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安木夏

7、七、再遇‘陌上花开’

　　2011年2月7日
　　晚上五点五十，风兰提前约定时间到达“陌上花开”，尚未询问包间号便已然看见竖立在门口的木板牌子上写着“恭祝左攸洛女士生日快乐，生日PARTY定在一楼大厅。”
　　怀着惊讶的心情走进一楼大厅，立刻望见一名黑瘦却精气十足的女子一脸气恼的模样，正是左攸洛，而她对面正站着一名波浪卷发，性感妩媚的女人解释着什么。
　　快步上前，风兰担忧的问道：“攸洛，怎么了？”
　　“啊，风兰你来啦。”左攸洛转头看向风兰，不禁舒了口气，调节着语气说道：“KTV没包间了，我明明打电话预定过的，结果来了告诉我只有大厅。”
　　“左小姐，是你朋友打来电话给我，说改到大厅的，我想他应该很快会到。不如你和他确认下。”站在左攸洛对面的女人妩媚一笑，眼波间欲语还休般撩人，言谈充满了经年累月积淀的睿智与油滑，却又因其身上那种大姐般爽快与亲切而让人无法生厌，甚至信赖。
　　“我大概能猜到是哪个闲人干的好事，这事让您为难了。”左攸洛对着面前的女子轻言解释。
　　“没关系，是我这面答应的太草率，我以为你们很熟悉，想不到又被那小子给骗了。”面前的女子，大气一笑，伸出手豪爽的说道：“不管怎样，总要先对你说句生日快乐，我叫文韬，是这家店的老板，日后有空常来玩儿。”
　　“一定。”左攸洛伸出手握住文韬的手应道，两人绽开同样亮丽却气质各异的微笑。
　　“这位……应该怎么称呼？”文韬友好的向着风兰伸出手问道。
　　“风兰，很高兴认识你。”
　　同样伸出手相握，文韬眼睛晶亮友善的说道：“开店多年，我也算识人无数，两位一看就都不是泛泛之辈。”
　　“我虽没有见识过多少人，却也能看得出您是位重情重义的奇女子。”风兰嗓音轻灵，平淡却不失真诚的说道。
　　“呼……真奇特，平日里听多少人说好听的话都觉得虚假厌烦，你这一句却说得我充满自信，这一日的疲劳烦躁像是都减少了。”文韬有些惊讶的叹道：“你的嗓音空灵清透，若要唱歌必然受欢迎。”
　　“看，风兰，不是我以前的话夸张吧，现在人才认识你便跟我有同感，你还不信你人比良药，能替人消暑去乏？”左攸洛在旁兴奋的接道，孩童般雀跃。
　　“我若是良药，你便是仙丹了，就爱这么夸张。”风兰不禁好笑的摇着头，又看向文韬说道：“我以前来过一次这里，便觉得这家KTV设计风格独特，好奇老板是怎样的人，想不到今日有缘能认识。”
　　“我这里白天很少来人，晚上才客人多，你们要是没事儿时白天也可以来我这玩，先说好，可不算来消费的，我一看你们俩就投缘，交个朋友。”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可不虚假装客气。”左攸洛一扫之前的不痛快，开怀而笑的说道。
　　不断有客人进门，文韬回头看了看说道：“我得去四处张罗下，你们在这玩儿，今晚上酒水我给你打对折。”
　　“千万别……回头等我和风兰来玩儿你再请，今晚谁给我设的这么个局，谁买单，你最好到时候能多算就多算他。”左攸洛恶狠狠的说道，眼睛看见门口走进来的人挥手喊道：“艾昕，艾森这面。”
　　“好，那我先过去看看，等会回来。”文韬转身离开，左攸洛又迎来了另外一对男女走到风兰面前介绍道：“风兰，我新结识的好姐妹，学名良药。”接而又拍着自己的胸脯嬉笑着说道：“从今儿起，姐妹儿我也有学名，叫仙丹。”
