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薇澜

32、第 32 章

　　第三十二章
　　宇智波斑果然又来了。他原以为之前的事会让佐助与卡卡西彻底决裂，哪知佐助终究还是将卡卡西留了下来。
　　在斑看来，太感情用事是佐助优点也是致命的缺点。“你要跟我回一趟晓的基地。”
　　“行，除了鹰小队的成员我还要带上卡卡西。”
　　斑正要反对，就遭佐助抢白“你不是自称无敌吗？该不会也怕了卡卡西吧。”
　　“可笑，他那点本事在我看来根本就是雕虫小技。行，允许你带上他，可是他若有妨碍我们的举动，我马上杀了他。”
　　当佐助将晓的黑袍披在卡卡西身上时，卡卡西的眼神恨不得杀了他。那种毫无遮掩的憎恶，出现在最擅长掩饰情绪的人面上，佐助几乎被卡卡西眼中的冷光给逼退了。
　　“我不去。”卡卡西冷冷道。
　　“这里我说了算，什么时候轮到你作主。”佐助道。
　　佐助知道自己和卡卡西迟早有场仗要打。虽然卡卡西老老实实跟他去了“晓”。晓的黑袍红云披在卡卡西身上，他一张脸惨白得像死人。
　　“恭喜你了成为宇智波斑的奴才。”卡卡西语带讥讽。“你终于回不了头了。”
　　“行啊，我问你，你爱我吗？如果你说你爱我，我就马上带你离开这里，你说去哪就去哪。”佐助反问“卡卡西，你爱我吗？”他决定了，如果卡卡西肯点头，哪怕是谎言他也信。留在木叶可以，受纲手那个老女人驱使可以，做一辈子七班的佐助可以。只要卡卡西点头。
　　你骗我吧，再骗我一次，我愿意被你再骗一次。
　　被突然问到，讽刺没有了，卡卡西只有苦笑，他用一种疲惫又极度无奈的声音回答“你不要逼我。”
　　很好，你很好。佐助像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他踉跄连退两步，满眼的凄怆，他无法抑制一腔突然爆发的怨怒。他从牙缝里挤出冰冷的声音“就是了，不过是床上的交易，你情我愿，卡卡西我们的关系不是□□上就只有在战场上见了。”他扬起一个冷酷又邪恶的笑来掩饰内心比痛苦更深沉的绝望。“我会带着你，让你看到我是如何将木叶上层那些腐朽的势力全部清除，以恶制恶而以，我不在乎流多少血。”
　　他的老师宁可你死我活也不爱他。也许卡卡西是在惩罚他杀了鼬，惩罚他造成了秽土遗恨。无需卡卡西说永远不会原谅他。
　　他不爱他，就是对宇智波佐助最大的惩罚。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既然你这么的恨，为什么当时不选择杀我。
　　没有解药，这世上没有一种药能解得了这弥天大恨。
　　“佐助，你真的铁了心要对付木叶吗？不要逼我杀你。”卡卡西用一种极缓的语调沉声说，仿佛每个字都被咀嚼得细烂。
　　佐助冷笑“我以为我早就不能回头了。”
　　卡卡西取来他尘封多年的白牙。“很好，今天我就带你回家，无论活的还是死的。”他眼神坚定。
　　很好，佐助点头，让我看看旗木卡卡西不为人知的实力吧。
　　佐助的千鸟穿胸而来，泪禁不住要涌出来，我们，终于还是走到今天这一步。若爱不能得以回报，不如玉石俱焚。那一瞬无数的念头流星般划过。卡卡西，我死了你还会恨吗？卡卡西，我死了你会为我流泪吗？我死了你会记一世伤悲一世吗？你会对着慰灵碑反复记忆我的名字吗？若我们今天同归于尽，黄泉路上我能牵你的手一笑泯恩仇吗？
　　卡卡西拔出白牙，银白如雪的查克拉刀闪着华美凄厉的利光。佐助从来没有看过如此美丽的查克拉长刀，那颜色仿佛能映射出人的灵魂。这一刀若洞穿佐助的心脏，一切爱恨一切羁绊都随着宇智波家最后一名生者的消逝而被葬送。
　　嚓地一声，千鸟割肉碎骨，白牙切碎心脏，时间就停止在这一分一秒一刻。
　　“你们给我差不多点！”鼬冷喝一声，震得二人发懵。
　　千鸟和白牙同时贯穿过鼬，皮肤，肌肉，骨骼，心脏......是他挡在他们之间及时阻止一场无可挽回的悲剧。
　　他愤怒得可以想像，他在世上最重要的两个人在做生死之搏，他全心全意要保护的人却不爱护自己的性命。他们是要叫他死不瞑目吗？
