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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撞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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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一次见到他,约摸过去了一月有余了,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阿竹倒也没有多少失望,自己又不是玛丽苏,既不能拯救他,也不能帮他,连推动剧情也不行,就这样,每遇见一次,都当做是命运的奖励,挺好~
她按部就班地过着自己的生活,老人的身体自那个雨天起就开始有点不大好了,说是旧疾复发。现在,店里的事情基本就是她在张罗了,另一方面还要想法子看病才好,砂隐的医疗环境真心不大好,不适合疗养,她只有尽最大努力去照顾他了。
“糟了。”阿竹有点头疼,为了给老人采草药,在砂隐村里某位邻居的热心帮助下好不容易来到这片小树林,弯着腰眯着眼仔仔细细地搜寻,恨不得这药草就是个地雷,她也好拿个地雷探测棒扫一下,然后就是看着一个可疑的就不断比对着泛黄的画纸,硬是拿出了当年考试对答案的专心劲儿,眼睛都快看成对对眼了Orz从天蒙蒙亮,到现在烈日当头,她那裹着风沙的衣衫早就汗湿了,黏答答的。千辛万苦凑齐这么几株,拍拍屁股打算走人,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走进了深处,来时的路早就分辨不清了。
比不得木叶四周的参天大树集结的密林,但不是一眼能望到头的小绿洲,阿竹方向感一向不好,这下子有点麻烦了。
今天特意关店一天,家里还留着老人一个人,虽然托了邻居照看,但是好歹要在天黑之前赶回去啊。
阿竹背着药篓子,东顾西盼,边走边停,找到一块尖锐的石头,在周围的树干上使劲画上一个叉叉作为标记,每隔三四棵就要画上一笔,她天真地想着,听说在迷路的地方容易走圈圈,那她就脚后跟对脚尖,笔直地走,这样总会走出一条直线吧= =
她蒙住了眼睛,不忍睁开,但是残酷的现实就在她的面前——
她终究是绕了一个圈。
那种感觉,就像是做一道数学证明题眼见着要成功,偏偏在最后关头发现论点某一处无法得到充分的证明,导致整个证明失败,犹如一墙之隔,还是只有返回重做的挫败感。
阿竹没有戴表,但看着日头偏斜也知道时间不是很早了。
心里有点着急,小树林里只有几声蝉鸣和聒噪的鸟叫,她恨不得变出个翅膀飞出这掩盖视线的林子。
“轰——!!”“轰——!!”
震天的倒塌声接连响起,惊起飞鸟一片。四周都在回荡着余音不绝于耳。
也就是说,身为普通人的阿竹凭着所谓的双耳效应是无法判断声音的来源,即危险的来源。但至少知道,声音是在靠近。
阿竹驻足呆立片刻,拔腿狂奔,她也不知道往哪里跑,只盼望着生死关头,人品君能给力一点……
如果人品守恒,那么事实证明,她的人品值一定是在被卷进沙尘暴还相安无事,在被砂隐怀疑还能毫发无损,在遇上没有狂化版的我爱罗反而被其所救的时候消耗完了o(╯□╰)o
她被乍起的风沙迷了眼,还是不敢慢下脚步,跌跌撞撞摸索着向貌似比较安静的地方前行。
但是,什么叫会咬人的狗不叫,不对,应该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也不大对,反正她脑子这会儿不灵光了,血液都贡献给两条颤颤巍巍的腿了,希望能尽量跑出危险范围。
刚刚揉开眼中的沙砾,似是没有那么多遮掩的枝叶,手往前伸出——
“啊————!”
凄厉的尖啸震耳欲聋,却又戛然而止。
因为,她被淋了一头一脸的热血,湿热的感觉让浑身仿佛被束缚了一样,粘稠的液体流淌过皮肤,腥红的血液从睫毛上滴落,眼睛闭了一下,空气里都似乎蒸融在绯红的血雾中。
她在一地狼藉中上移视线,对上了杀意浓重的绿色瞳仁,不同于第一次的迷茫,第二次的淡漠,第三次的安静。
她生长在和平年代,连打群架都没有见过,杀戮都是通过电视或者网络间接接触到的,她不知道什么叫杀气四溢,只知道“霸气侧漏”。
但是今天,她结结实实地体会到了,因为光是他安静地站在那里,眼珠子牢牢地锁定她,她就可以感觉到浑身战栗,冷汗直冒,双腿发软,脖子像被人卡住了一样,心跳百分百了,简直有种胸闷气短的窒息感。
而且,她认得他的那个手势,在中忍考试里,他对着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雨忍,手一握,轻轻地一句,“砂缚柩”,就下起了漫天的血雨,他撑着伞站在血水混着的沙土中,尽管这也只是他的众多招数中不算高明的一种,但也当得上是相当出名的杀手锏。
此时此刻,四目相对,她僵硬了。
她脑子有点混乱,但还是记得不要随便尖叫,更不要乱喊什么不该说的话,更何况她的声带这会儿像是被压住一样,喊也喊不出来。
倒是我爱罗停顿了片刻,缓缓地放下了手,瞳仁中流转的杀机逐渐消隐。
感觉似乎没有那么凝滞了,阿竹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像是缓过劲了一样,又连忙像小学生提问一样,举起右手,一字一句地说,“我叫阿竹,你记得不,就是那个在雨夜滚下房顶的女孩子,你救了我,然后……”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看着眼前这个弱小的生物,瞪得大大的黑色眼睛里还残留着对自己的恐惧,却难得没有失声尖叫,反而生怕自己忘了她一样来攀关系。
“我是来给收留我的老爷爷采草药,但是迷路了。”阿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殊不知她那马尾本就被树枝刮得松散,现在一抓,乱得更彻底了,更何况,手上的血渍这下子也敷上了后面的头发,不过反正是黑的,也看不大清楚。
“……”我爱罗没有表示鄙视,而且目前也没有学会吐槽人的倾向,但也不知道该对废柴到这种情况的女孩子说什么,他觉得她运气有点不好,他其实还是有些日子没有“享受”这招了,只是今天被这个家伙搅得有点心烦意乱,结果就被她碰个正着。
“跟我来。”他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阿竹手忙脚乱地跟上去,顾不得是不是踩上了有些残渣的沙土。
一路上静默无语,走了十来分钟,终于得见那片让她腹诽不已的沙漠。
但是此刻,这片黄澄澄的沙漠让她终于舒了一口气,转过身果然只能看到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她又连忙大喊,“谢谢你!我们店里新上了咸牛舌,还有牛舌面,你可以来试试,免费的!”
骇人的一幕之后,紧张之余,她其实有点高兴,我爱罗还记得她诶~~~~
紧了紧肩上的背带,高高兴兴地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