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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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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在以马,马车,牛车为交通工具的地方,日行千里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一队马车浩浩荡荡,不急不缓的在郊外官道上徐徐而来,单看下人的穿着就已知道这车里的人是大户人家,经过集镇之时,众人看到不免议论纷纷,猜测着马车里面的是何方人物。
已入深秋,车队在一处大树阴影处停下。为首的男人走向中间最为精致的马车,躬身向车里建议到:“三姑娘,离驿站还有段距离,不如现在这道边阴凉处歇息一会儿,等过会再赶路,也许会晚些到驿站,三姑娘一下如何?”没错,这一行人正是探春的车队。
车里坐着的是探春和锦书侍书三人,听外边的领队如此这般说,也别无她法,只好点头答应。侍书见自家主子都应下了,扬声向外边的人说道:“姑娘应下了,你们在旁长点心,别以为姑娘脾性好你们就懈怠了。回头误了事看老爷饶得了你们。”
“是是是,奴才晓得。请三姑娘放心。”这人素闻探春厉害,没想到连身边的丫鬟都如此伶牙俐齿,更为谨慎。
“大家休息一下,再赶路。多个心眼,别不长心。”
“是。”众人答。
“姑娘,姑娘,快看快看,那有一只兔子,好可爱啊!”虽是秋日,但整日闷在马车里热不说,还无事可打发,毕竟还是孩子心性,锦书见马车停下,周边还没什么人,就把窗子拉开一点透透气。没想到就看到了一直小兔子。赶紧让让她们看。
侍书立即凑过去,两人在那叽叽喳喳的。好不欢乐。
探春原本是在看诗集,被她两的窃窃私语声打断,便也看不下去了,起身向窗边走来,口中埋怨:“有什么值得你两高兴的,惹得我连诗集都看不下去,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是兔子,姑娘快来。”锦书不理她的埋怨,见她走来,与侍书起身让位。
探春走近,坐在窗边,左手撑在窗沿边,看着外面。只见一只通身雪白的兔子蹲在不远处吃着草,又像怕人抢她的似的,偶尔抬起小头颅东张西望的,甚是好玩。探春不免“噗”的笑出声。
窗外的树叶已经凋落了,纷纷扬扬的落下来,有些凄清,有些哀伤。又恰逢黄昏将近,想到自己这一次远行,想到前世的父母,探春想到了范仲淹的《苏幕遮》:
碧云天,
黄叶地,
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
追旅思,
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
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姑娘,你又念什么诗呢?”锦书听到问。
探春笑着摇摇头。
呵,多贴切啊。“黯乡魂,追旅思。”她可不就是一个永远无法回家的游子么,多讽刺啊。自嘲的笑笑,小兔子啊,你也是喜欢这秋日之景,所以才呆在这把,就算这你的食物不多了,你还是不愿意离开。而我呢?
“呀,兔子跑了!”锦书在耳边叫道。把正在神游的探春惊了一跳。
“跑了就跑了,它吃完了就回家了,难道你还让它在这给你表演,逗你玩不成?”探春笑道。
“是啊,你还不让它睡觉。缺不缺德啊。”侍书笑骂锦书。
“呵呵呵,我这不是,不是……”
“姑娘,启程了。请坐好。”外头车夫叫道。
侍书将窗放下。一队车马缓缓向驿站而去。
车马远去,方才的小树林踱出了一匹皮毛色彩上乘的棕色马匹,而后跟着另一匹,后者向前者说:“少爷,老爷来信让您早回去,咱走吧,别耽误了。”
“嗯。”棕色马匹上的人随意的应着,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问后面的人:“刚刚那对车马是哪户人家的,怎么那么大阵仗?”无所谓的问话让后面的人愣了一愣。
“听说是京城荣国公贾府二房的三小姐。”说完兀自呵呵笑着。
问话者闻言转头看向左手边揶揄的人,不做评论,冷冷的开口吩咐:“走吧。”
策马而走,一行人消失在官道之上。
到达驿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了。车队领队进入驿站办理住宿事宜。探春在侍书锦书的陪伴下进了房间。
坐了一整天的马车,赶了一天的路,腰酸背痛的,探春让侍书给预备水,泡一泡,舒缓一下。
躺在浴桶中,好舒服啊。温水舒经活血,整个人暖绵绵的,探春不觉睡着。
侍书进来服侍,看见探春竟在水中睡着,怕她着凉,轻声叫醒她,有叫锦书进来帮忙,把探春扶了出去。
探春毕竟是养在闺阁的大小姐,就算强撑了那么就,一脱离外人的视线就露出了疲态。锦书侍书一把她扶到床上,她沾床即睡,连头发没干都不在乎了。侍书在旁为她把头发的水用布吸干,将头放在枕头上。锦书把被子给她盖在身上,两人轻轻的出去。探春一夜无梦。
这厢探春入梦与周公相约,驿站外又来了一伙人,马匹扬起的灰尘纷飞。领头小厮下马即向驿站里奔去为众人开房。
“哟,那不是咱傍晚遇到的贾府夫人马车?他们也在这留宿啊?”一俊秀男子对旁边的人说,示意他看过去。
旁边一身着黛色劲装的男子闻言转眸看向马厩,一熟悉的马车映入眼帘,凉凉的瞥一眼身边发声的人,声音毫无起伏的扔了一句:“你遇到?”
一句话噎的那男子无话可说。
“再不进来,晚上你自己睡马厩。”
“诶诶诶,别啊,我闭嘴还不行么,我就想不明白了,明明就……”
正说着,一记眼刀狠狠地向他射来,冻得他赶紧闭嘴。片刻又喃喃自语:“明明就……明明就……”突然发现只剩他一个人,连忙几步追上,“轩礼,等等我啊!”
“楷瑞少爷,我家少爷说您要再不安静些,下面的路您就自个儿……呵呵,您懂得的。”
“啊?”男子被唬住了,“不带这样的!”
这夜,驿站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