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雨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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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又下了雨，已经是本周之内的第二场了。这也代表着雨季的到来。
立花是不喜爱雨季的——天空阴霾，空气潮湿，偶尔忘记带伞还要被雨淋，然后必定会生病好久。
今年是个例外。
哪怕连续几天没有见到阳光，哪怕前天淋了雨开始感冒，她依然很开心。
木野柚希说：“这是爱的力量。”
听了这话的立花马上羞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辩解：
“什么呀……只是喜欢而已，根本称不上爱吧……”
“爱”这个字眼过于严肃和沉重，她还小，担当不起。所以，对青峰的感情，只能用“喜欢”来形容，她这样想。
两日的阴雨，终于迎来了晴天。虽然空气仍旧潮湿，可是能见到明媚的阳光总是好的。
天气因素使得她的好心情又增加了几分，于是，中午见到青峰时笑的比前几天更加明媚。而这个笑颜也成功的让男生多看了她几眼。
下午第二节课后，立花去摄影部报到，等了几分钟也没有见到部长大人的身影，这种情况是第一次出现——从来都是平川先来，于是准备打电话给他。拿出手机后才发现机盖上提示灯在闪烁，打开一看，正来自平川唯真，收件时间是十分钟前。
他说有些私事故而不在学校，今天的部活就请她随意。
立花歪头想了几秒，快速的回复“嗯，知道了~”，然后起身出去。
她没有拿相机——既然平川都说让她“随意”了，她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熟门熟路的来到天台，爬上梯子，立花心满意足的看到了心上人。
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坐下，她托着下巴注视着躺在地上用写真集盖着脸睡觉的男生。
目光触及封面上穿着比基尼的童，颜，巨，乳，女郎，立花的醋瓶子立马打翻在地。再一想到她的身体可能正“贴着”青峰的面部，这酸味就更大了。
——堀北麻衣好讨厌！
伸手拿掉那烦人的写真，少女“啪”的一声把它扔在一旁的地面上。就在下一秒，男生睁开了双眼，且那眼神里没有丝毫睡意。
立花懵了，舌头像是打了结：
“青……青……青峰君……你……你怎么没睡着？……”
男生不做回答，眼光在她和落在地上的写真之间来回逡巡，然后，问道：
“你在干嘛？”
“我我我……那个，书上说这样睡觉不好，所以我才把它拿掉！”正所谓“急中生智”，立花的脑袋瓜在此时转得飞快。
“摔得那么重，和麻衣酱有仇么？”说着自己喜欢的女星，青峰却一直盯着面前的少女。
“我……我……”立花做贼心虚，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怎么？”男生眯起眼。
“我……同性相斥啦！”编不出什么借口，她干脆破罐子破摔。
“哈？”青峰轻嗤，“你不会是嫉妒麻衣酱的胸，部比你大吧？”
“才……才没有！我才不稀罕那种夸张过头的胸，部呢，看着吧，等上了年纪绝对会下垂！”立花忿然道。
“哦？”伸出小指掏掏耳朵，青峰微皱着眉头，仿佛在认真思考这话的真实性。
发觉主题已朝着未知的方向发展，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立花连忙探过身，说：
“青峰君，我给你挖耳朵吧！”
回过神，青峰挑眉，确定少女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要求有什么不妥后，嘴角以微不可闻的角度上扬：
“好啊。”
等立花整理了制服裙改为跪坐，调整好位置坐在旁边的青峰侧身躺了下来，头部枕在她的大腿上。
即使隔着一层布料，也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立花的面颊后知后觉的染上了一层薄红。幸好青峰是背对着她，否则看到她现在的反应又不知会说什么。
左手轻轻放在男生耳廓上方，右手捏着挖勺，试探性的在耳洞里转了一下，她低头问道：
“这个深度可以吗？”
“再往里面一些。”
青峰眯起眼，似乎颇为享受。
“这里”
“嗯……”这一声像是从胸腔发出的，低低沉沉，平添了几分性，感。
立花的心渐渐平和，不复刚才的紧张，手指在挖勺上均匀灵巧的用力，最后缓缓撤出。青峰十分配合的翻过身，露出另一只耳朵。
夕阳，晚霞，潮湿静谧的空气。
男生，呼吸，压抑雀跃的心跳。
——静止吧，时间。
——好喜欢你，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只是无论如何，这都是说不出口的话语。
——
——世界是这般的斑斓多姿，生活是如此的美妙多彩。
十多年来，立花初次有了这样的感悟。
然而当她夜晚用咏叹调把这番感慨说给弟弟后，手机听筒里一阵长久的静默，久到立花要怀疑对方是否在听，才传来少年僵滞的声音：
“……请问，你是谁？我的姐姐不可能这么文艺……”
鲜红的十字路口“嘭”的跳上额角，立花怒：
“我要罚你去穿越！！！”
“那我把流川枫艾斯朽木白哉卡卡西高杉晋助定春泽田纲吉吉尔伽美什奇犽乐俊等等等等给你带回来赔罪吧。”一大串的名字脱口而出，说话人没有做一刻停顿。
“咦咦？真的么？可是家里挤不下的吧……”听到本命们的名字，立花少女立刻露出了呆傻的笑容，眼中也冒起了一颗颗金星，待反应过来，才恼羞成怒，“三上弘树你完了！周末别让我看到你！”
谁知少年对于她的恐吓没有任何害怕，反而问了毫不相干的问题：
“姐，你和学长有进展了吧？”
