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矢

8、武功

　　喜儿父女果然是值得信赖的人。苏启航告诉他们的事情，他们再没传给第二个人。二人还信守诺言，天天设法和苏启航呆在一起，告诉苏启航他们知道和李仁杰有关的人和事。

　　苏启航于是知道了李仁杰其实是个孤儿，原被珍妃的父亲侍朗长叙收留，长叙见其聪明伶俐，便让他做了珍妃的伴读书童。珍妃进宫后，李仁杰不知什么机缘遇见了李莲英，被李莲英认为干儿子，赐名李仁杰，带回府来。李仁杰进府后就拜喜儿的爹李忠为师，向他学习武功。这李仁杰可说是个练武的奇才，几年时间武功大进，还中了武举。中举后李仁杰主动要求做光绪皇帝的贴身侍卫，慈禧见他是李莲英的干儿子就痛快的准了。据说，李莲英对这个干儿子非常看重。

　　喜儿爹李忠原来是江湖上很有名的侠客，因为得罪了京里一位大员被官府捉拿治罪。李忠家与李莲英家有些七拐八拐的亲戚关系，李忠家就托到了李莲英。李莲英见李忠武功好、人品好，就起了爱才之心，设法救了下来。李忠感念于李莲英的救命之恩，同时也厌倦了江湖上打打杀杀的生活，就改名李忠，在李莲英府上做了护卫统领。

　　李忠很喜欢李仁杰，一方面是这小子是个练武奇才，而且为人正直、谦虚，自己一身所学终于有了最好的传人；另一方面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喜欢这小子，李忠也希望李仁杰能成为自己的女婿。现在李仁杰灵魂虽然不在了，但身体还在，而且看起来苏启航这个占了李仁杰身体的人也很不错。李忠就把对李仁杰的喜爱和期望全部寄托到了苏启航身上。一有空就跑过来传授苏启航武功。

　　苏启航从练武这方面来说，还真是没有辜负李忠的期望。一来，这身体本来就是李仁杰的，有武功底子，只是苏启航不知道怎么用而已；二来，苏启航本来就是一个领悟力超强的人，要不怎么能年纪轻轻就一战而成知名诉讼律师呢。于是，李忠教得高兴，苏启航学得起劲，不到十天的功夫，苏启航已经完全掌握了李仁杰原来的一身武功，而且还新学了不少擒拿功夫。

　　当苏启航挥出一掌劈开一块青石板、纵身一跃上了五米多高的院墙、一把宝剑在手耍得水泼不入时，苏启航欢喜欲狂。啊哈哈，我也成了武林高手了！年少看武侠小说时的梦想，终于在穿越时空后实现了！

　　兴奋之余，苏启航就给喜儿父女讲起武侠小说，金庸、古龙、梁雨生，轮番上阵。苏启航讲得神采飞扬，喜儿听得无限向往，李忠则很是不屑。喜儿每每说要去闯闯江湖时，李忠总是给喜儿泼冷水，小孩子家就是爱轻信，真正的江湖可不是小说里写得那样有趣啊。这时，李忠的脸上总是会不自觉地浮现出一股森然之意。

　　喜儿其实只是说说，不过苏启航却对李忠说的江湖有了兴趣。于是一天趁喜儿不在之际，苏启航缠着李忠给他指点一下京城有什么江湖人士聚集之地，他想去见识一下。李忠思考再三，觉得苏启航的功夫应该算是江湖一流之列，去了即使起了冲突也该不会吃亏，就告诉苏启航南城有一家茶馆是江湖人士常去之地。苏启航大喜，当天下午就借故出府赶赴李忠所说的那家茶馆。

　　一进入那家茶馆，苏启航就感到有些不同。这间茶馆里的人，从掌柜到伙计到来客，不像苏启航看到的这个时代大多数的民众那样神情麻木，而是和李忠一样骨子里透着一种凛冽。

　　苏启航上了茶馆二楼，找了靠楼梯的一桌坐下。这个位置既可以看到二楼，又可以俯看楼下各桌，茶馆之人可谓尽收眼底。

　　坐下一会儿，苏启就被楼下的三桌吸引。

　　一桌靠窗，坐着一个青年男子，滴水成冰的天气里，这个人却只穿着一件月白色长衫，在一群身着暗色系冬装的人群中极为醒目。只见他一手轻轻摇着一把折扇，一手拿着两根筷子轻敲着桌面，神态悠闲地望着窗外。

