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SD同人/YA]碎雨》蓝心.梦

2、下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不知沉默了多久，伊扎克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这是两人分别五年来，说的第一句话。

　　阿斯兰没有回答，他只是平服了初见伊扎克时激动的心情，平静的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坐吧，伊扎克。”

　　“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平静！为什么你可以那样轻易的离去又轻易的回来——你当我伊扎克•玖尔是什么——！！！”恶狠狠的抓起阿斯兰的领口，伊扎克盯着那双墨绿的幽深眼眸，——这双让他又爱又恨的绿色眼睛！！

　　阿斯兰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望着伊扎克。

　　“KUSO——阿斯兰KISAMA——！！！”重重的朝阿斯兰的脸挥出一拳，却在离脸部毫厘之差时硬生生停下，伊扎克颤抖着双手，在心底彻底蔑视自己的无能。

　　为什么——就是无法狠下心！

　　好想亲手粉碎那碍眼的平静——想看见那张脸上出现惊慌失措的表情。因为他，伊扎克•玖尔失去平静！！

　　忽然放开手，伊扎克倒退两步，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时，口吻是让阿斯兰觉得寒冷的冷漠。

　　“我和诗和已经决定在今年8月举行婚礼。”

　　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一抖，但阿斯兰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的波动，他只是轻轻地说，“这样，恭喜你了，伊扎克，诗和是个好女孩，一个……值得你去爱的好女孩。”

　　“你——”大手扣住阿斯兰的下颚将他的脸抬起，伊扎克强压着怒火，“你要说的，只有这些？！”

　　“……是的，只有这些。”

　　轰——依然是一声华丽的剧响，伊扎克一脚踹坏面前的桌脚然后华丽的转身离去。而阿斯兰也像是瞬间被人抽走全身的力气一样，往后倒去——

　　“小心。”辰及时的拉住阿斯兰脱力的身体，和那名唤约书亚的冰蓝发少年一起扶着阿斯兰在桌边坐下，“阿斯兰先生，请务必保持心情的平和，您目前的情况是不能出现太大的情绪波动的。”

　　“……我知道，谢谢你们，辰，约西。”阿斯兰努力的扬起一丝微笑，对着眼前两名还未满18岁的少年说道。

　　“……在我和依辰哥哥面前，阿斯兰哥哥你可以不用这样逞强的啊~”约书亚从吧台内端了一杯热牛奶走到了阿斯兰面前，唇边漾着天使般纯美的笑颜，“喝杯牛奶放松下吧~好的心情才会想出好的解决办法哦~”

　　“……谢谢你，约西。”阿斯兰温柔的望着眼前冰蓝发的少年，这个有着一颗非常纯粹而透明的心灵的16岁孩子……一直以来都是仿佛天使一般的存在……

　　“那么，阿斯兰先生打算怎么做呢？”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灰色的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担心。

　　“我会去参加伊扎克的婚礼……看着他和诗和幸福。”阿斯兰轻笑着回答。

　　“阿斯兰先生，我不希望看见您重蹈我的覆辙……其实您和伊扎克先生是可以幸福的，您可以告诉他当年您离开的原因……”辰浅灰色的眼底闪动着悲伤。

　　“即使告诉了又如何呢……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而现在，伊扎克会幸福的。”飘忽的视线落在吧台上伊扎克喝了一半的‘蔚蓝天际’，阿斯兰笑得清淡如水。

　　望着阿斯兰的笑容，辰垂眸，他知道已经是多说无用了。不过……

　　“那么到了那一天，可以让我陪您出席婚礼吗？”

　　“辰……恩，谢谢你。”略微诧异了下，阿斯兰笑着点点头。

　　有些疲倦的闭上眼，阿斯兰只希望自己能够撑到伊扎克婚礼的那天……他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伊扎克…………

　　8月7日，伊扎克•玖尔和诗和•赫夫尼斯的婚宴现场

　　伊扎克心不在焉的应付着一披又一披前来祝贺的嘉宾，一双眼时不时的望着会场的入口，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否在期盼阿斯兰的出现，直到迪亚哥看不下去的走到他身边，低低的说，“……你好歹专心些，如果阿斯兰来了我会提醒你的。”

　　“——你怎么知道……”

　　“看你这表情就猜出来了~！行了，你多少把注意力放些在你的新娘身上吧。”推了伊扎克一把，迪亚哥主动的往会场门口移动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阿斯兰始终没有出现，伊扎克的眼逐渐冰冷。

　　司仪已经来告诉他吉时已到，他只是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即使阿斯兰来了又怎样，他和他，已经不可能了。

　　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新娘，走向那即将成为他妻子的诗和，伊扎克的眼前再度浮现出五年前的那个雨夜中，阿斯兰的笑。

　　阿斯兰……

　　机械的接过戒指，执起诗和的手，伊扎克陷入了呆滞中。

　　忽然，会场角落里的一抹幽蓝的色泽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

　　只见阿斯兰对着他露出了一抹微笑，然后和五年前那样，一步一步，没有丝毫迟疑的走出了会场。

　　——又、是这样吗？

　　为什么每一次，都是我眼睁睁的看着你离开我的世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手用力握紧至颤抖，伊扎克僵直着身体没有动弹。直到一只手搭上他的肩，他抬头，看见了诗和温柔的笑颜。

