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悠悠的神话》愉悦桑

9、第一丝曙光

　　八

　　如果说金东万是狼的话，文政赫就是虎，被狼盯上还可能举个小火把脱身，被老虎盯上就只有束手就擒了，李玟雨不幸两个大奖都中了。文政赫现在越发认识到李玟雨的商业价值，认识的程度达到，厄，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谈太多恋爱会影响工作。文政赫口中的影响工作当然不是指向金东万，那都不是一个级别的较量，文政赫压根都没放心上，他指向的是李玟雨现任男友朴忠裁。为了工作，文政赫现在走哪都带着李玟雨，名义上是让市场部经理多熟悉任务，实际上就是把李玟雨给看住。无奈，李玟雨只好在可怜的空闲时间里偷偷打电话给朴忠裁。

　　“喂，忠裁，是我。”

　　“玟雨，你怎么说话这么小声啊？”

　　“我被魔头监管呢，不让我影响工作。”

　　“金东万？”

　　“不是，他很善良的。”有比较才有优劣呀。

　　“那谁？”唉，媳妇儿都快被撬走了，还不知道对手是谁呢，可怜的娃呀。

　　“我们董事长，文政赫。”

　　“文政赫？看着挺正气的呀，电视上播他的记者采访，说话也挺好的呀。”还替情敌说话，唉。

　　“屁，那都是表面现象，你不知道，他天天让我打扫他办公室还有休息室，连泡咖啡都一堆规矩，天天找我茬。”

　　“哦，呵呵。”

　　“还有啊，其实他私底下特没形象的，今天早上我发现他穿了两只不同的袜子，一只皮卡丘，一只大脸猫！”这都被你发现了？

　　“哦。”

　　“他还有很多怪癖，只用黑色水笔，你给他蓝色的他会生气哦。”你都开始伺候日常用度了？

　　“哦。”

　　“他还喜欢用我送的蓝精灵的杯子，哈哈，我给我们部每人送一个，就他用，哈哈哈哈哈。”

　　“玟雨。”

　　“嗯？”

　　“我得了一等奖学金，想请你吃饭，你出来好不好？”从话筒到电话线的可怜。

　　“不行啦！文政赫会扣我奖金啦，而且现在正是项目最急的时候呢。”

　　“哦。”

　　“对不起，忠裁。”

　　“没事......”

　　“啊，我挂了啊，开会了。”急急地收了线，四下里看一下，没人，没魔头。

　　“玟雨。”

　　“你干嘛给我打电话啦，在核设计案啦，魔头在啦。”

　　“玟雨，我有点儿想你。”唉，忠裁，摸摸。

　　“我也想你，没关系，魔头说忙完这一段就给我休假。”

　　“你上次不是休假了么？”完全委屈

　　“哎呀，那次魔头说要我跟他出差去考察异地项目啦。”

　　“哦......”

　　“嗯！”

　　“玟雨。”

　　“嗯。说话呀~”

　　“你爱我吗？”

　　“当然爱啦~傻瓜”

　　“那......”

　　“哎呀，不说了，大魔头眼神好可怕，挂了。”

　　“给男朋友打电话？”大魔头脑袋伸过来问。

　　“不是不是......是、是他打给我的。”怎么搞得跟外遇被抓似的。

　　“呵呵，电话给我。”大魔头笑得很慈祥。

　　“啊？哦。”李玟雨乖乖地把电话递过去。

　　大魔头找到已接来电：“小弟弟？你名字起得到别致。”

　　李玟雨不好意思地嘻嘻笑：“他比我小嘛~”

　　“哼，比自己小的男人靠不住。”文政赫看李玟雨笑得一脸害羞就不舒服，随手在通讯录里找到“小弟弟”，删掉，再找到通话记录，删掉，找到信息，都删掉。做完一切，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把手机还给李玟雨。

　　“你！你怎么这样呀！我记不住他的号码呀！！”小着急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哼，一个电话号码有这么珍贵么，他真想你会给你打的。”冷冷扔下一句话，文政赫走了。

　　这天是朴忠裁的新课题开课日，朴忠裁是新一批研究生里最受学院器重的，准许他在研一就给大一生上自己的专题课程，朴忠裁特别兴奋，换成哪个人都想让自己最亲爱的人最先知道。

　　李玟雨盯着电话上一串陌生号码，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可能是忠裁。一个月了，自己忙着当文政赫的跟班，朴忠裁忙着新课题，竟生生一个月没有任何联系，自己居然也没有特别想念，李玟雨觉得奇怪，难道仲裁也没有想自己么。

　　“文董，我想......那个，请个假。”李玟雨小声嗫嚅着。

　　“哦，嗯，是挺长时间没给你休息了，这段时间忙坏你了。辛苦了”文政赫难得说这么有人情味的话：“跟男朋友约会吧？呵呵，去吧。”说完点上一支烟，闭目养神。

　　李玟雨呆了呆，文政赫很少抽烟，不像申彗星，天天点着烟，跟个烟囱似的，搞得现在李善皓身上都一股烟味，文政赫只有特别累和烦躁的时候才点一支烟。

　　“你怎么了？”

　　“没什么，累了吧，这个案子急，好多天没好好睡觉了，呵呵，有时候真羡慕申彗星，天天活得跟猪似的。”笑笑，掩不住一脸的疲倦，“你不是要去约会吗？去吧。”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不是......哪有什么约会呀，跟善皓吃个饭而已。”李玟雨不擅长说谎，小眼睛眨啊眨：“其实不去也行，申彗星肯定在旁边跟着恶心人。”

　　文政赫瞥了他一眼，心里第一次有了面对李玟雨时的一点甜蜜。付出了这么多，跟男版穿prada的魔头似的，压榨他所有的休息时间，实在没工作了就让他收拾办公室，再实在没事干了就让他在自己旁边坐着，看那些不需要看的文件，李玟雨是学到了不少东西，自己却因为老是偷瞟他极大地降低了工作效率，每次看他给朴忠裁偷摸打电话就心烦。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金东万给他整理衬衫领子的时候？从申彗星当着自己面拍他屁股的时候？从第一次看他给朴忠裁打电话的时候？嫉妒，嫉妒得发狂，甚至有一次看到他微笑着亲电话，自己走进办公室就把他刚整理好的东西全都弄得稀巴烂，然后看着满屋狼藉想他收拾东西的样子，再出门吼他挂电话重新回来收拾好。

　　今天，第一次，他为了自己抛弃了朴忠裁，他不用动脑子就知道那个小笨蛋刚刚在撒谎。文政赫看到第一丝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