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并没有开口说过爱或不爱，这样走到一起的两个人，能走到今天，也是好缘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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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文渊本来打算叫个外卖，就在店外的藤椅上解决掉午饭。叶承今天向老婆请好了假，可以在他店里赖上一整天，所以死活不愿意看着他就这么凑合一顿，文渊只好请午饭结束后刚进店的老顾客帮忙看着，拿上钱包随叶承溜达着出门。
书店附近有一家店，貌似是连锁的店面，味道一般，但是胜在干净便捷。叶承对于文渊这个选择相当的不满意，边进店边教训他：“我就不明白了，你又不缺钱，还老是在吃饭上凑合凑合，真不怕自己吃出病来啊？还有啊，你也该买台车吧，开车去城南吃饭什么的都方便。”
“太阳挺大的，懒得出去那么远。这里挺好，又近又凉快。买车的事，应该也……快了。”最后一句声音有点低，叶承还没来得及听清，文渊熟门熟路的点了香菇面就进去了。
叶承郁闷地跟着进去点了餐，接着很自觉地调整表情，把手机拿出来向老婆撒娇报备。
文渊喝了一口水，听叶承二十七八岁的大男人对着电话嘟嘴亲亲，脸上丝毫不起波澜，特别特别的淡定。
叶承与沈素锦两人冤家一样吵吵闹闹好几年，从同学做到夫妻，感情稳固到彼此的父母看他们吵架也不乐意管的地步，因为知道这俩活宝上午吵了下午就能甜甜蜜蜜腻歪死人。文渊作为那个“有幸”能看到腻歪中的更腻歪的人，鸡皮疙瘩都掉没了，才混成了现在这种见怪不怪的态度。
其实不是不羡慕的。身边有一个人，知冷知热的，永远和你站在一起，吵得再厉害你都笃定彼此绝对不会放弃这段感情。彼此扶持，相濡以沫，光是想象就觉得幸福。
向卿和文渊住在一起之后，过了相当长时间相安无事的日子。
那大半年里，他们和所有的qingren一样，常常电话，约会做ai，在qing事后彼此依偎，耳鬓厮磨。
虽然他们很少论及过去和未来。
他们彼此做过最亲密的事，但是却不了解对方的家庭背景和成长经历，所知道的永远是个大概，而且从未向对方表达过想要了解的愿望。
他们没有向彼此吐露过对未来的希冀，没有明确地在未来的蓝图里留下身边这个人的位置。
不过，最初的他们，对彼此的确有着隐秘的美好的期待，对彼此的关系有过“大概就是他了”的展望。
但是后来，仍然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最熟悉的陌生人的状态。
如果非要找他们变成现在这样的契机，那么大概是因为，在一起大半年之后，文渊在文博生日那天，做了一个噩梦。
他离开家之后，已经很少梦到以前的事情了。潜意识是很强大的，他警告自己不要去回忆，渐渐地，梦里就没有了以往太多的踪迹。
这次的梦里，文博还是少年时候的模样，文渊战战兢兢地走进他们兄弟俩当年那个狭小的卧室，缓缓地蹲在文博的床边，看着他的睡颜出了神。可是文博在梦中突然睁开眼睛，目光里全是鄙夷。情景忽变，自己不知道为何打了文博一巴掌，他捂着脸冲自己吼：“我恨你！你根本不配当我哥！”最后一个镜头是自己追着火车跑了很远，嘴里一直在喊：“文博，喜欢……对不起……”
文渊是哭醒的，醒来时脸上全是眼泪，还不停地在抽噎，向卿就躺在他身边，支起了上半身，面无表情地问他：“文博是谁？”
后来文渊常常想，如果当初没有因为一时间的精神不济而忽视向卿的问题，那么后面的那两年，是不是能过得开心一点？
但是他也常常赌气似的反抗心里那个疑似要向向卿妥协的自己，心里气哼哼地反问：“文博是谁？文博是我第一次喜欢的人，是我的亲人，是我最美好的回忆。他是我自己的，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这样的思路根本是小孩子赌气的套路，实在是无聊的很。但是一个刚刚噩梦醒来，头脑还不清楚的人，你能指望他面对这种像质问一个出轨妻子的语气时能有多顺从平静的回答吗？
文渊微微眯着眼睛，第一次对着向卿表露出了抗拒的姿态。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直接翻了个身接着睡过去了。
向卿在他身后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嗤笑了一声，短促的笑声里满满的全是嘲讽，也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文渊。
他没有吵醒文渊，他虽然一向强势，但是争风吃醋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特别是像这样一场稀里糊涂开始的关系。
第二天，文渊发现向卿很早就去上班了。他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左右不过小事一桩。不过，他渐渐地感觉到向卿的变化。
比如他做早饭的时候向卿再也不会跑到厨房从他背后抱上去，也不会在洗澡的时候突然进去调|戏他，出差或者不回家来住，往往都是可有可无地通知他一声，做ai的时候唇|舌|交|缠更像是前戏，而不是情之所至。
之前的半年，他们像一对真正的qingren一样相处的日子，就这样戛然而止。
变化是微小的，但也是巨大的。
文渊第一次谈恋爱，对象是向卿这样一个成熟稳重又阳刚的优质男人，即使他们开始的仓促，但是他是认真地在对向卿好，以一个爱人的身份在对待他。
向卿态度陡变，他渐渐地也意会出来大概是那天的态度惹到他，但是，这种隐秘哀伤的往事，他不想再提。即使提了，也是两人之间的沟壑。他想，如果向卿真的像自己一样认真的话，那么他总有一天能明白，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他们会慢慢地互相了解，慢慢地相爱。
有一天向卿回来的很晚，身上沾染了酒精和香水还有香烟的混杂味道，文渊见怪不怪地扶他去洗手间，帮他拿来了睡衣和浴巾。
向卿醉的不轻，眼神迷离，一米八三个头的健壮男人，坐在浴缸边上巴巴地望着他，文渊心里柔软了一片。他为他洗澡为他擦干头发，向卿窝在床上轻轻地拉住他的手，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用一种老板的腔调问他：“你是……新来的？”
文渊一下子愣在了床边。
那时候的文渊，才第一次意识到，这一次恋爱，大概已经结束了。甚至，他们都还没来得及真正地爱上。
文渊靠着床在地板上坐了一夜。
那天月色很好，墨蓝色的夜幕，银白色的星光。文渊在半睡半醒之间，小心而又坚决地收起了所有旖旎的心思。
情爱之事，往往是这样。伤害不需要太多，只这一次，够尖锐，就够痛苦。
后来的后来，他们竟然保持着这种不咸不淡的关系过了剩下的两年半，直到今天。
文渊在叶承喋喋不休的胡扯里发着呆。
他想起来昨天下雨后的夜里，他窝在床上被冻醒了。向后一摸，仍然是凉的，向卿已经几天没有回来了。
天幕泛白的时候，文渊睡不着了，索性起来去了阁楼。阁楼书柜的最下层抽屉里看起来杂乱无章，只有他知道放了什么东西在哪里。他知道里面有个很大的铁盒子，里面有一些名片，字条，还有一本黑色的记事本。
他翻开那本记事本，每一天或一句或两句的记录，大概是看久了，眼睛酸酸的，他眨巴了一下，有水渍滴在字迹上，把字晕染地有点模糊。
他写下今天的这一行字，又静静地下楼了。
“并没有开口说过爱或不爱，这样走到一起的两个人，能走到今天，也是好缘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并没有开口说过爱或不爱，这样走到一起的两个人，能走到今天，也是好缘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