。
即使我注定无法为王，
只要你还愿意，
我便会一直站在你前面，
牵着你走。
·····
——“你不该跟我一样、失去告诉他‘别怕’的机会……”
*
我做到了，所以、也请你安心的回去陪他吧。
——END——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剪·XANXUS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