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飞月流觞

15、傻事

　　林野的做完手术之后在省医院观察了十天之后就回了家，更多人闻讯去看望，叶念柔自然也去了，即便她有几百个不想看见冯媛，仍然抵挡不住自己想见林野。
　　那时候的叶念柔也曾对冯媛觉得不自在过，却不是因为自己喜欢林野有什么愧疚，而是看见他们的相处，愈发牵动自己不可说的嫉妒。她知道这样不对，但她无法控制。
　　也许，喜欢可以被控制，就不叫喜欢了。只是，这样的放纵，并没能给叶念柔带来更多的快乐。

　　多次的碰面，和冯媛的交际是必然，当年，林野的表白也曾是很多人都见证的事，冯媛自是清楚的。叶念柔觉得，作为女生，冯媛必然心知自己的那一点心思，只是她和林野保持的作为朋友的君子之交并未有什么僭越，因此，冯媛和叶念柔虽不亲热，但并无矛盾。
　　似乎，只剩三个人的时候，相处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只是，叶念柔还是受伤了，即使冯媛不做刻意的表现，单是直面他们最平常的相处，吃东西之前冯媛给林野擦个手，给他喂颗零食，甚或两人无休止的斗嘴，都让叶念柔黯然神伤。
　　只是，这时，叶念柔还不明白，自己早就应该放下。
　　她更不明白，林野早已放下。他比她更早勘破他们悲伤的命运，看出他们绝无可能的现实，也许，林野也还爱他，甚至关心超过任何人，却只能在对岸看着她沉溺，暗自希望她放弃，过好自己的人生。

　　一次两次很多次，看的多了，叶念柔不禁怀疑那个在短信里和她互相懂得的人到底是不是喜欢她，以前有吗，现在是吗，像一个恶性循环折磨着她。
　　看着他和冯媛的相处让叶念柔觉得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可诸多温柔回忆又提醒着她那不是假的。
　　我们不是一路人。
　　这句让人绝望的话就这样萦绕在她的耳际，挥之不去。

　　林野要去复查了，叶念柔又做了一件傻事。
　　回想起来，林野和叶念柔的联系其实很单薄，每年寥寥数次见面，叶念柔也没有手机，有时她也奇怪，明显比别人更深厚的感情究竟是如何是如何维系的。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叶念柔再一次犯了傻。
　　叶念柔硬着头皮找班主任用最蹩脚的借口请了假，幸好她一向很乖，因此很顺利多次就请到了假。

　　那天晚上大雨，叶念柔在雨中走了半个小时，才走到林野家的那个路口，犹豫许久之后她找了一家商店，给林野打电话，打了两遍没有接通，叶念柔忽地就觉得自己鼓起的勇气泄掉了，试探着打了第三遍，也许是通了的，因为店老板收了她的钱，但是公用电话的音质非常嘈杂，叶念柔听到一个陌生的男声后挂断了电话。走到他家楼下，看着亮着的灯，一时间泪落如雨。
　　她在楼下驻足了很久，怕被人注目，躲在角落里流了很久的眼泪。她忽然觉得自己很悲哀很悲哀，不过是喜欢一个人而已，何以如此艰辛，如此痛苦。

　　这些事，林野永远不会知道，这是属于叶念柔一个人的秘密，也是她一个人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