　　那冰冷的，不会跳动的心脏。卡卡西的悲伤几乎瞬间噴涌成河。他不怕鼬的愤怒，他只怕一次又一次被告知死亡。
　　“你们两个大活人难道还要我这个死人处处操心吗？！”声色俱厉。他不该来，说好了不出现就不该来，可是最后他不得不来，因为这两个世上最叫他牵挂的人简直要让他操碎了心。
　　卡卡西抬眼，异色的双眸一片凄迷。佐助的眼泪流下来，混合着鲜血淌成道触目惊心的痕。鼬心下一阵搅痛。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像死迷宫，永远走不到出口，像苦海，回不了头也没可能超渡。
　　“佐助，别像我一样永远回不了头到死遗恨。”鼬语带双关，他想深爱着卡卡西的佐助一定能懂。
　　他年少的弟弟哽咽着“哥，你知道吗，我愿意拿生命去换卡卡西一生的遗恨。”卡卡西永远不会忘记鼬，因为鼬死了，佐助还活着。活人是无法战胜亡者。佐助真宁愿战死的那个是自己，至少会有人记他到天荒地老，记他到世界荒芜。
　　鼬震动了，还有卡卡西。被这个绝世高傲又绝世悲哀的孩子给震撼了，这么绝望又这么深情的心愿，他们怎么可能不为所动。
　　他们谁也救不了谁，谁也不是谁的救世主，谁也成全不了谁。
　　“我的时间到了。你们别趁我不在时再干什么蠢事。”嘴上警告，可鼬知道，他与他不会了。
　　不会再举戈相向。
　　不会再玉石俱焚。
　　不会了。
　　佐助抬不起手，卡卡西也拔不出刀，在佐助那充满疼痛和绝望的告白后。
　　鼬想：我本分尽了。
　　他努力要挤出个欣慰的笑，卡卡西说过笑的时候，别人看不到你的悲伤。
　　他在怀里摸到个硬硬的小物件，取出来看。
　　卡卡西不知何时将那个小钥匙扣塞进了他的怀里。卡卡西是想告诉他，旗木卡卡西付出的情感，东逝的流水，再也收不回吗。
　　当世界只剩下卡卡西与佐助两人。
　　“是我杀了鼬，卡卡西，你杀我吧，我把命还你。”佐助终于泪流崩溃，泣不成声。太久了，他背负错杀兄长的刻骨剧痛太久了。
　　鼬太伟大，在鼬的牺牲和付出面前，他佐助显得渺小而卑鄙，除了毁灭别人或者被人毁灭之外，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解脱。
　　杀了我，为鼬报仇。
　　杀了我，让我从漫长的痛苦中解脱。
　　杀了我，让我的血变成你的解药。
　　卡卡西怎么可能不生怜？他摸着佐助的头，试图将佐助张扬的发尾压制下去，不消片刻它们复又张牙舞爪。他很难不想起鼬柔软的长发。
　　佐助，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无缘故的恨，更没有所谓的解药。
　　才不过一天而以，宇智波斑的脾气就快到极限。卡卡西这种性格肯跟佐助来“晓”才叫奇怪，两个人反目也是迟早的事，但是非要以这么夸张的方式吗？
　　水月额头包了块纱布。
　　“你从床上掉下来，脸着地？”重吾问。
　　水月翻翻白眼“昨天晚上睡得好好的突然房顶塌了一半，这不是被掉下来的砖给砸了。他想问这算不算工伤啊。
　　“砸两下没准比以前管用。”
　　“你什么时候学会卡卡西那套刻薄人的嘴脸。”水月不满“为什么你们都没事只有我中招？太不公平了。”
　　“一个忍者居然会被这种东西砸破头，”斑深表鄙视“要换成苦无你的头早成豆腐渣。”
　　“你们怎么不说佐助少爷的须佐之男多大的阵仗，一箭射来房子就塌了一半，我根本是躺着也中枪，尼玛，下次我若还住他们隔壁我tmd 就跟卡卡西的狗姓。”
　　重吾看他一眼“我觉得卡卡西肯定不稀罕。”实话实说。
　　“什么！！！！”
　　佐助终于来了，清俊的眉宇间隐隐有些憔悴，眼圈下阴影淡黑。
　　水月咋舌，“老大，你们快把基地给夷为平地了。”
　　佐助居然很淡定，“宇智波斑，我的房间垮了，给我换一间带温泉的。”
　　垮了，垮了......你还真能轻描淡写。斑青筋暴跳。
　　“没有了，你们打一架毁了我半个基地还不够吗？”宇智波斑冷冷道。“既然卡卡西不愿意，你又何必将风险留在身边。”
　　“愿不愿意由我说了算。”佐助皱眉“卡卡西的性格太烈了。”
