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军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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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蹲在佣兵团里的法尔利亚，自然知道所谓战场是什么个模样，更别提他们这些佣兵常年流窜的地方都是些落后战乱的世界的角落。那些地方估计也只有军营里才能吃饱，但你绝对不能对他们的医疗条件抱有期待。
即使是这样，当法尔利亚带着谢里尔踏进矮人族的医疗帐里时还是同时反射性的往后狂退七八步，直接退到了帐外。
“咳咳！”谢里尔赶紧喘了几口气，但那酸臭的味道仿佛是黏在鞋底的吃剩口香糖，无论他怎么呼吸新鲜空气都像黏在鼻腔里似的。“太可怕了！本殿下绝对不会再进去一步了！”谢里尔坚定的反抗。
虽然没有谢里尔那么夸张但法尔利亚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然两人的步调也不会这么一致了。脏、乱、差，这就是法尔利亚对这个医疗帐只看了一眼后的鉴定，他很怀疑在这样的地方住着即使是健康的人都会住出病来，病人住着还能活着出来已经是奇迹了。先不说急救和休养不分开，几个估计是女性的矮人对伤员能做的也就是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包扎，那样乱哄哄的样子叫伤兵怎么好好休息。
前世的法尔利亚又不是战神，没瘸腿之前当然也不止一次光顾过团里或者是合作的军队和游击队里的医疗处。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即使他没做过军医也见过军医们是怎么在另一个战场作战的。在一次和当地游击队合作时，他曾碰到过传说中的ODH小队，也就是不经过战争当事者同意就自行跑到战场上进行人道支援的医生队伍。先不说他们擅自行动的理念正确与否，就医生和医疗兵来说那个手腕是干脆利落的。再回头看看这个医疗帐，法尔利亚很是无力。
“这位壮士……”法尔利亚看着谢里尔那“你敢把我拉进去就咬死你”的坚定眼神无奈的与站在一旁的矮人战士开口商量
“鲁斯泰！”锈红色毛发的矮人战士纠正法尔利亚那“奇怪的”称呼。
“好吧，鲁斯泰，”那装傻用语别说矮人战士觉得奇怪，就是法尔利亚这个说出来的人也觉得浑身毛毛的。既然对方不介意自己直呼其名，自然就从善如流。“您看能不能让我家小少爷就等在门外？里面那么乱，又拥挤，小少爷就不进去添乱了。”
鲁斯泰看着眼前也就比自己高了那么一点儿的贵族小少爷那“可怜兮兮”的小身板，对其“翻不出什么风浪”的评价又自我肯定了一下，也就默许了。
法尔利亚封闭了鼻腔和耳后的鳃运转了魔力，用皮肤来汲取空气中水汽里微量的氧气来呼吸。为了能尽可能的让皮肤接触到空气他干脆将上半身的外衣给脱掉了，保证不会被憋到和被熏到，这才能重新踏入医疗帐。
那白晃晃的皮肤在照明的火炬的照射下像是能反射出光泽，只有两鬓才留长的漆黑发辫挂在胸前刚好将两颗粉色的小红豆半遮半掩的挡住，更是衬得肤白如雪。
法尔利亚自认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没什么可讲究的，前世光着膀子和一堆同样光膀子的团员混在一起也没觉得不自在，反而在夏天一起只穿一条平脚裤蹲在营地外喝啤酒吃烤肉那才促进哥们之间的友谊。就算是重生到这个世界，在海底几个主城里生活的海族光着膀子到处跑的遍地都是。在海底里，海族们为了方便行动和生活一般都是半转化，只有上半身才会化作人形，下半身保持种族原来的样子。所以为了不妨碍游动，只有雌性上半身会穿着各种小衫，下半身腰下和本体连接的部分围着长巾，有钱的才能穿上稀有的在水中几乎没有浮力的水绡。而雄性下身也围着只及臀的长巾，上半身却顶多戴些装饰，军人战士则戴着遮挡弱点部位的护甲。
