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钗何意寄人间》苏慈

8、危机初现

　　弄梅园的梅花开得繁茂，远远望去，一片鲜红融在白雪中显得格外温暖。梅香若有若无的飘过鼻尖，抚上脸庞，自是醉人。
　　雨婵走到如蕴面前，并不说话，只是笑着注视她。如蕴终是沉不住气，目光尖锐，娇艳的容貌更添一分冷艳。
　　“卢小姐可真是好兴致啊，院子里一大堆才子您不去凑热闹，倒跑到这冷清的梅园来了，让我好生意外呀。”
　　“谢小姐的表哥也在院子里，而你不是也到这人烟稀少的梅园来了吗。只是这天气冷得很，谢小姐要是只是想对我说这些，那我还是先找个地方取暖吧，清平，我们走。”清平赶紧走上来，为雨婵拢了拢披风。刚转身，谢如蕴的声音便传来，“卢小姐请留步。”
　　“噢？谢小姐还有事吗？”雨婵转身。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希望你以后少与我表哥来往。”
　　“笑话，我想与谁来往是我的事，何事轮到你来插手了？”雨婵不觉冷笑。
　　“我与表哥从小便认识，她待我比谁都好，你以为你能破坏我们的感情吗？”谢如蕴的脸颊已经泛红，不知是因为这寒风的肆虐，还是雨婵略显盛气凌人的话锋。
　　“第一，我从来没想过要破坏你们的感情。第二，谢小姐要是对冬郎的情谊如此有信心，又何必对我费一番唇舌，莫非，你根本是怕了我了？”
　　雨婵近身对着谢如蕴，轻声道：“以后别再咄咄逼人，且不说我讨厌这样说话，我压根不畏惧你，以后见面，我们还是和气一些的好。”不等谢如蕴回话，雨婵便转身走人。
　　一路上，清平都在窃笑，“小姐，你可是看见了那为大小姐的脸色有多难看了，青一阵红一阵的，比戏台子上的伶人脸色还好看呢。”
　　走到湖边，雨婵停步对清平说：“现下我也没什么心情了，你去回了成德，叫上今日的随从，我们回府吧。”
　　“小姐，你一个人在这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难道还有狼来吃了我不成？”
　　“那好吧，小姐你就在这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雨婵望着这清澈的湖水，如此纯净碧绿，只是在这样的天气下，想必也是寒如冰川吧。
　　一阵风吹过来，雨婵的手炉已经凉了。忽然觉得有人靠近，正欲回头，还未来得及看清来人模样，已经被人一把推下湖。雨婵只能胡乱的扑腾着双手，呛了好几口水，呼救的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好冷，刺骨的冷，雨婵感觉自己正在慢慢失去知觉，觉得这短短时间变得好长好长。忽然听见韵生和清平的叫喊，然后是一个人跳下水“扑通”的一声，雨婵便失去了意识。

　　窗外天气阴沉，乌云布满。两天后，雨婵缓缓睁开眼，看见母亲焦急的坐在床边。卢夫人一见雨婵清醒，眼泪倏得就下来了，“儿啊，你可算是醒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为娘怎么过活下去呀。”卢兴祖与韵生闻声，纷纷走到床前，细声问候着，雨婵神智已经清醒，森森寒意便席卷全身。一想到那刺骨的湖水，自己可能就葬身于湖底，便不由得后怕。眼睛一酸，抱着母亲便哭了出来“娘，女儿好怕啊！那水好冷好冷，就算不把我淹死，也会活活冻死我的，娘！”卢夫人轻轻拍着雨婵道；“箐箐没事了没事了。”韵生与清平悄声啜泣着，卢兴祖也是双眼微红。
　　“箐箐可好些了吗？”闻声望去，正是孟敬则匆匆赶来。
　　雨婵擦了擦眼泪道“好些了，不然敬则可就见不着我了。”
　　孟敬则欣慰一笑，“那就好，这两天可把我们大家急的。”
　　卢兴祖往雨婵床边一坐，脸色已经布满了怒气。
　　“箐箐，你只管告诉爹爹，是谁要害你！”
　　“爹爹，我什么都没看见，只知道是有人大力的推了我一把，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雨婵如是说，倒是清平气愤的开口，“还能有谁，小姐您前一步见了谢如蕴，后一步就落水了，况且您向来与她不和，除了她还能有谁！”
　　敬则一脸震惊，疾步走到雨婵床前，“若真是这样，定不能轻饶了她。”
　　卢兴祖脸色怒气未消，只是语气显得平静了。“即便就是她所为，我们也没有证据，她谢家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否则惊动了圣上，又是一番风雨。”
　　雨婵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得默不作声。卢夫人用手绢擦了擦眼角，道：“你们男人解决不了的事，我们女人自然有办法，我定不会让我女儿白白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雨婵闻言，紧张的问道；“娘你要做什么？”
　　“娘自然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只是这委屈娘也不让你白受了。”
　　雨婵知道母亲现在正在起头上，只得说：“娘可别伤害了谢如蕴，毕竟她是成德的表妹。”语毕，雨婵扫视了屋子一圈，便有些失望的低了头。韵生见势，吞吞吐吐的说道；“表哥他那日为了救你跳下水，受了寒气……现下，也不知好些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