　　风兰和新来的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摇着头，因为攸洛的话失笑。
　　笑完，风兰说道：“都认识的何必再介绍，艾森嘛，之前还要多谢你。”
　　清瘦英俊的男子爽朗一笑，说道“客气什么。”
　　“不过这位是？”风兰看着与艾森旁的女子问道。
　　女子与艾森长相相近，个头1米70左右，高挑干练，短发下一双凤眼隐在眼镜后弯起，透着股古典美人的气韵。
　　不待艾森介绍，女子便说道：“你好，我叫艾昕，是艾森的孪生姐姐。听攸洛说起过你很多遍了。”
　　“艾昕是医生，你要以后有个病痛什么的就找她，心脑内科双学位博士……”左攸洛在旁夸耀着，如同女儿做了王妃的母亲般骄傲。
　　“你告诉别人来找我，自己怎么不按时到医院做检查？”艾昕一幅气闷的样子，说教道。
　　“啊啊，我怕了你，今天不要谈好不好？还要不要让我过个生日了？”左攸洛高举双手说道。
　　“是你太让我们不放心！”艾森在旁沉着脸色，却无可奈何的将一直隐藏在身后的手伸出来，说道：“呐，生日快乐，送你的礼物。”
　　左攸洛拿过后一脸期待的拆开包装，竟然是《犬夜叉》全套角色仿真玩偶，脸色瞬间大变。
　　“啊啊啊啊……艾森，你从哪里托人买来的啊？我记得这款玩偶绝版了啊，我当初想买都买不到……”左攸洛竟然如同疯了般兴奋的跳着脚搂住艾森，惹得对方一脸无奈却开怀的模样，宠溺的拍了拍左攸洛劝道“别激动，别这么激动”。
　　“你别在意，攸洛是个动漫迷，一遇到她喜欢的就兴奋到癫狂，多数时候明明老成的不行，但每次一对上漫画就天真的跟个孩子似的。”艾昕在旁对风兰解释道。
　　“我知道的，第一次见面就见识过了。”风兰在旁轻笑，不禁又想起第一次见面聊天时无意间让左攸洛了解到自己是漫画作者“风筝”，让她当时兴奋的扑在自己身上，艾森拉都拉不开的场面。
　　或许也正是这个原因，才让左攸洛立刻就跟自己要求，交个朋友吧。
　　左攸洛听见艾昕的话，立刻反应过来，拉着艾昕说道：“还没来得及跟你介绍你倒先提起，你知道风兰是谁吗？风筝，风筝啊，就是我特喜欢的那个漫画家，国内少有的优秀漫画大师。”
　　艾昕听罢也不禁惊讶，开心的说道：“难怪几次跟攸洛聊天她总兴奋的说认识了一位不得了的人物，还不跟我挑明，非说要等到见面给我一个大惊喜。”
　　“你不要听她夸张，只是一个职业而已。”风兰羞赧一笑，说道。
　　“啊，不管了，本来没想过生日啦，只是想叫上你们三个聚聚唱唱歌开心下的，现在你们两个把我生日记得这么清，一位又是已经知道了，那我可要礼物哦。”左攸洛眼睛大放精光的盯着风兰说道：“你以前的漫画我都有了，再出新作，我要每部的第一本，而且要签名的……”
　　“好……”风兰点头答应，左攸洛兴奋的“耶”的一声就要跳到风兰怀中，却突然整个大厅的灯光都灭了。
　　黑暗中，只听艾昕轻笑着说道：“你这一声欢呼可够惊人，连灯都被你吓灭了。”
　　不等左攸洛回话，舞池一侧却先响起了“祝你生日快乐”的歌声，一名男子推着放着大蛋糕的推车缓缓走出，蜡烛光摇曳，照射的男子邪魅的脸庞更加帅气，苍鹰般晶亮的双眼紧紧注视过来，斜挑的嘴角充满自信与傲然。
　　身旁跟随着的男男女女欢快的拍着掌唱着歌。娇美明艳的女子笑的开怀，英俊冷傲的男人也眼神柔和的望过来。
　　风兰一瞬间身体僵硬了一下，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左攸洛，却见她全不见刚刚戏谑玩乐的天真，一双眼盯视着推车过来的人，似意外似了然，似审视又似犹豫徘徊。
