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悍》L****3

32、邀请

　　一天的排位战后还有夜市，对一些年长的学生和其它成年人来说，估计每个月最期待的日子就是排位战后的夜市了。虽说赫尔维人口比例最大的并不是学生，但毫无疑问学生们才是这个城市的主角，以至于在外人看来这个城市的夜晚实在是乏味。靠近北城门的旅馆区和外贸区还有那么一两家专为旅客商人营业的酒店，学校的其他地方一概没有类似酒吧夜店的打发夜生活的好去处。只有每月排位战后的夜市里，饭店摊位才会向所有人供应酒水，虽然也只限蜂蜜酒、水果酒和啤酒之类的低度酒。当然，禁止外带。

　　“哈哈哈哈！你们是没有看到啊，当时奥菲利亚那条蛇女脸上的表情！哈哈！”为了庆祝首战告捷，法尔利亚和隆他们找了间饭店聚头，除了害羞的塔西和精灵的霍拉姆外都喝了些酒。其中露比尤喝的尤其尽兴，要不是有波德里拉着，早就该喝桌子底下去了。现在正抱着塔西和法恩发酒疯，将两个少年揉的小脸通红。

　　“是是是！真是恭喜你了。”波德里无奈的按着某醉鸟还要往自己嘴里灌酒的手，敷衍得道。

　　不过想到最后奥菲利亚被露比故意放出的火焰旋风魔法擦过而被烧光衣服，几乎是只剩下比基尼的摔在竞技场上，法尔利亚就觉得好笑。要不是奥菲利亚套着轻薄的胸甲和腰甲，就该光溜溜的了。

　　蛇族的女性大多妖艳丰满，被迫在大庭广众之下穿着条条装，瞬时引来口哨狼嚎无数。隆和塔西这两位“正派”男士少年赶紧尴尬的转头。波德里两眼放光，最后当然是被露比给强行手动扭过头。

　　而法尔利亚只觉得有趣。倒不是他对女性没有兴趣，而是自认自己一个近六十岁的成熟男人断不会对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有反应，他又不是禽兽痴汉。

　　“今儿姐姐实在太高兴了！”露比到底是个修习斗气的斗法师，又是个不讲理的醉鬼，波德里愣是拉不住她，“继续喝！今儿姐姐我请客！再上两瓶，不！四瓶蜂蜜酒！”

　　“法尔利亚，你去哪里？”看见法尔利亚从座位上站起来，隆问道。

　　“有点热，大概喝多了，出去吹吹风就先回去了。”法尔利亚手上搭着早已褪下来的外袍，还是热得直拉衣领。

　　看人鱼少年小脸红扑扑的，衬衣的领口因为热而解开到第二颗，可以看见洁白纤细的颈脖都是可爱的粉红色，还有晶莹的汗水划过。大概是酒精的作用，人鱼向来犀利的黑色眼瞳里现在都是微醺的迷蒙。饶是隆从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也隐隐有邪念升腾，赶紧灌了口啤酒，滋润了下发干的喉咙。

　　“你这样自己回去没有关系吗？要不我送你？”隆赶紧道。真是作孽哦，这样的少年就不该给他喝酒。

　　法尔利亚不耐烦的挥挥手，“不就是自己走回去嘛，能有什么事。”

　　法尔利亚的酒量从上辈子开始就不错，至少烈酒两杯还灌不醉他。这辈子在自己乱闯的时候也不是没喝过酒，酒量也还过得去。只是这次不知道怎么了，几杯淡淡的啤酒就让他浑身发热，头脑混沌，心里很是骚乱，连隆的好意都觉得很烦人。

　　“真没事？”隆不太确定，虽然这条人鱼不同寻常，但总觉得法尔利亚现在的状态很是不妥。

　　“都说了没事！”法尔利亚烦躁得丢下两个字，人已经走出了门，隆也拿他没办法。
　　一走出饭店的门，法尔利亚就被微凉的夜风给吹醒不少。

　　工房街的夜市开门的除了一些饭店还有不少流动摊位，卖小吃糖果、首饰玩物，一般夜市上找得到的东西都有。

　　估摸着时间还挺早，有些清醒的法尔利亚散着步，没什么目的的逛着一个个摊位。看到有个卖各种口味的漂亮糖果球的摊位，法尔利亚就蹲下来挑了一些。除了枪械他也就那么点爱好了。
　　摊主愣愣的接过法尔利亚挑选好的糖果篮子，半天没反应。

