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彼岸的恋人》漩涡黯人

31、第三十一章. 西京郊外

　　白雅背个包袱，抱着乔小鱼在街上跑了两步，发觉这孩子身子小小的，倒是不轻。

　　于是，她只好花了点银子雇了辆马车，催促车夫赶紧把他们带离这个该死的汴梁城。

　　马车里，白雅抱着依然昏迷不醒的乔小鱼，一时间有些发慌。万一龙月轩真的是个变态，追上来会不会让他们有生命危险？还有，她在这个时空没找过谁也没惹过谁，那些黑衣人怎么会突然出现？而且看他们那架势，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

　　没办法，还是走为上策，跑得越远越好吧。

　　可是，去哪里呢？她在二十一世纪是父亲从小宠到大的，从来没有过衣食之忧。但是在这里，她举目无亲，又不懂这些人的生活习惯，虽然有三个金元宝，但还是难免会比较困难。

　　当车夫问她要去哪里的时候，她恨不得说去美国。但是估计说出来的话被被人当失心疯吧。所以跟车夫商量了一下，她决定去车夫能去的最远的地方——西京。

　　北宋的西京，也就是洛阳。到了夏天的时候，那里的牡丹会开得很美。所以白雅心里虽然慌乱，但多多少少还是抱着些期待的。

　　辗转了几日，他们终于来到了西京。

　　白雅付了钱，决定还是不进城里去了。她在城郊村子里租了一间小茅屋，准备让乔小鱼在这里养伤。这村子的名字叫做龙鳞村，不知道取自什么典故。这个地方还算山清水秀，比起热闹忙碌的城里，这里更适宜养身子。

　　乔小鱼这么小的孩子，在子弹之下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万幸。白雅不得不感谢龙月轩的书童平儿。看来他医术高超确实不假。不过，看龙月轩的那副样子，平儿大概也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书童。

　　她是第一次过这种农家生活。记得以前父亲有的时候领她去郊游，晚上就在农民的农家远里住一晚，吃吃农家菜。但是现在不一样，这不是旅游和体验，而是真真正正的生活。

　　每天早上鸡叫得很吵，像闹钟一样把人吵醒。这时候，她就得起身生火做饭。照顾乔小鱼吃了早餐，她还得去河边洗衣服。没有洗衣机的原始生活真是痛苦，她都觉得自己的手被洗粗了。

　　但是，她觉得这种平静安宁的感觉似乎也不错。毕竟这里没有什么所谓的温室效应，大气层上方没有那么多漏洞，人们可以呼吸到纯净的氧气。而且，能够照顾乔小鱼，看着他一天天好起来，对于她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那个孩子，在那样的危急关头，在她命悬一线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扑过来为她挡了枪子。虽然她不明白，一个这么大的孩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决心和勇气，不过她已经暗下决心，一辈子都要把乔小鱼当做弟弟看待。

　　清晨。

　　纯净的阳光透过窗框洒了满室。白雅刚刚从村里的古井挑水回来，把两个水桶放在地上，推门进屋。房间里，乔小鱼正半倚在炕上看书。

　　“怎么起来了。”白雅走过去轻轻嗔道。“伤还没好干净，应该多睡一会儿。”

　　乔小鱼冲她撒娇似地笑了笑。“姐姐太大惊小怪了。这都过了大半个月，鱼儿的伤已经无妨了。”

　　白雅把他搂进怀里，轻轻地抚摸着那一头柔软的卷发。“小鱼，谢谢你。”

　　乔小鱼似乎因为她这个举动而吃了一惊。但他沉默地伏在她臂弯中，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觉得好幸福。幸福这种感觉，是在遇到她以后，他才体会到的。从小到大，他没有被任何在乎过。作为妓女的孩子，他一直饱受白眼和唾弃。就算有谁会多看他一两眼，充其量也不过将他当成利用的工具罢了。

　　但是，当白雅出现的时候，用那么一种清澈而坚定的目光望着他，说她可以带他走，将他拯救出这个黑暗而寒苦的世界。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守护她，不让她受到一丝的伤害。

　　“小鱼。”白雅的声音轻轻的，如同棉花糖一样柔软细腻。“以后姐姐都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一点伤了。”