　　另一桌靠东边的墙，坐着一对青年男女，男的身披一件玄黑裘皮袍，女的身披一件火红裘皮袍，二人腰间各挂一把剑，男人腰间剑柄镶一枚黑色宝石，女人腰间剑柄镶一枚红色宝石。苏启航看着他们，脑中不禁冒出仙剑侠侣的念头来。

　　第三桌在茶馆的门边，是苏启航刚坐下不久进来的一位客人。此人是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身高近二米，体形极为粗壮，穿一身灰不啦叽的旧棉服，上身的衣襟敞开着，露出里面浓密的黑色胸毛。这位大汉一进来，就近坐在门边，伙计刚倒完茶，也不嫌烫，直接仰脖倒进喉咙里，然后不时往门外看，似乎在等人。苏启航暗赞，好一条大汉！心想，这人要是在现代，也许会成为超级体育明星。

　　苏启航呆了快半个小时，该看的也看了，除了那三桌人有些特别外，也没再发现别的值得注意的地方。于是起身准备离开。就在苏启航准备下楼之际，茶馆门开了，进来三个老外，一个日本人，一个俄罗斯人，一个像是英国人。这三人一进门，先站在门口把茶馆里扫了一圈，最后才看到了门口坐着的那个大汉。三人对望一眼，朝那个大汉过去。苏启航一看，要有好戏，又退回桌边坐下。

　　那大汉看到三人朝他过来，动也不动，依旧喝自己的茶。三人走到桌边，那个日本人一拍桌子，用生硬的汉语喊了句：“托雷！我们的比武还没结束呢！再来比过！”

　　那个名叫“托雷”的大汉仰脸看着日本人，淡淡一笑：“龟田，你挨打挨上隐了吗？那天打得你还不够爽啊！”

　　日本人脸一下变得通红，大叫“八嘎”，就要挥拳打托雷。日本人旁边的那个英国人拉住了他。英国人操着同样生硬的汉语对托雷说：“托雷先生，我是大英帝国皇家海军第三舰队退役上尉，我的中文名叫汤达士。我非常热爱中国武术，龟田先生告诉我您非常厉害，想向你请教两招。”

　　大汉托雷见汤达士以礼相待，也站起来抱拳道：“过招可以，请明天到武馆去找我。我现在有事在身，恕不能奉陪。”

　　一旁的俄罗斯人闻言不干，用更为生硬的汉语喝道：“你们中国人都是东亚病夫，我们找你比武是你的荣耀，那由得你来挑时间。我现在就要打。”说完，一记直拳直奔托雷面门而来，被托雷侧头躲过。

　　茶馆里的客人们不干了，很多人斥责老外欺人太甚，有些人就想跳起来去打三个老外。

　　茶馆老板连忙和几个伙计一起把三个老外推掇出了门外，三个老外一看人多惹不起，就顺势出了门。日本人和俄罗斯人边往门外走，边大骂中国人是东亚病夫、不敢单打独斗。

　　大汉托雷头上青筋爆起老高，在三个老外刚踏出门外就跟着出了门。茶馆里不少客人也跟着出了门。

　　苏启航扫视了一下茶馆，发现那个穿月白长衫的青年人和那对穿裘皮袍的青年人都没有出门。苏启航犹豫了一下，换了张楼上靠窗的桌子坐下。

　　茶馆外的战斗已经开打。大汉托雷练的显然是外家功夫，一身横练的肌肉，双豢如斗大，运拳如飞，与俄罗斯人战在一处。

　　俄罗斯人与托雷身高体形类似，肌肉似乎比托雷还要发达。俄罗斯人用的功夫看着有点眼熟。苏启航想了半天，终于想起这个俄罗斯人的招式，和以前看过的一个格斗比赛中那位号称俄罗斯格斗沙皇的人所用的招式有些相似。看来此人在这个时期的俄罗斯也应该是个比较有名的格斗士。