　　水月正准备说那你干脆把他杀了算了，佐助却又补充了一句“可我喜欢。”
　　水月腹诽，不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么，佐二少你有什么可抱怨的。
　　“去让卡卡西出来。”斑说。“驯服烈马不一定非要用鞭子。”他教导后辈“让人听话的方法太多了，你偏偏选择最笨的一种。”
　　佐助哼了一声，还是对重吾道“你去叫卡卡西。”
　　“送你个礼物如何。”他给佐助一个瓶子“里面装的药能控制人的思想行为，这药通常拿来获取犯人的情报。”一但被控制终身无解，只能当一辈子受人驱使的奴隶。后来忍者界觉得太过恶毒就将其列入禁药的行列。“让一个拥有写轮眼而且带着忍术心怀叵测的人留在身边，你不觉得危险吗？枕边人也许会随时要了你的命。你让卡卡西喝下这个药，我就很放心了。”
　　“你放不放心与我何干？”
　　“卡卡西这个人你应该比我了解，他若不是有目的他也不会背叛木叶？他跟你哥哥两个人的事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不会天真到以为他把对鼬的感情全部放到你身上吧。难道你不想一辈子留住他让他永远不会离开你？”
　　使用这种药后，只要是你希望的，卡卡西就会一生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使用这种药后，卡卡西会永远爱你听你的，你甚至可以要求他杀光木叶的人。
　　卡卡西全心全意的感情。
　　这话就像刺一样扎在佐助心上最在意的地方，说他完全不心动是假的。
　　卡卡西站在门口，他都听到了。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注视着佐助的一举一动，心其实跳得厉害。他想他只能赌了，赌他的命和佐助的骄傲。
　　佐助抬眼回视卡卡西同时捏碎了那只小瓶“你不必担心，我虽然不敢自诩正人君子但也绝对不是个下作之徒。”
　　卡卡西有些欣慰，他松口气。
　　“你心放得太早了。”佐助在笑，可眼中全无暖意“我要留你的方法多得是，借助药物是最蠢的一种。”
　　斑故作可惜状“那可是唯一的一瓶了，能让五忍那种程度的人都受你使唤。”当初他就曾用这种药控制过水之国的水影。
　　“不需要，谢谢你的好意。”佐助扳起卡卡西的下巴。
　　斑侥有兴味地观察佐助的举动。他倒要看看，佐助在处理感情方面与鼬有什么不同。
　　佐助很认真地想了一下，他扳起卡卡西的脸，“你听好，我只问一遍，答错了就没有机会了，我的字典里是没有反悔二字的。”他问“你会老实地留在我身边吗？”
　　卡卡西一点也不像身陷囹圄的人该有的反应，他太平静了。他左眼的万华镜却在为攻击做准备，今天若不能活着，起码也要宇智波斑不能全身而退“你会像鼬一样为木叶舍生忘死吗？”他今天第一次开口。
　　佐助眼中闪过寒光，声音却是令人无法想像的温柔，他将卡卡西拥入怀中“卡卡西，我跟他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我完全认同即使得不到心也也要得到身体这句话。”他的手指迅速结印“我给过你机会了。”
　　卡卡西挣扎了一下没挣脱，他惨叫一声。痛从四肢百骸扩散开来，分筋错骨一般。
　　“我破坏了你全身的经脉，你永远也无法提取查克拉。”佐助紧紧控制住卡卡西的身体，让他不能自残。“你也不能再使用写轮眼，这世上不再有复制忍者，只有佐助的情人卡卡西。”他宣判了卡卡西的死刑。
　　卡卡西面如死灰，不知是因为痛苦还是因为佐助的话。
　　“你不过是个脆弱的普通人，我会把你留在身边好好照顾你一辈子。”佐助轻轻抚过卡卡西的脸，眼里满是爱怜。
　　“宇智波佐助，”卡卡西咬牙切齿“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原谅你。”他的脸色变作一种不正常的潮红，仿佛全身的热血激烈地碰撞，翻滚，沸腾，然后陷入永恒的寂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