　　“喂喂！你到底做不做生意啊？！不收钱我就拿走了哦！”摊主发直的眼睛让本就有些烦躁的法尔利亚很是不快，这么呆还出来做生意。

　　没想到摊主居然点点头，笨手笨脚的翻找了个本该由客人出钱买的漂亮水晶瓶，也不过称就将所有的糖果都倒了进去。还双手捧到法尔利亚面前，“送……送……送给……送给你了！”英勇就义似地将糖果瓶递了上去，那腰弯的绝对不止九十度。

　　“哈？”这下换法尔利亚傻眼了，这个摊主真的是傻的？还真白送啊？

　　“真……真的是，是送你的！”摊主结巴道。

　　法尔利亚抱着被硬塞进怀里的糖果瓶，有些无语的走在回去的路上。他不太喜欢占小便宜何况就一瓶糖果，能有几个钱？谁知那摊主死活不收，最后居然将糖果瓶塞进他怀里，手脚麻利的收拾了摊位就跑得没影了。当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那个小子只用一瓶不值钱的糖果就让一位出众的人鱼多看了他两眼，可是一点也不亏呢。”

　　“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我居然一点也没注意到！”被背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法尔利亚绷紧了全身肌肉神经，迅速的回过头，一手悄然的压在腰后手枪上。

　　“呵呵，不用那么紧张。”法尔利亚反射性的戒备似乎娱乐了这个白色长发的男人，“在下只是看到在今日最精彩的一场比赛中大放异彩的学员茫然的站在街上，觉得很有趣才贸然上来搭话，并不是有意要吓到你的，失礼之处还请包涵。”

　　虽然站在对面的男人月白色的短发不羁的翘着只在后脑有一簇被拉长至腰间并由金扣束起，给人一种利落又强壮的印象，面上却意外的神态悠然潇洒，礼仪周到又不做作，是很容易给男人以好感给女人以魅力的类型。没看见周围的女性都眼睛发直，蠢蠢欲动么。

　　“又一个硬派帅哥，还要不要别的男人活了啊。”法尔利亚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扫视了男人几圈，心里酸酸的想。

　　“大放异彩？”法尔利亚并没有彻底放松，一只手还是有意无意背在身后，“我不记得自己有做过什么惹眼的事。”

　　男人随意得哈哈一笑，“一位人鱼族的少年站在竞技场上本身就很耀眼啊，法尔利亚校友。”

　　“哦，知道我的名字啊，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稍微有些不公平呢。”法尔利亚状似打趣的道。

　　“真是失礼，在下塞萨尔，因为有部分魔法种族的血统，不方便告知姓氏，想来法尔利亚校友能理解的。”男人报上自己名字。

　　从外表看，除了那头月白色的头发和苍金色的眼睛，实际上很难看出这个并不文弱的男人有着魔法种族的血统特征。毕竟初见面，法尔利亚没兴趣也没必要太过于去挖掘这个陌生人。

　　“当然，这点基础礼仪我还是懂的。”法尔利亚点头道，“那么塞萨尔先生，请问您还有什么事吗？并不仅仅是因为看到我在路上发呆才上来搭话的吧。”

　　法尔利亚隐隐觉得这个塞萨尔很会营造对话的氛围和操作人与人之间的亲疏关系。从他一开始与自己搭话时的表现就可见一二。与人初次见面便上赶着故作亲昵的将自己家门连名带姓的告诉对方会显得很可疑，不是别有所求便是另有目的。保持一定的距离反倒是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也许只是想得太多，可一旦让法尔利亚浑身的戒备细胞开始运作便不是那么容易安抚下来的。

　　“咦，果然被发现了吗。”对法尔利亚不客气的揭穿塞萨尔显得毫不在意，或者说很高兴，

　　“法尔利亚校友果然敏锐呢，不愧是能想出使用压缩照明魔法那样另类的战法的学员。”

　　“你难道不知道太过于夸奖初次见面的人会让人觉得你别有用心吗？”法尔利亚反问。

　　对法尔利亚明显是带着讽刺意味的反问塞萨尔只是笑笑，对法尔利亚道，“在下觉得对于法尔利亚校友的夸奖可是半点也不过呢。以法尔利亚校友这般年龄还有种族天赋，能有如此出色的表现将来很值得期待。不过法尔利亚校友有一句话说对了，在下的确是别有所求。”

　　塞萨尔抬头看着只有一轮圆月挂着的夜空接着道，“今天是三月一度单月圆月的日子呢，而且还是金月圆月。在这样明亮的月光下聊天虽然不失为一种雅趣，但在下觉得能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一边交谈一边赏月会更好些，法尔利亚校友认为呢？”