所以法尔利亚那脱得叫一个自然果断，只是对此表示对美的欣赏的只有谢里尔这个从一见面就调戏了法尔利亚的“小色鬼”。矮人？在一旁的矮人战士们对这种弱不禁风的美感表示不在欣赏范围以内。
这一次终于淡定的踏入了医疗帐的法尔利亚立即女王气场全开，对着那群没头没脑乱作一团的女性矮人充当的医生们，用人鱼和海妖才能喊出的高音开始吼，“不想这些伤兵死掉或者缺胳膊少腿过一辈的话从现在开始就听我的！”
本来各种嘈杂的医疗帐里的所有人都被这几乎可以刺破耳膜的高音吓得瞬间停止了活动。
人鱼、海妖的高音和矮人族那种特产的大嗓门可不一样，前者是尖细的高音，而后者则是其中重低音的部分让人耳朵疼，所以法尔利亚的高音混在矮人们的大嗓门里依旧很被所有人清晰的接收到。
满意的看到了效果，法尔利亚再用普通的声音将话说了一遍。
所有人的视线顿时都集中在这个不高的帐子中挤进来的对着他们指手画脚的人鱼。事实上，要不是人鱼在化形后都不高大，不然还真进不来。
看着众人都没有反应，法尔利亚只能对旁边的鲁斯泰要求帮助，“鲁斯泰，能不能跟他们说明情况，我知道怎么才能更有效率的救治这些勇士们。”
鲁斯泰估计对勇士这个词非常中意，那张凶悍的脸上居然出现了笑意，对众人解释到法尔利亚来这里的原因。
“这是俺抓到的奇怪的人鱼！老爹说人鱼最会治疗了！就让俺带他来帮忙治疗战士们！你们听他的来做好了，俺呆在这里他做不了坏事的！”鲁斯泰的解释直白又简单。
法尔利亚猜测这个锈红色毛发的青年矮人在这个族群里地位不低，他刚解释完，那些矮人也不多问，在治疗中空的出手的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等法尔利亚发话。
“首先你们还有空的帐子吗？能再搭一个吗？”法尔利亚也不客气，开始指使起这些人来。
一个棕红色头发的中年女性矮人估计是这个帐子的主事人，对现下的各种物资状况很了解，马上道，“这样密闭的帐子没有了，但大块的帐子布还有些，能支起挺大的顶棚。”即使是女性，法尔利亚觉得其实除了毛发没有长到下巴那里以外，这些女性和男性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没有关系，不如说这样更好。”法尔利亚回答，“把已经得到治疗、伤情稳定和轻伤的伤兵先移动到另一个帐子下，当然毛毯要盖厚实些，你们把空气弄得那么闷对伤口不好。”
众人先是看看鲁斯泰，见到他点头后才迅速行动起来。法尔利亚又道，“剩下这些伤兵能动的就按照伤情从重到轻开始排，从帐子的门口开始排起。其中骨折的就先用木板和绷带做固定再移动。不能动的就给给上红色的布条，我会先处理这些人。一旦治疗完毕的就将人移到另一个帐子下面去。”
矮人别的没有，就是有把子力气。即使是女性也是力大无穷，搬个伤兵什么的都不需要人帮忙，一只手抬一个就出去了。由法尔利亚坐镇指挥，这些矮人们三五下就将事办妥等着下一步指示。
“现在能空的出手的人给我分成四组。”法尔利亚大手一挥，矮人们赶紧分组，“其中两组跟在我后面做助手，每当我治疗完就来一组人将人移动出去，下一组顶上。另一组在轻伤员那里做些你们能够处理的简单治疗，处理不了的等我来解决。最后一组同样是将他们治疗完的伤兵搬出去。现在正在忙的人结束手上的工作后就自行选择适合的小组加入。明白了吗？！”这时的法尔利亚似乎找回了当教官时候的感觉，那个气势，就和当年威风凛凛的训练菜鸟似的。特别是矮人族那大嗓门集体吼出来的“知道了！”，即使让他耳朵疼可心情那是没的说，多有纪律的兵啊。
人鱼的治疗魔法和他们的美貌和柔弱一样有名。法尔利亚个人虽不是特别感兴趣但在那个所谓“海洋王国联盟国立福利社”的训练所里还是有被严格的教导过，他资质好也学得还算不错，特别是关于外伤的。