　　二人你来我往斗了近10来分钟，托雷抓住了一次宝贵的机会，一记右勾拳正中俄罗斯人左下巴，将俄罗斯人打飞出去，半天没爬起来。

　　托雷还没喘口气，英国人汤达士飞身上前，二话不说，照托雷右脑就是一拳。托雷矮身躲过，顺势抱住英国人的腰、伸脚要将他向右侧摔。汤达士侧步躲过，使劲挣脱托雷箝制。二人又是你一拳、我一拳，斗在一处。

　　又斗了大概10来分钟，托雷瞅准机会，一把将汤达士摔翻在地，骑到汤达士身上。此时托雷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如牛。汤达士也感觉到托雷气力将尽，在托雷身下使劲挣扎。托雷用尽全力照着汤达士腹部猛击一拳，汤达士疼得腰都弯起来，终于无力再挣扎。

　　托雷放了汤达士，站到一旁，浑身大汗淋漓，累得快要散了架。可一旁等候已久的日本人龟田又冲上来。龟田个子不到托雷肩膀，向个炮弹一样冲上来，直奔托雷胸口撞去。托雷勉强躲开，还是被带的趔趄了一下。龟田没容托雷站稳，伸脚一绊，顺势一拳击向托雷腰眼。托雷吃疼，站立不稳倒在地上。龟田一跳坐到托雷胸部，双拳左右开弓猛击托雷头部。旁边看打斗的人不干了，纷纷上前，却被得到喘息机会的英国人和俄罗斯人全部拦住。

　　苏启航见此情景大怒，心说：好不要脸的老外。拍桌起身向楼下冲去。正冲到楼梯口，只听门外一声惨叫，极为凄厉。苏启航一惊，凝神一看，发现外面打斗的人已经全部呆立当场，只有日本人龟田惊骇地望着自己的胳膊大叫。再看，原来龟田双臂分别被两根筷子穿透了，鲜血如泉喷涌而出。

　　英国人和俄罗斯人片刻之间回过神来，立即上前帮龟田按住伤口，招来一辆黄包车，三人匆匆离去。

　　苏启航下意识地看向穿月白长衫的青年男子，发现他手中的筷子确实少了，但只少了一根，那另外一根是谁扔的呢？青年男子感觉到苏启航看他，朝苏启航淡淡一笑，又看向窗外。

　　就在苏启航疑问之际，穿裘皮袍的那对男女轻拍手掌走向穿月白长衫的青年男子，“玉面箭仙——东方磊，果然名不传，这手飞箭功夫，愚夫妇佩服之至啊。”

　　玉面箭仙——东方磊也起身冲二位一抱拳，含笑道：“彼此！彼此！蜀山剑侣，青麟——向天，火凤——公孙英，飞剑神功，在下也是十分佩服啊。”

　　向天、公孙英听东方磊如此说，十分高兴。三人均感到相见恨晚。

　　苏启航明白了，这三人应该都是江湖上声名赫赫的少年英雄。心想：我到了这个时代如果不结交几个武林中人，岂不是白来了。于是主动上前，自我介绍。三人初一见苏启航上前，还有些讶异。但苏启航道出自己叫李仁杰时，三人亦是一幅早闻大名的样子。当然这是沾了李忠的光，李忠在江湖上颇有名望，作为李忠的关门弟子，李仁杰在江湖上也算一号人物。

　　四人今日机缘巧合遇到一处，又都有惺惺相惜之感，于是苏启航提议不如去广和居把酒畅谈，由他做东。三人同声叫好！这广和居是苏启航听喜儿说起的，据说是很有名的餐馆。李莲英也安排人给苏启航支了些银两，让他花用，所以苏启航也请得起客。

　　四人走到门外，看到托雷还在，身上只有些皮肉伤。苏启航觉得托雷是条汉子，提议邀他同去，三人连连称好！苏启航上前去跟托雷说，托雷起初有些犹豫，但一听四人俱是自己早闻大名，一直想结交的武林后起之秀，于是痛快的答应。五人高高兴兴地赶奔广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