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迟星

10、黎沛

　　皇城本就宮宴多，离五皇子黎泉十五生辰不过两日，又要为南支太子支涯接风。
　　长玉殿歌舞升平，斛光交错，支涯携使臣坐于左一位，与北殷帝频频举杯，相谈甚欢。
　　“真是受不了支涯那副虚伪的样子。”霞光嘟嘴不满。
　　琪韵笑笑，“其实我觉得支涯表哥还不错的呀，霞光你怎么一直对他偏见那么大。”
　　“人不可貌相。”霞光仰头大饮一杯茶水，一副奈何明月照沟渠的表情。
　　黎泉见了嗞嗞哆嘴，“谁说人不可貌相，人要衣装，佛要金装，霞光你只要不讲话不动作，还是很有皇家郡主的样子的。”
　　今日霞光着鹅黄宫装，荷叶勾领，幔下系带重重，衣侧以极好的绣工绣制金线芍药，大气秀美，衬得肤色润白。黑发以鹅黄缎带挽出一个瑰花鬓，别一朵玉香，这样子确确实实与平时大不相同，颇有了贵小姐的韵味。
　　“霞光姐姐天天都很漂亮。”才五岁的六皇子黎沛一本正经地向黎泉喊道。
　　霞光笑嘻嘻地把黎沛抱坐在腿上，“我们沛沛是喜欢霞光姐姐还是喜欢五哥哥？”
　　黎沛想都没想，脱口便是，“霞光姐姐。”
　　“嗯。’霞光满意地在黎沛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我们沛沛真乖。”
　　“殷黎沛！”黎泉硬是要把黎沛从霞光身上扯下来。
　　霞光拍打着黎泉要接近的狼爪，把黎沛护得更紧了些，“你那么大一个人拿我们女子小孩出什么气。”
　　黎沛也嘻嘻笑着，用他肥软的食指刮着自己的小脸蛋，“五哥羞羞脸，五哥羞羞脸。”
　　琪韵面对面前三个混乱的人，叹了口气，“你们怎么那么幼稚。”忽又看见走近他们的人，惊道，“三哥。”
　　听见琪韵这一声唤，霞光，黎泉，黎沛三人同时松了动作，傻笑着转头看黎灯。
　　“又在闹。”黎灯颇为无奈，“黎泉你都已经到可以成家的年龄了，怎还像个小孩。”
　　黎泉向来很敬重黎灯，被黎灯指责了也无话可说，低头表示知错。
　　“霞光，你也是，要有皇家郡主的样子，别天天惹事。”
　　黎沛识时务地早从霞光的怀里跑出躲在了琪韵身侧，霞光扭捏着往黎灯手臂上小猫似的蹭了蹭，露出一副谄媚的表情，“黎灯，就原谅我这次，我不再闹了。”
　　黎灯知道这是霞光惯用的招式，就料定他每次都会纵容她。
　　几人这才安分下来品尝宴食
　　“支太子你还未娶正妃，我们北殷的女子可入得了太子的眼。”北殷帝声音浑厚，朗朗于殿上，这一句吸引过了在座朝臣的目光，都想着若是自家女儿能让南支太子看上了，即使没有正妃，一个侧妃也是很风光的。
　　支涯白衣如仙，一笑如沐春风，“北殷的女子自是貌美多才，柔而似水，能抱得如此美人归，实为涯之幸。”
　　北殷帝妃子中只带了淑妃来出席宮宴，淑妃软身道，“我家妹妹祁颜才及笄，在京中可是被称为第一才女，向来是我们家中的掌上明珠，也是配得上太子殿下的，不知太子殿下觉得如何。”
　　“看娘娘如此美貌便知令妹定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子，只是……”支涯面露难色，眼神却迅速扫向坐在他对面的霞光，分明有些不同的意味。
　　霞光察觉到支涯的意味深长，浑身一哆嗦，想起那天支涯调笑的话，忍不住往黎灯身边靠了靠。
　　黎灯也感觉到支涯的目光和霞光的害怕，抬首直盯住支涯，两人眼神交汇，一个含笑一个深邃，都想要从眼睛看入对方心底。黎灯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黑眸微眯，站起身朝北殷帝一拜，“父皇，孩儿想支涯表哥在为难与祁颜姑娘素未谋面，不可轻易拿婚嫁草率而为，何况我们北殷官家女子众多，不如改天办一个赏花会，让支涯表哥与各家小姐评花煮酒论诗，再做决定不迟。”
　　北殷帝思量了一会儿也有赞同之意，询问支涯，“支太子以为如何？”
　　支涯略躬身一拜，“如此正好，多谢陛下美意。”又转身面向黎灯，似笑非笑，“也谢过黎灯表弟的关心。”
　　黎灯面不改色，“不用客气，真能与南支结姻也是我们北殷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