法尔利亚先是唱出一小段谁也听不懂但非常空灵玄奥的音节，低低的如同在吟诵诗句。仅仅是这些诗句仿佛就有着抚慰作用，面前一些还在痛苦皱眉的伤兵们很快就平静了下来。随着音节的推进，空气中渐渐凝聚起来肉眼可见的极淡的蓝色的光芒，像积雨云一样漂浮在帐子顶上。就连没有魔法力的矮人们都知道，那些蓝色的云团是被人鱼聚集过来的水元素，但他们顶多赞叹一句人鱼的名不虚传。可要是有精通魔法的人在场估计就会惊叹出声，为法尔利亚那收敛住的魔法剩余光。
待法尔利亚吟诵完最后一个音节，积雨云仿佛达到了它储存水汽的极限，如同春雨一样淅淅沥沥的落下了雨点。只是这些雨点是由有着生命力属性的最纯粹的水元素构成的，一落到这些矮人伤兵身上就被吸收，让他们的脸色瞬间好了很多。
“这是最简单的‘恩惠春雨’，只是为这些勇士补充些体力清除些疲倦，接下来才是正题啊。”知道鲁斯泰从他开始咏唱时就开始盯着自己，想必是自己一旦有什么异动就会被击杀吧，所以法尔利亚干脆每用一个魔法就作出解释。
准备工作终于做完，法尔利亚从绑着红布条的重伤兵开始，一个个魔法没有滞碍的使了出来。虽然对于在肺腑的内伤只能用水魔法梳理滋润，但对于各种骨折、刀剑外伤和烧伤什么的外伤，水魔法几乎说得上是手到擒来效果超群。好在战场上也主要是外伤。
本来闹哄哄的医疗帐现在非常安静，只能听见人鱼不断变换的歌声和他在间歇中下达的指示。这些歌声明明音量不大却强大的穿透力，即使是在帐外巡逻站岗的矮人战士都安安静静的在听。
人鱼和海妖的音魔法实际上与吸血族的血魔法一样，大多只能算是富有种族天赋特性的魔法引导方式。人鱼使用音魔法并没有固定的乐谱，所需要的只是一段你能理解的最符合这个魔法使用时心境的声音与之形成对应。人鱼在吟唱那些他们能理解的乐曲时，声音的波动就会自行引导身体里的魔力和外界的元素共鸣和排列，一个魔法也就完成了。对人鱼来说理解乐曲里的意识比理解魔法波动和排列要简单的多。
之所以法尔利亚唱出来的音节这个世界的人都听不懂，是因为他在用治疗魔法时吟诵的根本就是佛经，还是梵语原版。倒不是法尔利亚还是姜岚的时候是个虔诚的佛教教徒，主要是他对于唱歌什么从上辈子开始就没什么兴趣，没事也就听听黑暗系摇滚和网络口水歌什么的。这辈子得到了副好嗓子，唱什么都好听，但要唱的符合心境还真是有难度，特别是关于治疗方面的。当年学习的时候差点没把教官给唱崩溃，表示这辈子没见过歌声里只有满满杀气的人鱼。
实在没办法，他才想起来上辈子佣兵团里有一个神秘学狂热者，对于各种宗教不管是各种正教还是邪教都有深入的研究，有一段时间在研究佛教密教的时候整天都在念念叨叨。拜这个怪人所赐，记忆力本就很好的法尔利亚就给记住了念法。即使不懂经文里在说什么，但佛教的大体理念法尔利亚还是知道的，不外乎行善积德普度众生什么的，干脆就拿来借用了，效果果然不错。
由于只要形成对应就可以，其中就牵扯到一个熟练度的问题。只要愿意做更多训练就可以压缩发动魔法所需的音节。之所以法尔利亚在使用治疗魔法，还是初级魔法所时吟唱的梵语佛经比较长就是因为熟练度不够。
对法尔利亚这个攻击欲望前所未有的人鱼来说，会去反复练习以求达到最佳效率的只有战斗中用得着的魔法。在和吸血族的长鞭男爵卡洛琳对上的时候，法尔利亚吐出的那一个音节实际上就是中文的“盾”字。他的教官在对法尔利亚的治愈魔法表示崩溃的同时，也表示她这辈子也没见过能把防御魔法压缩成一个音节的人鱼。法尔利亚只是摊摊手，谁叫这个世界的通用语不像中文是单音节词，一个字就是一个意思呢。当然了，像是第一次从捕奴队逃跑时用的不断运动着的水汽盾还是需要不停歇的用声音来引导的。
法尔利亚的工作持续到了深夜才结束，即使有着圣血人鱼那几乎源源不断的魔力，法尔利亚也表示吃不消，那已经不只是魔力层面的问题而是精神上的疲倦。而最让他表示崩溃的则是他在教授一些包扎和急救知识的时候，从那些矮人中套出来的一些信息，特别是这次两个部族之间的武装纠纷的原因。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军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