　　乔小鱼诧异地睁大了眼。她，居然说出这样的话？那么，有了守护彼此的决心，两人的心意算不算相通了？

　　这个清晨的阳光真是前所未有的美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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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子旁的小河畔。

　　中午的时候，白雅给乔小鱼把热水烧上，然后便来到这条河边洗衣服。她抱着个大桶，一身粗布衣，乍一看还真像个宋朝的农家姑娘。

　　把盆里的衣服浸了水，偶尔一抬眼的瞬间，她隐隐约约地看到远处的岸上搁浅了一个黑色的不明物体。是哪家的船没有收回去么？白雅眯起眼睛细细地看，等到终于看清楚的时候，却吓得蹦了起来。

　　那是个人。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没有什么生气的样子。

　　白雅扔下手里的木盆，飞快地朝那人奔了过去。走到近处，她看清这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脸朝下趴着，头发和衣服都被河水浸透了，沾满了泥沙。

　　“先生？先生！”白雅小心翼翼地推了推他，却没有换回任何回应。

　　这......该不会是什么人淹死了吧？

　　她费力地把这个人翻了过来。

　　看到他的脸的时候，她却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虽然双目紧闭，脸也被水泡出了细小的褶皱，但是那薄薄的唇，浅淡而凉薄的眉眼，她打死也不会认错——

　　分明就是龙月轩。

　　那个平时温柔得连守门的书童都不忍唤醒，却在杀人时能流露出无与伦比的杀气的男人。

　　从汴梁逃到这里，没想到还是重新遇上了他，并且是在如此骇人的情形之下。

　　他现在是......死了？白雅打了个冷战，猛地回过神来。她伸出手战战兢兢地探了探龙月轩的鼻息，惊喜地发现还有微弱的呼吸。

　　她回忆了一下以前在学校学过的人工呼吸，然后当机立断地用自己的嘴堵住了龙月轩的。渡几口气，便压压他胸口，再渡几口气，再压压他胸口。如此反复之下，不知过了多久，龙月轩终于猛地咳嗽起来，将肺中的积水咳了出来。

　　“龙先生？”白雅拍拍他的脸。“龙先生，醒醒！”

　　龙月轩幽幽睁开了眼，看到是她，猛地清醒过来，强撑着用胳膊肘撑起上身。“你也是他们派来的么？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为了害死我竟然追到这里！”

　　白雅张大嘴瞪着他。事后想起来，她觉得当时自己的表情一定像个白痴。但是他觉得这个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到底是谁在追谁啊？“那个，我就问问。”她有点反应不过来地说道。“你说我是谁派来害你的啊？”

　　龙月轩一把掐住她脖子。“时空警察！”

　　白雅脑中轰隆一声炸开。这个人和到底是什么身份？难道是被时空警察追捕的通缉犯。

　　她刚要挣扎，他手上的力道便猛地泄了去，然后他两眼一翻，向后倒了下去。

　　竟然是又晕过去了。

　　白雅满脸无奈地扶着额头。还真是个麻烦的家伙呢。

　　这时候，正好村子里住在她隔壁的年轻人阿牛过来挑水，白雅急忙叫住他，央他帮自己把龙月轩抬了回去。

　　回到小茅屋，白雅跟阿牛道了谢。这阿牛也是好人，帮她把村里的郎中也找来了。

　　龙月轩身上的皮被擦破了许多，完好的肌肤下也布满了淤青。郎中诊治过后，说他除了皮外伤之外，左边的肋骨还断了三根。

　　“怎么办啊大夫，拜托你救救人啊。”白雅急得拉住那郎中的胳膊央道。

　　郎中说道：“他伤势极其严重，就算老夫能给他接上断骨，也不知道他的命有没有这么硬，能否挺得过这一关。”

　　“那怎么办啊大夫，麻烦你救他啊。人命关天啊大夫！”

　　那郎中叹了口气。“幸亏是在此地，也许此人还有得救。河对岸的后山半山腰，有一种此地独有的龙鳞树。此时正是龙鳞树结果的季节。你上后山去找找，摘回些龙鳞果来熬成羹喂他服食，也许能够为他续命。”

　　“龙鳞果长什么样子啊？”

　　“金黄色，皮有鳞片，如同龙鳞。只是姑娘你需想清楚，这种果对心脉有极强的刺激作用，若是此人承受不了这种负荷，那一样会死于龙鳞果的药性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