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丹笙

67、番外·还是小时候

　　“我不去幼儿园了！”薛辰下了车跑进胡同道里，一边扛着书包大声嚷嚷，一边撞开门。
　　薛父锁好车门，路过的几个邻里打过招呼后凑趣地说：“您这小孙子看着可真壮实，吃得跟小牛犊子似的，嗓门愣大。”
　　薛父叹气笑：“都让他奶奶给宠的，今天天看着有点阴，老太婆就喊着让开车去接，这刚开完会就紧着去幼儿园，这不迟了一会就闹了。”
　　等到聊完回到家里，薛辰正挨训。
　　苏爱云阴着脸瞪他，书包被七零八落地扔在地上，一看就知道是薛辰干的，薛母正在厨房里忙活，并不插手，其他人都还没回来。
　　薛父看了客厅一眼，拉开厨房的门，把盆里摘好的菜放水池里冲洗，随口问一句：“薛霖呢？”
　　薛母眼皮也不抬地说：“还能干点啥？还不是又喝去了。”
　　“辰辰在幼儿园跟小孩打架了，”薛父说，“我过去的时候俩人都在罚站。”
　　薛母停下菜刀：“打架？伤着哪了？他刚才一回来就叫着不上学了，爱云还骂他一顿。”
　　“没见伤着，兴许是小孩子闹着玩较真了。”薛父并不在意，把洗好的菜滤干水放一边。

　　幼儿园放学早，过不一会薛祈也放学回家。
　　陈青跟他前后脚到家，薛祈直接进客厅回自己房间，眼都不带抬的，这种场景他再熟悉不过，每次薛辰闯了祸都会如此。
　　陈青寄住在薛家，极有眼力劲，见客厅里气氛不对，先笑着跟苏爱云打招呼：“嫂子在呢，没上班啊今天？”
　　苏爱云脸色稍缓，嗯了一声，“下班了？”
　　她不是很喜欢陈青，总觉得这个薛母的娘家侄女有点过分精明，她自己是大大咧咧惯了的，跟这种人处着不自在。
　　但薛辰跟她亲，家里来外人他就高兴，总有一种当着外人的面家人不敢拿他怎么样的放肆感觉。
　　眼瞅着薛辰就要粘上陈青，苏爱云扯着他领子把他提回来：“上哪去？作业写了吗？刚刚说你的你又忘了？”
　　陈青笑笑把包放下，就去厨房帮忙了。
　　薛辰一声不吭地捡起地上的书包和散开的作业本，去薛祈房间写作业。
　　家里只有薛祈房间里有书桌，苏爱云不会做饭，薛辰上幼儿园了她还是喜欢先带孩子来奶奶家吃完饭再回家。
　　薛祈那时候挺讨厌房间里有薛辰在，他总是喜欢没话找话，还不打招呼就拿他文具，一点自觉都没有，被他呵斥过几次，也就改了，可也不怎么理人了。

　　暑假里的一天，薛祈带了同学回家玩，家里人都外出了，只有调休的陈青和被放在奶奶家的薛辰，一会儿陈青也要出门，薛辰正缠着她在院子里画画。
　　薛祈跟同学在客厅里看了一会《西游记》，陈青悄悄进来叫薛祈，薛辰在上厕所，她到点要出门了，让薛祈照看下薛辰。
　　薛祈答应了，继续跟同学看《西游记》，边看边讨论剧情。
　　薛辰上完厕所出来找不到人，站在院子里喊：“姑姑？姑姑？”
　　正看电视的薛祈没听入耳，隐约感觉是在叫自己，薛辰进门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他一眼。
　　“什么事？”他问。
　　看着他跟同学一人一个硬纸壳垫在地上挨着坐在一起，电视机里播放的也是他爱看的《西游记》，想着以前回老家也是这样，他跟亲戚家的小姐姐一起打牌都不爱理自己。
　　“没叫你。”薛辰说。

　　薛祈继续看电视，跟同学继续聊。
　　薛辰一个人回到院子里，凳子上还放着没画完的画，所有人都当他是小孩子一样哄着，敷衍着。
　　他贴着墙根看四角的天空，年纪还这样小，所有的小孩子的感觉最终都是要被淹没在大人们生活中的鸡零狗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