　　“有些事，我觉得还是告诉伊扎克你比较好……是关于阿斯兰的……”

　　“诶？”

　　会场的角落，辰和约书亚遥远的看着正在交谈的伊扎克和诗和，辰低叹，“看来又被约西你料到了啊……”

　　“……”约书亚皱着秀气的眉，显得无精打采。“我这样做，那位姐姐她……”

　　忽然一阵骚动，身为新郎的伊扎克居然推开自己的新娘，疾步冲出了婚宴的会场，哗声四起。

　　“——开始了……”约书亚紧咬住唇，望着下着大雨的窗外，不再说话。

　　诗和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呆滞的眼望着一片混乱的会场，就像只被人遗弃小猫，眼神空洞。忽然一杯散发着热气的牛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看着来人。

　　“——你是那个医生……依辰•梦？”那个告诉她一切的医生。

　　辰优美的唇边挂着能安抚人心的温柔笑容，他在诗和身边坐下，道，“诗和小姐，您是很勇敢的人。”

　　“……勇敢……呵呵……我本来是不想告诉伊扎克……”诗和苦涩的笑着，摇着头，“我是个傻瓜……”

　　“您……后悔了吗？对于这个决定，您后悔了吗？”辰忽而轻轻的问道，灰色的眼没有看着诗和，而是看着会场的某个角落。

　　沉默了许久，诗和才缓慢而坚定的摇头，“不后悔。”

　　悲伤的垂下眼帘，辰抿唇笑得清淡，“大家……都是傻瓜……大傻瓜……”

　　“——你也爱过吗？”诗和看着眼前的黑发少年，这隐含着悲伤的温柔眼神，竟是那样的让人心痛……

　　“爱过……可是，她不爱我……她对我的感情，永远不会是爱……”辰静静地笑着，语气平缓的述说着，“所以，我放弃了，……不想伤害到她，不希望她为难……我想她能幸福的笑着……”

　　“……你比我要勇敢得多。”

　　“不，其实……”轻笑着说着，却没有把话说完。辰优雅的站起身，柔亮的黑发划过他的脸庞适时掩去那瞬间飞掠过眼底的落寞和悲伤，“我觉得您还是先去休息下比较好，您似乎很疲倦的样子。”

　　“谢谢你……”诗和顺从的站起身，在辰的扶持下进了休息室。

　　阿斯兰先生，伊扎克先生，希望你们能把握好最后的时机……否则，将会后悔终生啊……

　　同样的大雨……同样的追逐那道红色的身影……只是心情，却是不再相同。

　　——阿斯兰先生他得了末期脑部肿瘤，能否活过这个夏天都已经是未知数……所以当年，他才会选择离开你。

　　——阿斯兰他之所以回来，是想最后看一眼这片你生存的土地和天空，看着你幸福，然后他可以安心的离开这个世界……

　　——去追吧，伊扎克，别让自己……后悔。

　　脑海中一遍一遍的回荡着诗和说的话，伊扎克现在只想抓住那蓝发人，好好教训他一顿！

　　混蛋的阿斯兰•萨拉，居然就为了那种理由离开我——难道你就不能想着和我一起面对吗？为什么总是自己承担一切——混蛋混蛋混蛋！！！！

　　终于在大街的中心看见了那道他魂牵梦萦的红色身影，伊扎克用了他全部的力气，大声的喊道。

　　“阿——斯——兰——！！！”

　　鲜红的人影猛然一震，然后缓缓回身——

　　“阿斯兰……”伊扎克正欲说什么，可他随即睁大了眼……一架明显是超速的汽车，正向着阿斯兰的方向驶去。

　　明亮的车灯打在他的脸上，伊扎克清楚的看见了他的表情——

　　依然是不变的微笑……只是那碧绿的眼瞳中，是一片破碎的世界……仿佛星光打碎后的晶莹辉泽，在他的眼底朦胧着稀世的光芒——

　　刺耳煞车声撕裂了天空，撕裂了整个世界——

　　碎了……一切都破碎了……

　　梦……爱……心……世界……

　　都已经，破碎了。

　　听说，雨——是住在云端的亡魂们为了那依然活在世间的挚爱之人所流下的思念的泪水……

　　在那破碎的世界里，是谁，在哭泣？是谁，在悲拗的嘶吼着……

　　是谁……？

　　一个晶莹的水晶杯打落在地，碎开一片迷眩的色泽，约书亚紧紧抓住胸口的衣物，难过的闭上了冰雪般美丽的眼。

　　“约西……”一双温暖的手将他搂进怀中，没有抬头，约书亚也知道是谁了。

　　“依辰哥哥……伊扎克先生和阿斯兰先生……”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命运了吧……”轻叹着，辰看向那深邃的夜空。脑海中浮现出那双明亮的眼眸，蓦然闭眼，低低的叹气。

　　爱……究竟是什么……？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