虽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诶诶？你怎么……不对！才没有，小弘你想多啦……”差点被绕进去的立花急忙掩饰，脑中警铃大作。
“我才不信，现在除了学长还有谁会对你产生这么大的影响？话说在前头，你们交往的事我要第一个知道。”那口吻确切的仿佛他已经预见了未来。
“我说小弘啊，没可能的事嘛……”少女哭笑不得。
她真不明白，身边的人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聪明了，还是说，她的智商降低了？
——话说，不光恋爱，难道暗恋中的女孩子……也没有智商吗？……
思及至此，立花嘴角微抽。
不管怎么说，近来她的心情一直很好。这份喜悦，正如三上弘树所言“就连当年知道卡卡西吐便当也不及它的万分之一”。
浓烈如蜜糖的甜美滋味又萦绕了她两天，然后，骤然消失于六月二十三日的傍晚。
那天，是桐皇对战诚凛的日子。
立花对这所新校并不陌生，首次知晓还是源于在网上看到的那张真正称得上"Japanese lunch time rush "的图片，后来再听到这个名字，则是在这不久之前——
那个雨夜，她独自缩在公寓的床上，用薄被蒙住头，怀里紧紧搂着熊猫二号，想以此来驱散久违的恐惧感。而最终解救她的是三上弘树打来的电话。他的声音里满是兴奋和激动，说，诚凛打败了绿间真太郎所在的名校秀德，还说，那支队伍里有两个很值得期待的人，一个是传闻中“奇迹的世代”中神秘的第六人，另一个，和曾经的青峰很像。
三上弘树不会说谎，而且他熟悉篮球，作出的判断自然也是让人信服的。
为此，立花暗自高兴了好久。
——或许那个愿望就要成真了。
但是，当从看台上亲眼目睹迟到的青峰熟稔的把外衣扔给桃井五月，当看完这场毫无悬念，压倒性胜利的比赛后，立花的眼中再也没了神采。
她想，一定是神明开的玩笑。
因为见不得她开心，所以要捉弄她。
她怎能对那二人十多年的陪伴视若无睹？
怎能奢望心愿这么快就实现？
——妄想。
——全部，都是妄想。
于是，那些刚刚萌芽的所有的期待，尽数被扼杀。
之后，她敛起了笑容，暗淡了目光，哪怕是面对青峰。
——
这转变来的巨大且突然，青峰很快察觉。他搞不懂，明明这周之前她还每天都扬着异常灿烂的笑颜，眼角眉梢无处不昭示着她的快乐，怎么两天不见就跟换了人似的。
他在中午见面时问过立花，但是她敷衍而过，偶尔看向他的眼神也多了从未有过的不确信。
此般，自上周打败诚凛而衍生出的烦躁感又“蹭蹭蹭”地往上飙了好几个指数。连锁反应的结果，是他越发的暴躁。终于，在短短的两天之内把发小气哭了三次后，无辜的五月姑娘气呼呼的跺脚朝他喊道：
“笨蛋！以后再也不和你一起上学了！”
“切，谁稀罕……你以为我想啊？顺便，放学时也别来找我。”
听到他的回答，女生果断泪奔了。
——整天就会说篮球啊，练习啊，比赛什么的，烦死了……立花就不会这样……立花……
想起那个人，继而联想到她这几天莫名其妙的冷淡态度，青峰的脸色更黑了。
回到家中，刚进门，电视里的一句台词就闯进他的耳朵：
“对不起，山田君，我已经……不能继续喜欢你了……”
女子的声音婉转而忧伤，包含着道不尽的无奈与凄凉。
搭在肩上的校服外套不知何时掉落在地板上，青峰错愕的站在原地，脑海中浮现出近几日立花失神的面容以及含糊的态度，大脑不受控制的把电视屏幕里的女艺人自动替换为女孩儿的面庞和声音——
“对不起，青峰君，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不会对他展颜，不会羞怯而企盼的呼唤他的名字，不会为他准备便当，不会因他流泪，不会给他挖耳朵，不会只看到他一个人。
立花绮罗罗，也许不会再喜欢他青峰大辉。
沉默。
空虚。
心里有一片位置于刹那间变得空旷，继而，整个人茫然无措。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青峰忆起来了，是一年前的那场比赛，他眼睁睁的看着对手在自己的进攻下完全丧失了斗志，一个个疲惫而绝望的放弃防守，只等待着一切结束。
终于，他对于篮球的所有热情消失殆尽。
吃饭，睡觉，看写真，发呆。可是这些都填补不了某处的空白和迷茫。
如今，又体会到了那种滋味，却是因为立花。
——原来……我是喜欢那家伙的啊……
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青峰回到房间把自己摔在床上，两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喜欢她，然后呢？
……
——然后追到手不就行了？话说我到底在抽哪门子风，绝对是被她传染了！
“腾”的一声从床上坐起，青峰掏出手机找到立花的号码按下拨号键，电话一通便说道：
“立花，在一起吧。”
话说出口的一瞬，他想到了两种结果——接受，拒绝。前者更好，如果是后者也无所谓，以后追回来就是。
可他独独没料到，短短的沉默之后，对方竟然直接挂掉电话……
——她想干什么！
脑门上窜出一个十字路口，青峰眼抽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结束的通话。
第二天，他破天荒的提前到校，把书包扔在课桌上后就走出教室，来到隔壁班级，看到女生的背影，喊了一声：
“喂，立花。”
那背影一颤，然后面朝他，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问：
“青峰君，你，你是要便当吗？
——见鬼的便当！当他是吃货么？
上前几步，走到她跟前，满意的看到那双瞳孔被自己的身影占据，他再次开口：
“我说，在一起吧。”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雨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