　　“果然是你搞的鬼……我们的游戏不是结束了吗？”左攸洛越过眼前的蛋糕问向对面的蓟劭川。
　　“我是说过游戏不玩儿了，但没说过我们之间结束。左攸洛，我要跟你来场真正的爱斗。你敢不敢？”蓟劭川桀骜的一笑，挑眉问道。
　　“如果我说没兴趣呢？”左攸洛问道。
　　“两国交战，一方已然攻城了，另一方不管是拒绝还是退缩，都没办法结束战争。”蓟劭川眼神灼灼，语气十分认真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除非有人打败你或者你自己死心，否则不会结束？”左攸洛沉声问。
　　“那也不一定。”蓟劭川却又变成一脸痞样，坏坏的笑着回答。
　　“我去……劭川，你竟然也有这么死缠烂打的时候？这次你在兄弟面前丢人可丢大发了，被人明白拒绝还能这么志得意满的样。”蓟劭川身旁的沈滨一脸发现异形人般惊讶的说着。
　　安晴解围道：“不管怎么样，寿星还是先吹蜡烛吧。”文韬在旁接道：“还要先许个愿。”
　　“对对……”沈滨应和着。
　　左攸洛耸了一下肩膀走到蛋糕前，低声说道：“许愿啊……你们多等会啊。”众人不解，唯有艾昕姐弟两人一脸了然般感叹道：“幸好这次蜡烛插得不多。”
　　话音刚完，众人便愕然的看着左攸洛兴致昂扬的说道：“第一个愿望……”静默片刻吹掉最近的一根蜡烛，继而说道：“第二个愿望……”静默吹掉一根蜡烛，“第三个……”“第四个……”蛋糕上外圈五根，内圈四根，代表二十，中间三根，共十二根蜡烛，左攸洛便许下了十二个愿望吹了十二次……
　　众人都失笑起来，沈滨在旁惊叹道：“小黑猴子，有你这么贪心的吗？”
　　左攸洛听罢挑起眼睛盯着眼前头发金黄，一脸嬉笑的男子半天突然恍然大悟状惊呼道：“我说谁嘴巴这么臭，原来是你啊，你不贪心？不贪心你不在GAYBAR好好守着，你跑出来是想勾引男人，还是吓唬女人来了？”
　　众人大笑起来，尹祈晞在旁说道：“沈滨，难怪你在人背后说坏话，这话说的你真够劲。”
　　“我说小黑猴子，你给我解释清楚，哪知眼睛看我像GAY？我这么MAN的人，你竟然在这给我信口雌黄。”
　　左攸洛认真的盯着沈滨上看下看，一幅我错了的表情，沉声说道：“也是，说你是GAY你也不配啊，GAY里有的是有情有义一表人才的人，你也就是一人妖级别的，还侮辱了伊万科夫和小冯（漫画《海贼王》人物）。”
　　沈滨要炸毛般跳脚，文韬刚好叫人打开灯走回，在旁轻笑着岔开道：“好了好了，大家虽是来我这开心的，可笑过之后也别空闲了我的音响啊，谁先来给大家来一首啊，都找地方先坐下，我让人把蛋糕切了，吃的喝的可劲点，今天劭川请客。”
　　“文姐……你倒是痛快啊。”蓟劭川在旁假意痛声道。
　　“谁心怀鬼胎谁买单，你该逃吗？”文韬笑道。
　　“沈滨，听见没？今晚上你和我一起买单啊。”蓟劭川紧忙冲着沈滨高呼。
　　“我上去唱歌……”沈滨不理会蓟劭川的揶揄，转身走向舞台。
　　“朽木不可雕……没救了……”蓟劭川望向沈滨，对于他这种临阵退缩的性格，实在失望透顶，只得摇头叹气。
　　众人环坐到舞台四周的沙发中。风兰选择了最边缘的单人沙发。坐下间眼神若有似无的扫过众人，望见艾昕与艾森姐弟俩坐在旁边讨论着什么，尹祈晞与文韬聊着，左攸洛与蓟劭川站到沙发后方的位置谈话，而秦萧则与安晴坐在双人沙发中交谈着。
　　风兰告诉自己，不是你的不要再去觊觎，不是早就在心中打定主意埋葬情意，为什么再见依旧这般心酸。
　　可是……心意最难控，动心就是劫……
　　依旧是陌上花开，依旧是遥望着两人，一个是如花笑颜，一个是温柔专注，而自己，只能站在他们的世界之外，旁观。