　　法尔利亚平日不太在意星象，但这个世界有两个卫星的常识还是知道的。两个卫星的大小、轨道、自转周期和公转周期都不一样，近地轨道上的看上去大些的被叫做金月，稍远的被叫做银月。平时两个月亮都是同时出现的，只有每三月一次，轮流交替着只有单月的圆月挂在天空。而双月同时出现并盈满的现象每三十年才有一次。

　　要是放在平时，有像塞萨尔这样的人邀请自己，不论对方是否真的别有目的，法尔利亚都不介意与其坐下来慢慢周旋，反正是在赫尔维学院里，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当作打发时间也无不可。但今天不行，自己并不在一个可以应敌的状态。大概是由于精神的紧张，法尔利亚觉得自己的身体更比在饭店时更热了。

　　“真是太遗憾了，你也知道人鱼的体质实在不怎么样，现在的我感到非常疲惫，想早些回宿舍休息。”法尔利亚回绝道，“塞萨尔先生有什么要事的话麻烦就在这里长话短说。”街道上还正热闹，不用怕对方真的在众目睽睽下下黑手。

　　“是吗？看来是在下想得不够周到呢。”塞萨尔耸了耸肩，对法尔利亚的拒绝并不生气，甚至只是摆摆手回过身就走了。“那就下次再说吧，期待你下次的表现哟。”说着就走入了人群。
　　法尔利亚当然不可能因为对方将后背转向自己就彻底放松警惕，他发誓自己绝对没有移开过自己的视线，但自称塞萨尔的男人就这样没走几部却彻底失去了身影。

　　“这……这怎么可能？”法尔利亚一身冷汗，不是传送魔法、不是反追踪技巧、更不是自己眼花，就像从自己的感知中走了出去融化在了月光里一样，没有任何突兀的感觉。再加上一开始那个男人毫无声息的靠近，法尔利亚在感到压力的同时也对其产生了兴趣。

　　还能再见的吧，毕竟意义不明上来的搭讪的是对方。

　　虽说从来到赫尔维城以来让自己感觉意义不明的各种搭讪就没有少过。法尔利亚无法从那些来自陌生人刻意的接触中感觉到明确的目的性，但这次，这个自称塞萨尔的男人很明显不太一样。

　　“危险又有趣的味道，好想尝尝看……咦？”法尔利亚摇摇头，莫名升高的体温和干渴的感觉让他脑子里乱糟糟，仿佛这样就可以将脑中不合时宜冒出来的诡异想法给赶走。

　　“今天是怎么了，酒量下降了，居然这点酒精就可以放到大爷我，”法尔利亚伸了个懒腰，

　　“还是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吧。”

　　离开热闹的工房街，人渐渐稀少起来。隐隐听见黄金钟的敲响，法尔利亚数着钟声，估摸着当下的时间，大约十点钟的模样。这是黄金钟当天最后一次敲响，下一次则要到第二天的五点。

　　“十点了，好孩子该去睡了哦，你们也去洗洗睡吧怎么样啊？”人群里还难以感觉到，走到小路上后，法尔利亚隐隐的有感觉到远远的有窥视的眼睛在看着自己，数量不确定但肯定不少于两个。对方估计也对人鱼优良的听力有所了解，在黄金钟敲响时才将脚步声混在钟声里来靠近。

　　法尔利亚站住身，向看上去空无一人的街道放话。见对方没反应，法尔利亚扶额叹气，“拜托都发现你们了还藏着有什么意思啊！老子现在又热又累又困，想回去睡觉啊！混蛋！一个两个的冒出来！今天是搭讪日还是尾行节啊！喂！”顺手将糖果放进亚空间里，并以手掌遮掩带出了一些小东西。

　　回答法尔利亚的还是一片寂静。

　　照理他应该是在发现对方的第一时间展开魔法盾将自己团团护起来，但现在他脑子里一片烦躁，只想找些活动靶浪费一下子弹。哪个神枪手不是用子弹堆出来的，去靶场发泄压力是当年教官最推荐的方法。

　　其实法尔利亚也知道，对方不出来是因为自己没有做出任何试图攻击或防御的动作，不然早在自己拔出飞刀的瞬间就攻上来了。不想在一瞬就被放倒的话，还是先不要试图出手。

　　“所以我偷偷的……”法尔利亚脸上继续挂着不耐烦，偷偷的垂在身边的手掌松开，一个弹珠大的小球沿着裤缝悄然落地，发出让在场所有当事人心头一紧的清脆响声。

作者有话说

　　抱歉啊～～好久没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