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集会dē 天空》鈴華

2、第 2 章

　　2月2日。
　　奥林匹斯山顶。
　　巫集会。
　　Circe的鸟儿降落在山顶那不知何时出现的城堡上。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为她打开了阳台的门。Circe打量着那男子，同样不忘将巨雕般大小的鸟儿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你是血族，为什么会来参加巫集会？”她将鸟儿放在肩上，等待着男子的回答。
　　“我是血石公主的守护灵。”
　　“血石公主？那位大人的新宠么……？”说着，她踏入了即将开始宴会的大殿。
　　「我听说年轻的路易丝伯爵邀请你去了他家的圣诞舞会！天哪，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惊呆了！」
　　「我可是拍着手说期待呢！他竟然邀请了我们的精灵公主——伊莎贝拉。」
　　犹如所有的舞宴，巫集会在开始前仅是被小姐女士们搞成的聒噪场面。
　　「说一说你做了些什么。我听说在圣诞夜路易丝家的房顶都被掀了起来！」
　　“我只是把所有的烤鸭都变成了煮蝙蝠而已……”伊莎贝拉淡淡地回答，飘忽的眼神终于锁在了刚进入大殿的白衣女子身上。全然不顾周遭的骚动。
　　极地公主——Circe。
　　不止是称谓，连名字与代表色都是那位大人赐予的，无疑是最高的宠儿。
　　“我得去找精灵们了，我担心他们会把巫集会上的蝙蝠们再全部变成烤鸭。”
　　「赶快去吧，告诉它们小心点，今晚的巫集会上可是有吸血鬼的！」
　　今晚是这一年第一次盛大的巫集会。2月2日。那位大人将带来一位新的公主，称谓“血石”。伊莎贝拉轻叹一声，自去年10月31日起，她便再没有见过那位大人了。傲慢之神——Lucifer。她已经尽可能地参加小型巫集会了，难道真这么没有缘分，她每一次都错过了？
　　“Cir……”完整的字节被尖锐的碎裂声扼杀在喉咙里。
　　「她身上有天使的味道！」
　　「讨厌！真讨厌！」
　　「她是Lilith带来的，连那位大人都没有见过的巫女！」
　　「没用的巫女，竟然还被称为公主！」
　　恶作剧的精灵们一边高声叫喊一边砸着杯盘。被围在中间的女孩吓得不知所措。
　　“精灵们……！”伊莎贝拉素来知道自己的守护灵爱恶作剧，但不晓得他们也是势利的，而且会这么过分。
　　“啊！”原本扔出的盘子停在了半空中，一个暗夜精灵被硬生生地悬到了半空中动弹不得。“是谁允许你们在巫集会上如此放肆的？”从人群中走出的，正是Lucifer至今最宠爱的巫女Circe。
　　“极地公主！”精灵们不相信地睁大了眼睛。有一刻他们险些把极地公主与Lilith的形象混淆。
　　“哦？你们这样的表情是见鬼了么？Lilith离开两年，我以为这不足以让你们放肆到如此程度呢。称呼圣女Lilith，你们可以不加上‘大人’二字吗？”话音未落，悬在空中的精灵就被摔到了地板上，发出无法忽视的巨响。“在做任何事之前都要记得想一想，你的能力是否足够承担后果。”
　　“等一下，Circe！”伊莎贝拉停住了想要离开的Circe，“就是打狗也要看主人的吧！”意思不言而明。
　　“刚刚说过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还是说你想要到那位大人面前询问我是否可以整顿巫集会的秩序？”Circe转过身，手搭在了适才被欺负的女孩肩上，“不过既然你这么说，那么听好了。在Lilith回来之前，吉普莉儿被转为我名下的巫女。”
　　声音里全是威严，白色的身影立刻成为整个大殿最眩目的一点。所有的成员甚至忽略了角落处出现的那抹黑影。
　　“天使公主的事情是我疏忽了，最近还真是抱歉。不过看上去事情圆满解决了？”低沉的声音里夹带着冷洌，可大家感到的却是欣喜而非恐惧。
　　“Lucifer阁下……！”伊莎贝拉终于见到了思念已久的身影。

　　“四个月不见，您怎么变得鬼祟起来了？”Circe拿Lucifer从角落钻出来的事情打趣，同时不忘微微欠身，表示形式上的敬意。
　　“我的极地公主到是老样子，一大堆的大道理。”Lucifer笑着走上前，低下头在Circe的额前轻轻一吻，随即看向她身边的吉普莉儿。“天使公主这个称谓很适合你，吉普莉儿是那位天使长的名字。”
　　“称谓是Lilith大人赐予的。”吉普莉儿也欠身行礼，回答的字句不卑不亢。
　　“原来Circe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孩子，不过‘吉普莉儿’这名字在暗黑世界里恐怕不方便。”意思是我要给你改名。
　　“这也是Lilith大人赐予的，我很喜欢。”……好象是说，不必您多管闲事。
　　“呵，这性子很像Lilith。”Lucifer拉起Circe的手，“你要帮我准备仪式，还有，伊莎贝拉，仪式结束后不要离开，我有事情找你。”
　　脱了线的巫集会再次步入正轨。
　　“你在想什么？”换好全黑的巫女服，拿出无色水晶后Circe发现Lucifer在发呆。
　　“那个天使公主，她身上确实有很强的天使味道。那些暗夜精灵会讨厌她，并不是因为它们势利。”他抚上她额前的发丝，那里有一缕罕见的红发。“事实上，暗夜精灵并不势利，在他们眼中只有喜恶和是否畏惧。”
　　“我清楚，对伊莎贝拉是喜，对吉普莉儿是恶，对我们则是畏惧。”拿下了Lucifer的手，“你是在怀疑Lilith？”
　　“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盟友。夜世界的人一旦脱离黑暗，便可能会是我们的敌人。”
　　“连Lilith也不能相信？”
　　“我的Circe，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你还太天真。我和Lilith本就是交易。”
　　“像与Satan那样？”
　　“没错。”
　　“你知不知道，即便被背叛，也不见得会后悔？”
　　“你被背叛后不会后悔？”他轻笑，像对待一个不知世事的小孩。
　　“我认为没有什么比为自己的生命后悔更悲哀的事情了。”
　　空气静默了下来，Circe是意有所指。
　　“你是为什么而活？”她看到他这么问的时候，眼睛明亮了起来，清澈得令人心悸。
　　“为我不想死。”她看向自己手中的无色水晶，“我先前对我的生活不满，但我期待可以有转机。虽然可能终之一生都无法从塔楼离开，但至少那样我可以不用后悔。”
　　“你的父亲是个笨蛋，Stella。”他突然笑了起来，带着某种了然。
　　“当然。放我出去绝对比幽禁我有用得多。”她也笑起来，带上了某种暗夜的狂傲，“因为我是个社交上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